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雪,历来就是比较粗的,当初东晋谢安和子女们谈论大雪的时候,无奕女谢道韫说雪像柳絮一样,不过,那样的雪,只有在南方才有,北方的大雪有时候真的是“撒盐空中差可拟”了。WWw.QuAnBen-XIaoShuo.COm

雪过天晴,温度下降了很多,但长安大理寺寺卿们,此刻心中却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两眼冒光,彼此私下里兴奋的交谈着,因为大理寺今天竟迎来了开国以来分量最重的一位客人,大唐太子李承乾。

和刑部的监牢不同,大理寺的要干净了许多,说起来,颇为有趣,能够被关进大理寺的,本身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般人你还别想关进来。

但监牢就是监牢,再干净也好不到哪儿去,虽是冬天,但大理寺的监牢里还是挣扎着跳骚蟑螂之类的,原来极爱洁的李承乾,此时却是没有当初失败时的慌张无措,几十年的太子锻炼出来的气度,此时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过去已经过去,未来的等来了再说,只关注现在,用现在所能做的,做现在应该做的,这就是李承乾此刻想的,做的。

端正着身体,盘膝坐在牢中,像老人一般回忆着品味着过往几十年的点点滴滴的岁月,酸甜苦辣,一切尽在心头。

作为李世民的嫡长子,自武德二年生于太极宫承乾殿后,李世民就干脆以此殿命名了,也就是李承乾。

从小自己也算是聪慧明敏,虽然比不上稚奴那么妖孽,但也深受父亲的喜爱。后来父亲登基了,从父亲升官成父皇,自己也理所当然被立为太子。

七年前,最疼爱自己的爷爷驾崩了,父皇为爷爷守孝,朝廷政务皆由自己来决断。

当时自己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只想在父皇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让父皇认可自己,说起来,自己还从来没那么努力过呢,每天晚上都要夜半才歇息。把国家大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后来回来的父皇,对自己都是赞不绝口。

但好景不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皇开始讨厌自己了,唉,自己何尝不知道身为太子喜欢一个娈童,有违礼制,但自己就是爱称心啊,爱到骨子里了。

有时候,自己真的很羡慕老九,什么都可以不管,带着自家的妻妾,在长安的大街上瞎逛,“长安第一纨绔”?

如果是自己得了这个名声,恐怕会给朝野骂死吧,小九就要快乐得多了,自己经商,得了万贯家私。

虽说是贱业,但却再没有要朝廷赏赐给藩王的一分钱俸禄,花着自己挣来的钱,夜夜笙歌,就连一贯刚正不阿的魏征,也说不上话来,只是有时候不满的嘟囔几句而已。

唉,真羡慕小九啊。

这几十年,细细想来,就跟做梦一样啊,现在,梦终于醒了,自己也会和老五一样,被斩首吗?

想到这儿,李承乾不禁痴了,没有焦距的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脑子里一片恐怕,再也想不下去了。

寂静的大理寺监牢突然传来一阵悲伤到极致,又爱到极致的哭声,李承乾麻木的心,感觉就像是被狠狠的揪住一样,呼吸都好似要停止了一般。

“乾儿,为娘来看你了。”

没有以前的雍容华贵,此刻在李承乾面前的就是一个满脸泪水的母亲,眼里的痛苦、悲伤、凄凉,好似要溢出来一般。

多日的波折,让李承乾再也受不住了,像孩子一样,扑入走进来的贵妇人的怀抱里。

“娘,娘......”

李承乾再没有像往常一样喊母后,也许此刻只有这一声,在老百姓家最常见的呼唤,才能让李承乾将几十年来的委屈、愤怒,和现在的绝望、恐惧...统统发泄出去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承乾的亲生母亲--长孙皇后。

下巴顶住了李承乾的头顶,长孙皇后从胸腔里不断发出一阵阵凄厉压抑的哭声,像是失去狼崽儿的母狼一样,无助伤心。

“乾儿啊,乾儿,你让娘如何救你,如何救你啊......”抱着李承乾,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儿子,当初他降生时,给自己带来了多少眼泪,多少欢笑,可是造反啊,自己该怎么拯救你啊,我的儿子。

看着母亲一脸的泪水不断的滴在自己的脸上,李承乾就感觉自己的心都一点点的碎了,强撑着脱离了母亲的怀抱,李承乾狠狠的擦了擦脸上自己的还有母亲的泪水,强笑道:“母亲不必伤心,乾儿既然做了错事,就敢于承当,小九不是经常说吗,‘佛不度我,我自成魔’。

哪怕所有人都要孩儿死,孩儿也不怕,因为还有母亲在爱着孩儿,惦记着孩儿呢。

从孩儿起誓的那天起,隐隐约约就感觉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孩儿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

