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王离开之前,叫严显过去见了一面,交给了严显一千两银票,并且吩咐严显如果刘林醒来后,可以直接去湖州王府。

手中拿着五千两的银票,严显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刘林仅给他们四名护卫,一年都足有两千四百两饷银之多,严显默默的将银票收下,刘林现正在病中,以后还需要花钱,他没有必要与这银票过不去。

跟随刘林的这些天来,他从刘林的身上学到了,没有必要存在一些丝毫没有用的气节。刘林不是一样从叛将吕安身上榨取了三万多两纹银?

湖州王下山归营,当日湖州军便开拔往北进发。

严显中午的时候,经得纳苏曼曼的同意,上了小竹楼,进了刘林所在的房间。

严显进屋之后,两步行到刘林的床边,单膝跪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放在大床边上,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少爷,湖州王走了,让属下给您带来一千两银票…”严显从来没有哭过,就是以前在军中受了伤,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也只是咬咬牙,不掉一个眼水疙瘩,而这一次,他哭的像个孩子。他为刘林感觉不值,感觉不甘,这难道就是颇为器重刘林,刘林投靠的主子?湖州王对刘林是明显的有用则用,无用则弃的虎头蛇尾,这怎么能让严显不为主人刘林感到伤心。

纳苏曼曼见严显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恸哭,也是潸然泪下,轻轻的拉起严显安慰道:“严护卫,刘林能有你们这样的属下,他一定很高兴。”

纳苏曼曼一把抓起床边上的千两银票,随手扯的粉碎,扔出了窗外,“我们不稀罕这点钱。我不会让他再离开这里,他应该过上平静的日子。”

刘林似在睡梦中听到一个女人的凄凄戚戚的哭泣声。接着又似听到一个男地人恸哭。他不记得自己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会在梦中。他的思想这个时候很漂浮,他勿而觉得这女人地哭泣声很像是“月光女孩”,又很像是天真可爱地江惜然。男人的哭声好像从来没有听过,他不解,男人有泪不轻弹,为什么男人也要哭?

刘林又突然感觉到这哭声莫不是刘腾,是不是刘腾与惜然的境遇现在很糟糕?

“花花…腾…腾弟…”躺在**的刘林的喉咙深处。颤发出极低极含糊的一阵呓语。

纳苏曼曼站在窗口,看着窗外阳光洒满了青石铺成的地面,还有远处悬崖边那灰绿色暗淡的灌木丛。那里就是昨夜刘林与他月下散步呕血昏迷地地方。她仍然在自责着,为什么要选在那个时候对刘林说出那些。也许要不是湖州王看上了她。纳苏曼曼不敢肯定自己能否那晚上鼓起勇气去敲刘林的屋门。

严显被纳苏曼曼撕毁银票的过激动作惊懵了,虽然严显也觉得仅仅撕毁这千两银票也不能泄愤,可严显还是有点心疼这些钱。他也知道刘林醒来之后,知道千两银票就这样化为乌有。也会很心疼。这千两银票必尽他们主仆五人随军一趟,付出了的微薄回报。

纳苏曼曼静静地站在窗口,严显也默立在刘林的床前,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小竹楼外远远的茫族族人的修复寨墙地哟喝声。

刘林发了的细微的声音同时吸引了严显与纳苏曼曼的紧张关注,严显蹲了下来,纳苏曼曼转身扑在了刘林的身侧。伸出手来。轻抚着刘林一夜之间显得瘦削了许多的脸颊。

“你听到了吗?他刚才…说话了?”纳苏曼曼激动的抬起头问严显。

严显点了点头,肯定了纳苏曼曼不是耳鸣。但他也不知道刘林说地是什么。

“他说什么了?你听清了吗?”纳苏曼曼又问,她刚才离地远,似乎只听到刘林的嗓子里颤发出几个含糊不清地音调,根本无法辨出是什么。

严显又摇了摇头,严显说道:“少爷能说话这是好事,这证明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嗯!”纳苏曼曼觉得严显就在房间里,这才反映过来就这样扑在刘林的身侧有点不雅,面露微红尴尬的坐直了身子,手也从刘林的脸颊上抽了下来。

刘林的手指又动了动,而且不止是一个手指在动,喉咙里再次发出了微小的颤音。纳苏曼曼忙贴耳伏下身来。就在这片刻,刘林已经似乎又多了一丝感觉,一股体力神秘的力量的气流,贯穿了身体内的经脉。他梦中觉得的世界变的清亮了许多,不再是那种一片混沌。他的感官知觉又回来了,他还在不由自主的梦呓着,同时他也能感觉到有柔软的物件再压在自己的胸前。

