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两仪殿李渊正午休起来。

“儿臣拜见父皇!”

“是无悔啊!你脸色不佳,这是怎么了?”

李渊虽然一直摇摆于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并且对李世民越来越疏离,可是对我倒是一如既往的亲和,貌似过去一年感情还有增无减,要求我每日都得进宫去看他。

“唉!别提了,儿臣是到父皇这避难来了。”当下我一副愁眉苦脸的受惊模样,酝酿着情绪开始倒苦水。

“避难?此话怎讲?”

“还不是二哥,为了尉迟敬德被冤枉入狱正大发雷霆呢!我来之时眼见书房都快被他拆了,父亲也知道他这人一向就是这样任性冲动的脾气,这一两年来他又被大哥他们猜忌孤立双方闹不和,他烦躁着脾气就更大了,真动起脾气来那可是鬼神皆俱啊!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就当了炮灰,所以就来父皇这避难了,也只能等他气消了些才能劝得了他了。”

“二郎确实变了不少,真是难为你了。”

“唉!形势逼人,他也是被迫的,我是真的不希望他们兄弟最终闹得不可收拾,我想父皇的底线也应该是不想让他们兄弟互相残杀吧?所以您一定要把一碗水端平了,千万不要让两方的势力被打破呀,要不然真到了玉石俱焚的时候我们都会后悔莫及的啊!”

李渊被我说得沉默了,我知道他夹在双方之间确实是为难的,这一两年来白发都明显多了不少,双方的争斗已经到了公开化,他身边的人也明显分成了两派,后宫妃嫔以万贵妃和宇淑妃为首是支持李世民这派的,阴德妃和张婕妤为首的是支持李建成李元吉一派的;朝中官员以宰相中的裴寂和封德仪为首的是李建成他们的集团,以萧瑀和陈叔达为首的是李世民集团的。李建成一边的人总是用各种手段污蔑李世民这边的人,劝李渊当机立断要罢黜或杀掉李世民。李世民这边的人则已防守为主,极力劝阻李渊不可杀功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渊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啊!

后来李世民果然跑到李渊那儿要人了,也不跟李渊讲道理,他说尉迟敬德他就是要了。秦王一发飙,谁都得犹豫,李渊只好把尉迟敬德给放回去,但就算这样也引起了秦王府的那些谋士、战将的惊悸。所谓敲山震虎,人人自危。

第一根毛没拔掉,李建成他们也不死心,硬的不行他们又来软的,于是这第二根毛又挑上了秦王府的一名勇将,程知节即程咬金。定罪这个方法不好,就把程咬金派到康州去做刺史,程知节称病不去,他跟李世民说,你的股肱、臂膀、羽翼快给人剪干净了,剪完了你还能自保吗?我拼死也不去,问题就在于大王要早日决断。

这边李世民一直在被一步步紧逼。

另一边,李建成、李元吉更是加紧鼓动李渊最后下决心摊牌,一下子釜底抽薪,想把李世民的毛全拔光了。

李世民身边的武大将不是被调走就是被解散回家,刺令他们不许再为李世民服务,十八学士被迫解散,李世民被逼到了墙角,身边臣只剩下哥哥长孙无忌和舅舅高士廉,再不反击就要功亏一篑了。

然而以目前的形势,要是反击就意味着要兄弟甚至是父子之间相互残杀,其结果必是有一方要满门被灭的,于是他犹豫了,态度一直是不明朗的。

这中间的隐情只有我们知道,一方面李世民自己也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另一方面是我一直在劝阻,我不想让他们兄弟真的走到那一步,至今为止我还想着极力改变这段历史,我一直试图说服他放弃这个权利中心,我们退守到洛阳去,在那我们要是被逼急了进可攻,亦可守,老虎归山自由自在也很好。可是他的目标他的心态似乎不是这样想,他说我想得天真了,一方面李建成他们不会笨到放虎归山,而李元吉更是不会允许这样对他毫无利益可得的事情发生,就算是他本人也不会允许江山被分裂。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要不就是我们一步步被逼上绝路最后被他们灭门,要不就是造反。

像这样的大事,李世民向来是要考虑的滴水不漏后才会果断的拍板的,目前他还没考虑清楚自然就犹豫了。

他不着急,可是他手底下的人却都差不多要跳出来拼命了。哥哥无忌也是时刻不离的追随着他。和舅舅表哥他们还在长安做着各种秘密安排和谋划,这时楚留香的商贾名号就派上用场了,因为商人的地位在唐朝是极低贱的,所以很少人会废心思去了解一个从不露面,低调的商人,即便想了解也了解不了。于是“楚留香”名下的各大商号里的打手其实也是秦王府遍布在长安各地的潜伏兵力,所以那次李世民放出冲天炮才会那么快就会有救兵来救。

李世民之所以还在犹豫那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说服自己,说服我,并且可以说服天下人会谅解他的理由。李建成一直都没有放弃逮着机会就想杀李世民,但是他这人做事也一向谨慎,自己表面高举仁德宽厚的君子旗帜,一些出格的事也大都由更急性子的李元吉替他做。尤其是自那次被吿谋反后,他的每次暗杀都不曾留下半点痕迹,李世民没有证据在手也不能做任何反击。

要说隐藏其实李建成才是最厉害的,毕竟年长这么多又当了那么久的太子,根基之深和各方面的优势力量对比,目前都要远超过李世民。所以要我说李元吉想通过先联合李建成搬倒了李世民,然后再对付李建成这个他认为比较好对付的对手,我看他也是太天真了,被利用了都还不知道。

我从孩子的寝殿回到自己的寝殿,一走进去就看到李世民正阴沉着脸坐在卧榻上的案几边。这么可怕的脸色,看得我不免胆战心惊,他这是又生谁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