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太极殿内。

西征军方面传来的消息已经送递长安,接到西征大军惨败的消息之后,整个朝廷都为之震惊,居然败了,而且还是惨败,这对大唐来说,可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事情,即便当年颉利带着突厥铁骑,兵临长安城下,双方签订了一份被所有唐人视为奇耻大辱的渭桥之盟,可那场渭水大战,大唐将士依然打得惊天地,泣鬼神,不然的话,颉利怎么也不会在占据着优势的情况下,和大唐和谈。

而且那次失败之后,大唐便痛定思痛,最终突袭阴山,一战成功,将东.突厥灭掉,顺手还将那个曾将耻辱强加在唐人头上的突厥可汗,擒到了长安。

现而今大唐国力鼎盛,贞观二十三载的积累,让大唐上下都是一派盛世景象,文治了得,武功更是威服四夷,震慑八方,这么多年以来,大唐出征,什么时候败过,而且还败得这么惨,二十万大军折损近半,苏定方退守于阗,龟兹,苏麟困守钵息德城,危在旦夕,副先锋秦束至今还下落不明,这都是怎么了?

现在李承乾好不容易才将朝政稳定下来,逐渐展露除了自己一代圣君的气象,可是如果此事公开,将对她地威信造成无比大的打击。

李承乾在接到战报的时候,将承庆殿内所有的瓷器砸了个一干二净,连连痛呼:“苏定方误朕,苏定方误朕啊!”

那么大的损失,还是最为精锐的大唐禁军,李承乾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这么巨大的损失也好似当头一棒,让他彻底清醒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他才这想起了杜睿的好处,无论什么事,他都一语中的。

杜睿说大食国现在不可征,当静待时机,结果自己偏偏不听,非要变着法的证明自己的拳头有多大,结果呢?一拳挥出去,不但没把大食国打得满面桃花开,还将自己的胳膊给弄脱臼了,那可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啊!就这么丢了!

李承乾现在还将消息封锁起来,连邸报上都不敢刊登,这事一旦在国中传扬起来的话,对他绝对会造成极大的影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到时候就会挥霍一空,说不定人们对他的认识,又会回到刚刚登基那会儿,无论他做什么,人们再议论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加上一句:“如果是太宗皇帝的话~~~~~~~~”

不过李承乾这会儿没心思考虑这些,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发兵救援,不然大食人一旦攻陷了于阗,龟兹,就可以**,到了那个时候,西域可就不为大唐所有了。

失去了西域的代价是什么,李承乾很清楚,西域可是太宗皇帝在位期间,大唐将士一刀一枪,用性命和鲜血打出来的辽阔疆域,若是在他的手上丢了,那还了得。

最重要的是,西域沟通者东西方世界,西域不在大唐的控制之下,成了阿拉伯帝国的一个行省,到时候,单单是贸易上的损失,就足以让李承乾吐血了。

还有一旦失去了西域,长安可就完全暴露在了大食人的马蹄之下,到时候,大食人可以像当初的突厥人一样,将中原的锦绣江山,当成他们的牧场,任意来去,这个残酷的现实,李承乾不敢接受。

太极殿内,据记者整个大唐的精英人士,他们其中贞观朝的老臣已经不多了,自从褚遂良被罢了相位之后,当初的那些老臣子都是心灰意冷,这些时日又有不少人向李承乾告老还乡了,老人去了,空下来的位子,自然让那些被李承乾和武京娘寄予厚望的少壮派占据了。

可是一到了关键时候,朝臣们却只顾着吵来吵去,连一个给他拿主意的人都没有,杜睿和褚遂良被他免官去职,李世绩卧病在床,就算是到了朝上,也是装聋作哑,剩下的那些人也是没一个顶用的,贞观朝的那些老臣倒是主动请缨,可是程咬金垂垂老矣,尉迟恭身染重荷,命不久矣,即便是去了又能如何,平白的折损了一世的英明,动摇大唐士气。

不过总归老臣还能让李承乾稍稍宽心一些,至少在此危机时刻,还能挺身而出,准备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他们铸就的大唐江山,可是那些新近提拔起来的大臣们就怂包了,一个个张口只会仁义道德,闭口只会孔孟圣贤,一说要出主意,想办法,就只会说些“先攻后守”,“先守后攻”,“攻守兼备”这样的屁话,要不然的话,就是修仁德以威服四方,这样比屁话还臭的屎话。

“你们就只顾着吵,到是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法来,要是杜承明在此,那有这么多事!”