世界上做什么都需要代价,夺江山自然也是要代价的,如今孩儿输了,代价也就是孩儿的性命了,孩儿既然敢赌,就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赌本,但孩儿希望母亲能够劝父皇绕过孩儿的两个娃儿,他们还小,根本不知道孩儿要做的事儿,而且他们也是皇家的血脉,这是孩儿最后对母后的恳求了。”说完,李承乾满脸泪水,强笑着,拜倒在长孙皇后面前。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鼻腔间梗咽着,但眼神中,却散出一种李承乾从没见过的坚定:“乾儿,你不必说了,哪怕是拼了为娘这条命,为娘也不会让你父皇杀你的,如果你父皇坚持杀你,为娘就一头撞死在太极殿上。”

说完,长孙皇后咬着牙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快步奔出了牢门外,根本不理后面李承乾的呼唤,这一刻,长孙皇后颇有她的前辈独孤皇后还有好友房夫人的风采。

唉,大唐的女人啊,那都是善变的,看来我们的李大大要头痛了哦。

呆呆的看着长孙皇后离去的身影,“哐当”一声,牢门又重新关上了,但李承乾却觉得心一下松了下来,那是一种生的希望,弥漫在李承乾的心头。

“小九啊,小九,你说的是真对啊。看遍了星空,却没有发现哪里有比母亲的容颜更灿烂,有比母亲的爱更浩瀚的了。活了一辈子,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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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浓,但太极殿中,李世民却像是一个陷入陷阱中的雄狮一样,在御阶上来回的走动,须发皆张,如电的眼光不时的还狠狠的扫视着站在御阶下的群臣。

但无论是以长孙无忌、房玄龄为首的文官,还是以李靖、李绩为首的武将,甚至连平时整天子曰诗云的孔颖达孔老夫子,此时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

“该如何处置太子,你们倒是说句话来,满朝文武,难道全都哑巴了不成。”李世民看着群臣大怒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虽然此刻没有那么夸张,但群臣心中还是凛然的,就连呼吸也不由的放缓。

深怕李世民要自己问答,自己能够怎么说呢?

太子谋反是帝国政治中最严重、最恶劣、最敏感的事件,这种事情谁敢替皇帝拿主意?

杀?

毕竟是皇帝自己的骨肉,无论同意不同意你的上谏,这个印象虽是坏到底了,得罪了皇帝,你以后还想在大唐的政堂上继续混?

不杀?

好啊,那怎么办,这可是实打实的撺掇领兵重臣造反,不杀如何镇人心,不杀,恐怕那些分封天下各地的藩王、节度使的心都会乱了。

杀?不杀?都不行,好吧,那只能闭嘴装糊涂了。

一时间,群臣面面相觑,没人敢发话。

朝堂上一片沉默。

良久,就在李世民怒火又一次要爆发的时候,最后,终于有一个小官从群臣的末位,站了出来,打破了这种难捱的沉默。

这个小官叫来济,是隋朝名将来护儿的儿子,时任通事舍人。

看的出他心情很紧张,才走出几步,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着胆子强撑着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微臣愚见。陛下不失为慈父,此天下闻名,太子也...也可得尽天年。”

话说的很简单,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保住你儿子一命,但具体善后还有由此带来的恶劣影响怎么办,这微臣就不知道了。

这样的答案当然也是李世民想要的,不过李世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了看这小子,意思是,我记住你了,等着升官吧,然后让他回班位。

最后李世民重新坐回龙椅上面,面无表情的对着群臣道:“天色晚了,都散了吧。”

“诺”

还议什么议,事实再明显不过了,陛下要放过太子,来济的话是今天关于太子论罪的唯一谏,够了,李世民得到自己想要的,不需要再问了,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群臣依次告退,这时候殿前的中官上前道:“陛下,晋王殿下,在外面求见。”

“稚奴?”李世民皱了皱眉。

对于前段时间,因为魏王的造谣,而不得不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的李治,李世民的心中是既骄傲又一伙的。

那么多千古绝句,绝不是一蹴而就的,那也就是说,这十年来,自己这个老九,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纨绔,那为什么表现如此?看了看自己左手下的龙椅,再想了想李承乾、李泰和十几年前的自己,李世民苦笑一声,做皇子的哪有不盯着这个位子的,自己以前不是也一样?想必承乾、青雀,稚奴要聪明得多,懂得韬光养晦了啊。现在过来,是干什么呢?

