刘林尴尬的摸摸后脑勺说:“哦,不知者无罪。我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刘林早知道孙思雷守在院外,院内建康王肯定便在其中,这别苑中还有谁能让这正四品的怀化中朗将亲自把守门禁?

这下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孙思雷这个人竟然如此不易接近,为何他看自己的眼神中有点敌意?

刘林缓缓的沿着院墙的边缘往回走去,耳朵里可以听到这周围七七八八的各种声音。有士兵们小声的低语,也有王府里家丁和侍女的调笑声。平时刘林都不愿意开启自己的特异能力,一旦自己全神贯注的听,这个世界就会变的太吵闹,就连一个苍蝇飞过他的头顶,感觉听起来就像是一架轰炸机一样。

现在他排开这些杂乱的声音,分析出了一个声音,那是建康王的声音,另外还有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皇叔,父皇真的要让我去封地?我真的没有可能继承大统了…”那个声音失落的问道。

“昨天夜里,陛下还没有下定决心,他也喜欢你,不过你母后殡天的时候给他留下了请求,这也是我没有料到的。”建康王说。

“什么?母后都殡天几年了,怎么…母后留下了什么话?”

“皇后临终前嘱托陛下,说你虽聪慧过人也是皇帝嫡子,可锐儿必尽是皇长子,又无过错。最重要的是锐儿知节俭,三十多岁了至今仍然只有一个王妃。皇后认为锐儿钟情一人与陛下极为相似,陛下三子一女皆是皇后所出,这一点天下还没有哪个皇帝可以做得到。陛下追随太祖皇帝打下大唐的山河,即帝位后,陛下一直听从皇后的安排,不近女色,励精图治,大唐才得已物阜民丰。皇后相信锐儿继承大统之后,一定会像陛下一样是个好皇帝。皇后殡天后,陛下没有了约束,这几年宠幸淑、贞两位昭仪夫人,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所以才悔恨当初没有听皇后的嘱托。陛下已是风烛残年,现在回想起皇后的临终所说,才开始冷落淑、贞二妃。现在立储已是国之根本,陛下召我进宫虽为商量立储之事,可他的意思早已经决定了。”建康王说。

“唉,父皇不知道大哥常流连烟柳巷啊!可这些我无法告诉父皇。”

“是啊,你总不能对陛下说你派了人进了锐儿的王府吧?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只是风闻,你就是栽赃,陛下可是最恨手足相嫉,你们可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建康王说,“还有,陛下已经知道了我在平江城东驿遇刺的事,我只淡淡将此事带过。这些消息来的还真快,出了这样的事,想要瞒也瞒不住了。”

“皇叔,你的伤怎么样了,我也听说了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人指使的?”

“阳儿,你等等,我去取样东西来给你看?”建康王说。

一会之后,刘林远远地听到了那人惊恐的声音:“皇叔,这…这弩弓怎么会有我府上的印记?”

“你确定?”建康王问。

“可以肯定,弩弓后托部有湖州王府字样。整个王府也就二百支,皇叔…”湖州王觉得事有蹊跷,忙跪于地上说,“皇叔,侄儿确实不知,侄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样大逆之事?”

湖州王李阳终于嗅到了皇叔建康王的言下之意,惊的一身冷汗。要是这件事被捅到父皇那里去,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被令回到封地无诏不准入京那都是小事,要是解除了他私人卫队的武装和湖州三府的总管军政权,那这个湖州王以后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阳儿起来,为叔没有怀疑是你,这是有人嫁祸。这些弩弓是禁器,怎么管制这样松散。现在只有这一把了,其余的都已经销毁,这把你看过之后也会销毁。”建康王说。

“侄儿明白了,这些弩弓定是仿制的,侄儿一定查清这件事!”李阳说。

“怎么查?连我身边的杨义都不是我的人,你就敢保证你的身边没有别人的眼线?你现在还是安分守己的去当你的湖州王好了,对于下属要多留点心。好了,不早了,带你去见个人,在建康的时候听你和沫儿都极口称赞他,什么‘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又‘千金纵买明月楼,明日黄花蝶也愁。’听得老夫早就想要见见这个人,怎想来京的路上就碰到了。”建康王说。

刘林驻足在院外,仔细的听着,现在居然听到了建康王和湖州王李阳在谈论自己。

他已经听出来了,原来湖州王李阳就是自己参加建康乡试时在长江渡船上见到的锦衣少年李东耳。当时自己还以为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没想到会是当今南唐皇帝的季子。那沫儿会是谁呢?居然读过乡试中所做诗篇?

“他来了?我去见见他!”李阳似乎暂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按照沫儿的要求,应长云诗中所作,将映月楼改成了明月楼。我本觉得明月楼并不如映月楼贴切,谁想长云呼之为‘明月楼上得明月’,真是一字之差意境差的就大了,还是‘得月楼’叫的妙。”建康王说,“走吧,我让人叫他过来!”

“沫儿真是胡闹,居然改叔叔的映月楼?”

“不妨,我就这么一个乖侄女,现在不是改成得月楼了吗,比起映月楼,这得月楼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