李承乾这句话这让众官面面相觑,一个个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憋得满面通红,杜睿老早就为大唐规划好了发展的道路,先稳定东北,再经略南方,而后经营海外,拓展北方,最后才是与大食争锋,为的就是让拜占庭和突厥人消耗大食人的实力,可是他们这些人偏偏就不听,非要做些与众不同的事情,来证明自己是非主流,现在好了,西征军大败。

少壮派无言以对,那些元老大臣们却在心中诽谤,要不是你李承乾千防万防的,怎能将杜睿这个大唐的擎天玉柱逼走,当然他们也理解李承乾的心情,可是连杜睿这样的忠直大臣也要防范,这朝中岂不是没有你这个皇帝值得信任的人了吗?

况且杜睿还是太宗皇帝驾崩前的托孤大臣,太宗驾崩之前还让李承乾要以师礼对待杜睿,可是结果呢?还不是因为猜忌,杜睿黯然离开了长安,现在出了大事,这才想起人家,早干什么去了。

“怎么都不说话,平日里你们一个个不都是能言善道的吗?怎么今日全都成了哑巴!说话啊!说话啊!朕到了用着你们的时候,难道你们连一个办法都拿不出来,如此朕还要你们作甚!”

看到这些大臣都不吭声了,李承乾的心中更是骄躁,又将那些低头缩脑装鸵鸟的大臣们骂了一通,便直接宣告散朝,李承乾临走之时,突然看见李世绩面色如水,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自从杜睿被迫离开长安之后,李世绩便一直在家装病,真正是闭门不出,不问世事,连自家几个儿子也管教着叫他们不要出门,今日要不是在太极殿大朝的话,这位老先生只怕还不肯出府呢。

李承乾对着侯义吩咐了一声:“将李世绩带到承庆殿见驾!”

李世绩原本打算回府继续玩儿大隐隐于朝,却被侯义在宫门口给堵住了,他人老成精,自然知道李承乾要做什么,也不推拒,跟着侯义到了承庆殿。

李承乾见李世绩到了,连忙挥退了宫娥内监,上前一把拉住了李世绩的手,道:“李爱卿!如今西域局势危在旦夕,还请爱卿出良策已解危局!”

要是放在往常,李承乾对这些贞观朝的老臣子,总是不大瞧得上,觉得这些老臣子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内,喜欢倚老卖老,特别是已经被他赶出了朝堂的褚遂良。

可是现在不是讲个人好恶的时候,眼看着那些他亲自提拔起来的少壮派官员,只会满口大言,心中却无一计为他分忧,李承乾突然想到了李世绩。

要知道,在杜睿异军突起之前,李世绩可是大唐仅次于李靖的名将,甚至在有些方面还犹有过之。

李世绩出身富户,本姓徐,归唐之后,萌高祖赐国姓,改名李世绩,隋末徙居滑州。史称其“家多僮仆,积栗数千钟”,与其父徐盖都是乐善好施之人,拯救贫乏,不问亲疏。少年时代正值隋末农民起事,李世绩见隋炀帝昏聩,不足以祝天下,随参加翟让的瓦岗军。

他曾劝说翟让:“附近是您与我的家乡,乡里乡亲,不宜侵扰,宋、郑两州地近御河,商旅众多,去那里劫掠官私钱物非常方便。”翟让称善,于是在运河上劫取公私财物无算。有钱就不缺人,不久兵众大振。

在李密成为瓦岗军的首领后,李世绩在瓦岗军破隋将张须陀、王世充诸战役中,李世绩皆有大功。

当时河南、山东大水,饥民遍地,隋朝赈给不周,每天饿死数万人。李世绩向李密进言:“天下大乱,本是为饥。如果我们攻陷黎阳国仓,大事可成矣”