他想起来了,想起了昨夜昏睡中,纳苏曼曼在他身边自言自语的那些话。想起了纳苏曼曼给个仔细擦身的感觉。他知道纳苏曼曼一定还在自责着,他想开口说话,解除她的心病。

“他说话了,他说花花和腾弟,他还说不要内疚,这些是什么?”纳苏曼曼终于听到了这些含糊的字眼,吃惊的问着严显。

严显老实的回答,花花其实叫江惜然,是个身世可怜的小女孩,被刘林收留,认作了义妹。而刘腾是与刘林同村长大的族兄弟,也是刘林的义弟。三人的感情很好。严显又分析说,另外提到不要内疚,肯定是让纳苏小姐不要过于自责。

纳苏曼曼握着刘林的手,不敢相信的看着严显问道:“真的是这样?”

严显回道:“少爷虽然暂时不能动,不过他应该还有感知,他的心还在跳。”

“那么,我说的话,他都应该能听见?”纳苏曼曼想到这些,脸上不禁火辣辣的,难道昨夜的那些心里话都让他这一个昏迷中的人听见了?难道帮他擦身的事,他的心里也有感觉?

严显见纳苏曼曼一脸羞红又是幸福又是慌张的模样,微笑着告退,下楼去了。下楼前给纳苏曼曼留下了一句话:“纳苏小姐,您多陪着少爷多说说话,也许他会好的快一些。”

两人的这几句对话,刘林已经能够较为清晰的听见了,他也分辨出了这是严显与纳苏曼曼的声音。

严显走后,纳苏曼曼再次紧握起刘林的手,她伏在床边上,将刘林的右手捧在颌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打在了刘林的手背上。

刘林的手指奇迹般的颤动了一下,纳苏曼曼惊喜的看着刘林,轻声的在他的耳畔说道:“你听到我说话吗?你要是听到就再动动手指…”

刘林的手指再次动了动,刘林心里也很兴奋,因为他知道他的感觉越来越透澈,他知道自己很快便可以恢复如初了。可现在他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是感觉到小腹部憋的太紧,纳苏曼曼中午的时候还给他喂了些稀粥,再这样下去他肯定自己会尿床了。这种事,他是宁愿憋破**,也会在纳苏曼曼的**尿床。刘林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的意识醒来的是时候,幸好自己的梦中没有梦到撒尿的情节,要不然今天的脸面全丢尽了。不过细想想,谁会计较一个暂时没有活动能力的人?

刘林还不能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口中含糊的说不清话语,只是手指一个劲的在纳苏曼曼的手心挠动。之前的几个动弹,纳苏曼曼只觉得很激动,她终于能真切的感受到刘林会醒来,她知道刘林一定听到了她所有的话,而这时她正感觉着是不是自己的话打动了刘林,而让他早早的醒转。

接下来刘林手指又动了几下,纳苏曼曼看着刘林的鼻尖上又渗出了细汗,觉得刘林肯定是有什么想要做。难道他又饿了?难道又开始感觉到难受要发汗?

纳苏曼曼的嘴紧贴在刘林的耳际说道:“是不是饿了,要我喂你吃粥吗?”

刘林的手指又动了两下,接着又动了一下,纳苏曼曼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含义,不过她已经想到了办法,接着问道:“要吃粥就动一下手指,不要吃就动两下,要做别的事就动三下。”

接着纳苏曼曼便清晰的感觉到了刘林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连着动了三下,刘林的眼睛也缓缓的睁开了。

他有些不适应的眯着眼睛,抵御着从窗口射进来的下午的强烈阳光,他想要起身,可他的仍然四肢无力,连仰起脖子都还心余力绌。

纳苏曼曼与刘林四目相对,两人的眼底此时都能看到对方的影子,纳苏曼曼脸羞红的发烫,刘林的脸却憋的发红。

刘林的目光从纳苏曼曼的脸上不好意思的转移到了小腹部被子下面的微微隆起,纳苏曼曼也随着他的目光转移,一滴忍不住的泪珠滑落在刘林的胸前时,她也看到了那里。不禁羞的转过脸去,轻啐了一口,心里嗔骂道:“贼,刚醒来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