一身藩王衮服,李治施施然的迈进了太极殿,如今已经十四岁的李治,却有着一米七八的身高,风流潇洒,气宇轩昂,长相要更像自己母亲长孙皇后一点,一身的文人气息,标准的小白脸,少女杀手,绝不为过。

“小九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李治笑嘻嘻的上前行礼道,不得不说,小李同学的笑容还是蛮有感染力,至少小李同学那六个大白牙一露,每次武媚娘都会眼中微现迷茫,双颊绯红一片。

虽然李世民不至于这么花痴,也绝对不会花痴在李治身上,但心情却是好了许多,似乎被自己这个九儿子身上洋溢的自信、阳光的味道,多多少少感染了一点。

“平身吧,怎么,大晚上的不陪朕那媳妇逛夜市,跑朕的太极宫干嘛。”李世民没好气的看着此刻一脸 样的李治,笑骂道。

李治也笑了:“这不,快过年了嘛,媚娘说要在家算算今年家里的进饷,唉,这日子啊,还就得精打细算的过,要不,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李世民被李治说的哭笑不得,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九儿子十年来做了多大的生意,但就从如今市面上出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和每年光烈酒贡献给自己的分红,这个老九就是大唐皇室中最有钱的,连自己这个老子可能都没他有钱。

“好了好了,来喜,给晋王殿下搬一个椅子。稚奴,你也不必说俏皮话,今天你见朕,恐怕不是来朕这里哭穷的吧?想说什么,就说吧。”

接过中官递过来的椅子,李治毫不犹豫的一屁股坐上去,末了,还扭了扭身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对李世民笑道:“当然不是,这不,还不是为了我大哥的事来的吗?”

见李治说到李承乾,李世民的脸黑了下来,也沉默了下来,父子俩一个坐在御阶上面,一个坐在大殿下面,很奇特的交谈方式。

“你有什么意见,说说吧。”李世民有点低沉的对李治的说道。

收起了笑容,李治低垂着眼帘,说道:“大哥毕竟是父皇的骨肉,杀了,恐怕母后首先就会跟父皇闹翻天,不杀,天下那些藩王、节度使,又会心生歧意,同样也给后世的子孙留下一个不好的影响,所以小九思虑良久,那就是既杀也不杀?”

“既杀也不杀?什么意思?”李世民颇为不解的看着李治。

舔了舔嘴唇,李治直视着自己老豆,严肃的道:“小治的意思就是,将大哥圈禁起来。”

“圈禁?”

突然听到这个新生名词,李老汉有点闹不明白。

“圈禁,顾名思义,就是圈起来,禁止自由行动。父皇可以将大哥圈禁在一所府邸,永不准大哥出府,好吃好喝的供应着,既可以为天下藩王和后世子孙立下规矩,又免了大哥的死罪。”

说完后李治坦然的看着李世民,这已经算是最宽容最合适的做法了。

李世民皱着眉不说话,却直直的看着李治,父子俩就一直对视着,最后李世民终于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李治的法子。

李治微微一笑道:“父皇,说句诛心的话,等父皇百年之后,留下遗诏,大可以让继位的皇子,在将大哥关了十几二十来年之后,借口兄弟之情,大施隆恩放出来,也赐给我那两个侄子一个爵位,想必到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没有谁会冒着得罪皇帝,为难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十几二十年年的大哥。一次谋反,十几年的监禁,不轻但也不重,而且对天下藩王也有足够的警示,这不是两全齐......”

“好好啊稚奴,看得出,你是真的为你大哥费心了,就这样办,就这样办,好好......”李世民大喜,丝毫不在意李治说自己驾崩的事,鼓着巴掌站了起来,快步走下御阶,哈哈大笑的拍着李治的肩膀。

看得出,对李治那是相当满意啊:“嗯,稚奴啊,你大哥有了你这个弟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那畜生竟还要刺杀你,不知现在得知你这么为他着想,会不会惭愧致死。”

李治有点感慨的看着高兴的李世民,笑着:“其实,大哥真正有福的是,是他有一个好父皇,有一个从来也不抛弃他的好父亲,所以现在他还活着,所以现在小九站在这里。”

李世民愣了一下,深深的望了李治一眼,看着眼前已经快有自己高的儿子,拍了拍李治的肩膀,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无声的笑了笑。

父子间心意相通,不过如此了。

“四哥,不知你会怎么说啊。”李治心中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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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李治,李世民颇为高兴的坐在龙椅上,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头,就待将自己的决定告诉皇后,也让她放下心来,到这几日,李世民都不知该如何去见皇后呢。

正准备起身,中官来喜上前报,魏王殿下求见。

“看不出,这两兄弟在这个事情上,还真有默契啊,嗯,看看青雀办法如何,比之稚奴的如何?宣”

“诺”