李密听计,派李世绩带五千人自愿武渡黄河掩袭黎阳仓隋朝守军,当日攻克,开仓招民众随便领粮,十天之间,就招募到兵士二十多万人。

一年多后,宇文化及江都弑隋炀帝,越王杨侗即位于东京洛阳,赦免李密诸人,封魏国公,拜太尉。隋廷又授李世绩右武侯大将军,命他们一同讨伐宇文化及。李世绩守黎阳仓城,宇文化及率军四面攻城,形式危急,李世绩从城中向外挖地道,忽然现身城外,大败宇文化及,解围而去。

瓦岗军失败后归降大唐,李密归唐后,从前在信中对自己亲热过份的“老哥”李渊相待甚薄,只拜光禄卿的散官。不久,唐朝听说李密降于王世充的旧将纷纷离心,就派李密前往黎阳招降旧部。心怀怨望的李密行至洮阳,高祖李渊又派人召还他,疑惧之下,李密决定反唐。

当时李密的心腹王伯当一直劝他不要反唐,但见李密意决,就横下心,说:“义士之立世,不以存亡易心。我一直受您厚恩,期待以性命相投。您不听我劝告,我肯定会和您一道起事,生死以之,但是恐怕结果也不会好啊。”

隋唐之际,英雄辈出,男儿义气相应,很是感人。唐将史万宝、盛彦师早有准备,伏兵山谷,横击李密及王伯当等人,众人皆被杀。李密时年才三十七岁。

李世绩听说李密被诛,上表请高祖容许他收葬故主,唐庭诏许。李世绩服重孝,与从前僚属旧臣将士隆重地把李密安葬于黎山之南,坟高七仞,以君礼葬之,朝野闻讯都赞叹他的忠义。

不久,窦建德军擒斩弑隋炀帝的宇文化及,乘胜又大败李世绩,并以其父李盖为人质,令李世绩仍守黎阳。转年,李世绩趁机又归唐,有人劝窦建德杀掉李盖,可建德也是位磊落大夫,表示说“李世绩忠臣,各为其主”,派人送李盖归唐。

李世绩后来的人生一帆风顺,先是协同太宗连平王世充、窦建德、刘黑闼、徐圆朗、辅公袥等人,功勋赫赫。

其间,还有一个插曲可述。单雄信投王世充后,极受宠遇,也很卖命。太宗攻洛阳时,有一次与单雄信相遇,单雄信号为“飞将”,艺高胆大,援枪直刺太宗,好几次差点追及把这位秦王捅落马下。

王世充投降后,太宗把与唐军苦战的十几名大将列入处决名单,李世绩泣请,以自己家财爵位换这位老哥们儿一命,由于先前差点儿被单雄信杀掉,太宗坚执不允。李世绩无奈,与单雄信诀于大狱。

单雄信埋怨他说:“我固知汝不办事”。

李世绩闻言大哭,用刀从腿上割下一块肉给单雄信吃掉,说“本来想随仁兄一起死,但谁来照顾你的家人呢。此肉随兄入地下,以表我拳拳真情。”

单雄信死后,李世绩如家人般照顾他的妻子儿女,确是千古义气的典范。

武德六年,又跟随赵郡王李孝恭和李靖讨伐辅公祏。入唐后,唐高祖李渊说李世绩是“纯臣”,赐他姓李。先封曹国公,后封英国公。

在历史上,李世绩曾先后参与平定东.突厥、薛延陀、高句丽的战役,武德八年突厥进犯,李世绩奉命讨伐。贞观三年大破突厥,俘五万人而归。

贞观十五年,拜李世绩为兵部尚书,还未赴京上任,薛延陀部又侵扰李思摩部。李世绩获唐廷委任为朔州行军总管,率轻骑三千追薛延陀于青山,大败敌师,斩名王一人,俘五万多人。

贞观十八年,李世绩又跟从太宗伐高句丽,攻破辽东、白崖等数城。贞观二十年,又率军大破薛延陀部,平定碛北。

高宗乾封元年,高句丽权臣盖苏文病死,其子男生继掌国事,另外两个儿子男建、男产发难,驱逐男生。男生奔唐朝,恳求大唐发兵相助。

高宗任李世绩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军征高句丽。乾封二年二月,李世绩大军渡辽水,攻拨高句丽重城新城。李世绩一路连捷,直抵平壤城南扎下大营,男建不断派兵迎战,皆大败而还。不久,城内人投降唐军为内应,大开城门,唐兵四面纵火,烧毁城门,男建窘急,自杀未死。平壤城最终被攻下,唐朝共获一百七十六城,六十九万七千户。至此高句丽国灭,分其地置九个都督府,四十一州,一百县,设安东都护府统管整个高句丽旧地。

自隋文帝以来,屡伐高句丽,无一成功。隋炀帝三次伐辽,因此亡国。英明神武如太宗皇帝,御驾亲征,也因天寒少粮而无功罢兵。高宗继位,前后派兵部尚书任雅相、左武卫大将军苏定方、左骁卫大将军契必何力多次征讨,皆无功而返。直到李世绩老将出马,乘高句丽内乱,加之指挥有方,一举讨灭东边这个多年难拔的“钉子户”,想必隋、唐几位皇帝如果地下有知,肯定惭叹不已。

李世绩回国后不久,因征伐劳累而病重,总章二年十二月戊申日卒,年七十六。高宗亲为举哀,辍朝七日,赠太尉,谥曰贞武,陪葬昭陵。

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李世绩都享有崇高荣誉。在李世绩归唐之初,高祖就赐他姓李,称赞他是“纯臣”,并委以重任,施以丰厚的赏赐。

太宗更是对他钟爱有加、称赞有加,称其:“参经纶而方面,南定维扬,北清大漠,威振殊俗,勋书册府。”并将他图形于凌烟阁二十四开国勋臣之列。

李世绩有次突然重病,验方上说用胡须烧的灰可以治好,太宗亲自剪下自己的胡须给他和药。李世绩叩头出血,哭着谢恩。太宗说:“我这是为社稷打算,不用感谢。”贞观十七年,高宗还在东宫时,调任李世绩为太子詹事,追加特进的待遇,仍担任知政事。太宗又曾设宴,宴席上,太宗回头对李世绩说:“我想托付年幼的太子,考虑下来没有再比你合适的人选。你过去能不忘李密,如今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李世绩擦着眼泪回话,把自己的手指咬出血来。不一会李世绩喝得大醉,太宗把御服盖在他身上。他就是这样地被委任信用。李世绩每次行军作战,用兵筹划,临敌应变,都能做得很确当。从贞观以来,李世绩奉令付伐突厥颉利可汗和薛延陀、高句丽等,都把他们打得大败而逃。太宗曾说:“李靖、李世绩二人,古代的名将韩信、白起、卫青、霍去病岂能比得上啊!”

高宗对他更是恩宠,高宗举行泰山封禅大典,任他为封禅大使,途经他的故乡时,皇后武氏亲自去看望他寡居的姐姐,赐给衣物,还封为东平郡君。

李世绩不慎坠马伤足,高宗亲自.慰问,并把御乘赐予他。永徽四年,高宗又命人为他画像,还亲自为他写序。高句丽平后,高宗祭祀宗庙,“以李世绩为亚献”。

公元669年,李世绩病逝,“上闻之悲泣,葬日,幸未央宫,登楼望车恸哭。起冢象阴山、铁山、乌德鞬山,以旌其破突厥、薛延陀之功。”并令在光顺门为他举哀,七天不上朝。

甚至在他死后近百年,也就是上元元年,唐肃宗还把他与李靖一起,誉为历史上十大名将之一,配享武成王庙。认为他和李靖所立下的功绩,只有汉朝的卫青和霍去病才能与其相媲美。

李世绩自17岁参军,到76岁去世,在半个多世纪戎马生涯中,他南征北战,东伐西讨,一生经历大小战役无数,所在之处,都立下了赫赫战功,表现出杰出的军事家才干。

早在瓦岗寨时,他从李密征战,就为瓦岗军立下了汗马功劳,归唐后,又屡从太宗征讨,平王世充,灭窦建德,伐刘黑闼,为大唐王朝的建立,立下了不朽功勋;后来在攻灭东.突厥,平定薛延陀等重大军事战役中,都做出了重大贡献,为大唐王朝的稳定、强大,立下了汗马功劳。为此,唐太宗曾多次称赞他,认为他“用师筹算,临敌应变,动合事机”。

史称:“勣为将,有谋善断;与人议事,从善如流。战胜则归功于下,所得金帛,悉散之将士,故人思致死,所向克捷。临事选将,必訾相其状貌丰厚者遣之。或问其故,勣曰:‘薄命之人,不足与成功名。’”