和李治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不同,魏王李泰相扑选手一样的身材,实在有够累的,就这几步,走的都是满头大汗的,蹒跚的都有点晃悠。

连很符合大唐主流,认为以胖唯美的李世民,都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好像真的似乎要减减肥了,否则以后都不要走路,到哪儿,都要人抬着了,而且至少八人以上的玉撵,否则还真抬不动。

“青雀,不要跪了吧,朕怕你跪下后就爬不起来了。”李世民的此刻的心情倒是颇为不错。

“诺”李泰也是讪讪的笑了笑,都看不见眼睛了,跪倒对他来说却也真是个辛苦事儿。

“说吧,来朕儿是什么事儿?是不是为你大哥来的?”李世民和颜悦色的看着自己这个胖儿子。

谁知李泰脸色却是一变,正色道:“父皇,怎可如此,那李承乾阴谋叛乱,实属罪大恶极,甚至还派刺客袭杀父皇和儿臣,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如何能做得了青雀之长兄,青雀更是身以为耻,早已不认他了,更与那李承乾不共戴天,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可是,他...他可是你大哥啊。”李世民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在自己面前,说出要将自己的大哥,自己另一个儿子,啖其肉,饮其血这样恶毒的无以复加的话,一时间,李世民呼吸不畅,说出的话,也是不再流畅。

俗话说,天要你亡,必使你疯狂,李承乾一旦下台,太子之位按理,必理所当然的落在自己的头上,李泰已经半疯狂了,根本听不出李世民的语气。

嗯,要严肃表情,不能笑出来,虽然心中得意非常,但李泰仍然按照自己来时就已经想好的台词,回道:“父皇容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青雀自幼学习孔孟之道,大义灭亲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

“大义灭亲吗?”李世民嘴里喃喃的低语道,面色却是一片苍白。

李泰见有门儿,赶紧上前,卖力的劝道:“是的,父皇,大义灭亲啊,此乱臣贼子,切不可心慈手软。”

闭上眼睛,李世民努力压抑着内心快要忍不住的怒火,淡淡的问道:“如果是你的儿子呢?你会怎么做。”

李泰还以为李世民在考验万一有一天成为皇帝,面对这种情况要怎么做呢,虽然这不在自己幕僚准备的台词之内,但李泰自己会回答啊,皇帝吗,不凶狠,怎么当皇帝?

顿时李泰昂起胸,大声的回道:“秉父皇,如果是青雀,对于谋反的逆子,那自然是有一杀一,有二杀二,如果全部谋反,杀光就是,天下女人这么多,再生一些就是,但天下可不能乱了。”

“啊......”

李世民猛然起身,仰天吼了起来,怒火直冲九重天啊,“滚,给朕滚出太极殿,滚啊,朕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畜生,你忘了你小时候,是谁给你当马骑,是谁带着你玩,哄着你,你被自己表哥欺负,是谁为你报仇而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就是你口中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逆贼大哥啊,滚,给朕滚,滚啊......”

李泰从没见过李世民发出如此大的怒火,即使当初渭水河畔受到颉利的侮辱,而缔结白马之盟,也没有今天这么生气。

李泰大恐,跌跌撞撞的滚出了太极殿,后面却还是李世民的嘶吼声。

“哈哈哈,啖其肉,饮其血?有一杀一,有二杀二?好啊,真好啊,这毒辣之心啊,真好啊,真是朕的好儿子啊。”李世民摔掉了自己的皇冠,披头散发,疯狂的又哭又笑。

渐渐的李世民安静了下来,因为一个清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苍白的脸上全是泪水。

“观....观音婢....你什么时候来的?”李世民怔怔的看着长孙皇后。

缓缓的摇了摇头,长孙皇后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来,经孙思邈治愈的病,被李泰这么一刺激,又复发了。

李世民大惊,狂风般从御阶上冲了下来,接住长孙皇后摇摇欲坠的身体,“观音婢,你可不要吓朕啊,观音婢。”

“陛下,报应,报应啊......”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太医,太医,都死哪里去了,快给朕滚出来,快啊......观音婢,你不要吓朕啊....观音婢......”

李世民疯狂的吼声回响在整栋太极殿中,然后传向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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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回到晋王府的李治,正在猜想刚刚进宫的四哥李泰,会怎么样说时,李和叩门求见。

“什么事啊?慌慌张张的。”李治有点不满的道。

李和没有说话,只不过递上了一条纸条,李治看了李和一眼,打开纸条,阿拉伯密语暗号,翻译出汉字来,字不多:“魏王气倒皇后娘娘,娘娘病危。”

李治面色铁青,将纸条死死地攥成团,对李和道:“备快马,进宫。”

说完,不待其他,自己先冲了出去。

“魏王李泰,你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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