李世绩的成功,还得益于他杰出的政治才能。在翟让起义之初,“离狐徐世勣家于卫南,年十七,有勇略,说让曰:‘东郡于公与勣皆为乡里,人多相识,不宜侵掠。荥阳、梁郡,汴水所经,剽行舟,掠商旅,足以自资。’让然之,引众人入二郡界,掠公私船,资用丰给,附者益众,聚徒至万余人。”为后来的瓦岗义军发展壮大奠定了基础。

李密上瓦岗寨以后,李世绩见李密才识皆过翟让,又与王伯当等人劝翟让让位于李密。617年夏,“河南、山东大水,饿殍满野,炀帝诏开黎阳仓赈之,吏不时给,死者日数万人。徐世勣言于李密曰:‘天下大乱,本为饥馑。今更得黎阳仓,大事济矣。’密遣世勣帅麾下五千人自原武济河,会元宝藏、郝孝德、李文相及洹水贼帅张升、清河贼帅赵君德共袭破黎阳仓,据之,开仓恣民就食,浃旬间,得胜兵二十余万。武安、永安、义阳、弋阳、齐郡相继降密。窦建德、朱粲之徒亦遣使附密。”为瓦岗寨的发展壮大起到了至关重要作用。

归唐后,他镇守并州凡十六年,令行禁止,四夷宾服,号为称职。太宗深有感触地说:“隋炀帝劳百姓,筑长城以备突厥,卒无所益。朕唯置李世绩于晋阳而边尘不惊,其为长城,岂不壮哉!”

作为一代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李世绩一个重要特点,就是知人善用,举贤荐能。正是他善于用人,所以,他率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李世绩的知人善用不仅表现在他的军事生涯中,还表现在平时对人才的发现、关心、照顾、提携、推荐、任用上。

早在瓦岗寨起义之始,他发现魏征、高季辅、杜正伦等是才俊之士,便与这些人物深交:“即加礼敬,引入卧内,谈谑忘倦。”

后来,李世绩位居高位,凡经他引荐的,后多位至通显,当时人称其有“知人之鉴”。譬如在他镇守并州时,李世绩发现张文瓘是一个人才,便安排他在并州任职,并称赞他为“今之管、萧”。

李世绩的知人善用还表现在一些不经意的小事上,注意帮助人才克服自己的不足之处,引导人才发挥自己的长处。譬如,在镇守并州时,一次李世绩入朝,张文瓘等三人为他饯行,李世绩分别赠给那二个人佩刀与玉带,而对张文瓘却一无所赠。

张文瓘不解其意,李世绩解释说:“子无为嫌。若某,冗豫少决,故赠以刀,欲其果于断;某放诞少检,故赠以带,俾其守约束。若子才,无施不可,焉用赠?”遂极力引荐,乃至高宗朝张文瓘位至宰相。

李世绩善于用兵,史称他“临敌应变,动合时机”。他与人一起筹划时,凡有可取者,立即采纳;告捷之时,归功于下。因此部下都乐于效力,所向克捷。后世论唐代名将,必称“英、卫”。

《旧唐书》称:“近代称为名将者,英、卫二公,诚烟阁之最。英公振彭、黥之迹,自拔草莽,常能以义藩身,与物无忤,遂得功名始终。贤哉,垂命之诫!敬业不蹈贻谋,至于覆族,悲夫!卫公将家子,绰有渭阳之风。临戎出师,凛然威断。位重能避,功成益谦。铭之鼎钟,何惭耿、邓。美哉!”赞曰:“功以懋赏,震主则危。辞禄避位,除猜破疑。功定华夷,志怀忠义。白首平戎,贤哉英、卫。”

《新唐书》称:“唐兴,其名将曰英、卫,皆擢罪亡之余,遂能依乘风云,勒功帝籍。盖君臣之际,固有以感之,独推期运,非也。若靖阖门称疾,畏远权逼,功大而主不疑,虽古哲人,何以尚兹?勣之节,见于黎阳,故太宗勤勤于托孤,诚有为也。至以老臣辅少主,会房帷易夺,天子畏大臣,依违不专,委诚取决,惟议是听。勣乃私己畏祸,从而导之,武氏奋而唐之宗属几歼焉。及其孙,因民不忍,举兵覆宗,至掘冢而暴其骨。呜呼,不几一言而丧邦乎?惜其不通学术,昧夫临大节不可夺之谊,反与许、李同科,可不戒哉!世言靖精风角、鸟占、云祲、孤虚之术,为善用兵。是不然,特以临机果,料敌明,根于忠智而已。俗人傅著怪诡禨祥,皆不足信。故列靖所设施如此。”

在历史上,李世绩是个可以和大唐战神李靖相媲美的绝世统帅,军事天才,可是如今因为历史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杜睿横空出世,这才让李世绩身上的光彩暗淡了许多。

不过如今李靖辞世,杜睿被贬,朝中那些贞观朝的老将已经大多老迈,不堪驱驰,唯独李世绩能当大任,李承乾现在也就只能来求李世绩,让他拿个办法,以解眼前的危局了。

见李承乾道明来意,李世绩还是满脸的平淡,道:“圣上!老臣老迈,且已经生病了很长时间了,对朝中的事也不大清楚,又怎能拿主意?”

李承乾忙说道:“爱卿受先皇托孤之重,如今西域局势危如累卵,难道爱情当真就不管了?这可是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西域对我大唐至关重要,若是让给了大食人,对我朝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李世绩见李承乾苦求,心中也是一阵无奈,真可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圣上!早先宋国公和褚大人都曾劝阻圣上,圣上~~~~~~~~”

李承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解决眼下的危局才是最关键的:“先前都是朕的不是,事到如今,爱卿还应以国事为重啊!”

李世绩见李承乾身为皇帝,居然向他致歉,忙道:“圣上严重了!”

可是眼下这个局面,李世绩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已经多年不领军了,况且对西域和大食的情况有不甚了解,便是他亲自挂帅,也是无能为力。

李承乾见李世绩不说话,心中更是失望,道:“难道爱卿不愿为国出力!”

李世绩忙道:“为国效命,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只是这危局,老臣实在是解不了!”

李承乾闻言,大失所望,道:“难道就当真让大食人欺凌我天朝不成!”

李世绩沉吟了一阵,才道:“不是还有宋国公吗?”

李承乾闻言一愣,吞吞吐吐的说:“可是~~~~~~可是~~~~~~~”

李世绩见李承乾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犹豫,心中也有些不满,杜睿这么多年以来,为国效力,不辞牢固,其功之大,远迈古今,可是杜睿的忠诚,却让李承乾生起了猜疑,这着实让李世绩心寒。

“圣上!臣老了,又体弱多病,怕是不能为圣上分忧了,此次西征之战,关乎国运,圣上若是有心,便还请相询宋国公。”

李承乾为难道:“杜睿如今不过而立之年,便已位极人臣,以后他做的大事还有许多,将来以何封,请爱卿教朕。”

李承乾的这个担心和当年的太宗一样,论爵位杜睿已经是国公了,论封邑,三万户的封邑,怕是纵观历史也不多见,论职务,在朝中除了尚书令之外,貌似没有可以奖赏给杜睿的了,这次要是再次启用杜睿,而杜睿接了西域之危,怕是也没什么可赏赐的了,那么以后怎么办?总不能将整个天下都封给杜睿吧。

李世绩叹道:“圣上,宋国公心如止水,若不是因圣上的缘故,怕是都不愿入朝为官,圣上又何必相疑!”

李承乾听了也默然,当初杜睿确实无心于功名,只想着逍遥一世,都是因为他那摇摇欲坠的储位,这才身涉朝堂,操劳了二十载。

李世绩又说道:“圣上虽与宋国公相从日久,其实圣上还不了解宋国公的为人,他对金钱官位视若粪土,可以说他这朝中百官中性格最疏散的人,只不过深受先帝与圣上大恩,他想为华夏苍生做一些事情,使大唐变得强大富裕起来,使天下黎民百姓有一个好日子过,其实宋国公并不是要圣上给他多高的官职,而是圣上对他的信任,让他安心地为大唐做事啊。”

听了李世绩的话,李世绩这时也恍然大悟,仔细的回想一下,才猛然惊醒,杜睿当真是个贪婪权位的人吗?

若杜睿是一个贪恋权位的人,怕是尚书令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若杜睿贪恋权位,如何会突然告假,要去倭州探望亲妹,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把权位放在眼里,自己又何必相疑。

一想明白这些,李承乾不禁又回忆起来当年杜睿的好处,可以说,要是没有杜睿的话,这个皇帝的位子根本就不可能属于他,当初太宗皇帝何尝不是一种妥协,用对杜睿妥协,保住他的太子之位,换取杜睿对大唐的忠心,杜睿那般效忠与他,他却猜忌杜睿,李承乾不禁心生愧疚之感。

“可是事已至此,真怕他心中还有愤懑,不肯来长安吧!”

李承乾也知道和一次他将杜睿伤的很深,恐怕再想请杜睿出山,没那么简单,可是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有怪得了谁?

李世绩道:“圣上但请宽心,宋国公一向公忠体国,便是心中不愿,可为了那十多万大唐将士,为了大唐的西域,他定然会奉召的!”

李承乾闻言,顿时一阵兴奋,如果杜睿肯出山的话,那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他虽然忌惮杜睿的能力,可是当真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一样会止不住从心底里对杜睿生出一种盲目的信任来。

“爱卿!当真会如此!”

李世绩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李承乾忙高声道:“好!好!爱卿!今日便请爱卿代朕草拟一份诏书,命杜睿为征西大总管,提调全国兵马,前往西域,救援苏定方!”

李世绩也没有退让,挥笔而就,李承乾接过看了一遍,很是满意,可是接下来问题又来了,谁去颁布这道旨意呢?

如果派一个内监去的话,身份不够,本来就没把握能将杜睿请出山,要是在这上面再恼了杜睿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李承乾可没想到,当了皇帝之后,自己还会有这么窘迫的一天,可是自己挖坑自己填,当初要不是他忌惮杜睿的能力,将人家赶出了朝堂的话,何至于有今天。

现在用着人家的时候了,却又不得不去请,李承乾都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感觉了。

李世绩见李承乾满眼求助的看着自己,咳嗽了一声道:“圣上!老臣觉得太子殿下如今已然长成,也改到了为朝廷效力的时候了!”

太子李弘!

李承乾顿时眼睛一亮,说起来,李弘如今也已经八岁的年纪了,他当初还不是在这个年纪就跟随长孙皇后登上长安城头,鼓舞大唐将士的士气,为了稳住罗艺,还亲赴幽州,做了两个月的人质。

李承乾沉吟了一阵,道:“如此也好,就让太子去走一遭,也算是历练一番了!只不过~~~~~~~”

李承乾还是有些不放心,李弘的身份是够了,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小毛孩子,能有什么本事,当年他被软禁在罗艺军中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如今虽然不似当初那样凶险,可要说动杜睿,可是要副好口才的,杜睿身为天下第一聪明人,李弘当真能办成事。

李世绩见状,心中一声长叹,道:“圣上!老臣当年与先莱国公也是挚友,老友过世多年,老臣居然一直未去其坟前祭拜,说来也是惭愧,便趁着这次机会走一遭吧!说来也是可叹,想先莱国公当年为大唐定鼎天下,多立功勋,如今却连个继承其爵位的人都没有!真是天意弄人啊!”

杜如晦死后,本来爵位是由杜构继承的,只可惜杜构身陷李恪谋反一案,被发配到了黔中,杜荷也因晋王李治谋反案被软禁在了公主府内,本来这个爵位也可以由杜睿继承,只是杜睿的宋国公可是一等公爵,比杜如晦的莱国公还高出一等。

李承乾闻言,登时会意,道:“老爱卿此次前往杜陵,便代朕传旨,着令杜睿十八子杜学良继承莱国公的爵位!”

李世绩闻言一笑,躬身应道:“皇上圣明!”

杜学良乃是武媚娘的所生,大唐皇后武京娘的亲外甥,自然有资格继承这个爵位,李承乾此举不单单拉拢了杜睿,还卖给了武京娘一个好,何乐而不为。

李承乾见状,道:“老爱卿,西域事紧,还望老爱卿不辞劳苦,明日便出发前往杜陵可好!”

李世绩自然也知道救兵如救火的道理,如今西域的局势已经危如累卵,不知道苏定方那边还能不能坚持的住,一旦出了问题的话,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烦。

“老臣遵旨!定不负圣上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