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桶,跟着另外一个士兵去河边打水,为了遮住我的戒指,我还特地戴了张云之的手套,这么冷的天也可防冻。

一月中旬的天,冰雪尚未消融,那个士兵用右手抓着长矛啪啪的挖着河上的冰,左肩上挂着的空荡荡的袖子也随之一摇一摆的。他一边挖一边臭骂,“忘巴拉子的!昨夜才敲的冰,今早又冻上了,来!我帮你打水,看你身子弱不禁风的哪点像军人?”

“谢谢大哥!大哥你人真好,是哪的人?”

“咱是地地道道的定州人,服兵役两年了,因断了胳膊才被安排到军医署来的,老子真想念攻城杀敌的日子啊!来!你提半桶就好了。”他把水桶给我,我接过,脑中在古代地图里拼命搜索着定州的位置,河北省的吧!

转身正要回去,忽见一匹马飞奔着向我们跑来,急切的跳下马来的人赫然是晨练回来的李世民,我呆呆的惊在那看着他,他是认出我来了吗?正等他跑过来扛我的,可是,只见他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又停了下来,盯着我看了许久,眼神犹豫又激动,似冰面一样光亮而无温度,又似冰下的水,隐藏了奇妙的温柔和温度。

“你……你是哪个营的?”

咦?难道他是看我背影像,现在又不确定了?真没用,一看就是粗心的人,要不就是不爱我,突然心里漏一拍似的好痛,是啊!要是原来所谓深爱对方的誓言都是假的该怎么办?经不起考验的爱是真爱吗?

“回元帅!我等是军医署的护工和药童,出来提水熬药。”那大哥战战兢兢的替我回道。

“军医署?恩!去吧!”

“是!”

我们应了一声正要走,他又突然上来抢过我手上的桶,然后走回河边打满了一桶水后亲自提着跟我们回去,“以后找身体较壮实之人来做这些体力活,半桶水提回去能作甚?”

“遵令!”

独臂大哥答应的跟接了大军令似的,我嘟着嘴,扛着长矛很不快的走在一边,正想着该怎样才能搬回被羞辱的一局,独臂大哥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高兴,走到我旁边小声安慰道:“小高啊!你别放心里,元帅一向这样严肃威武,严格治军的,其实却是很体恤我们下属的,这不!还帮你提水呢!”

“我知道……”我点头,回头却对上李世民一直盯着我的耳朵愣愣看着的眼神,我一惊摸上自己的耳朵,他认出我来了吗?“秦王殿下可是好奇小的为何会有耳洞?”

“为何?”

“小的从小多病,母亲便给小的打了耳洞当女儿养,据说那样好养多了。”

李世民嘴角一扬,深不可测的笑道:“是这样!真稀奇的习俗。”

到了军医署的熬药帐,李世民把水桶放下来,脸瞬间红黑不定。我则抓住机会大笑:“哈哈哈!殿下这会明白水满则益的道理了吧?所以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半桶水未必就无用,而一桶水提着也未必最终都会是自己的,积少成多,一步一个脚印或许还稳当些,免得做了无用功都不知道。”

“小高!”独臂大哥扯了扯我的衣袖,暗示我别太过了,我只好闭了嘴,再看李世民,只是淡淡舒心的笑,他示意独臂大叔出去,然后意味不明的说:

“你很聪明,说得话亦是很有哲理,本王受教了,让你留在这倒是埋没了,我调你到我帐中当护卫,再培养个几年,将来必是栋梁之才。”

我心里暗叫不好,果然得意忘形了,要是跟他回去还不得迟早自己露出尾巴来啊!于是冷静了神色道:“谢秦王有意栽培,可是小的并无做栋梁之才的大志,当初来做药童,也就是想学悬壶济世之术,人各有志,人各有志哈!”

“那你住哪?”

李世民又问了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而我当下也没多想,更没发现他的拳头已紧握如坚石,我把半桶水倒入水缸,拿出药罐开始煎药。

“张军医安排了我看药账,所以小的住药账里。”

“你一个人?”

“是啊?怎么了?”我奇怪的问,全然没觉出自己和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有何不妥,好像早已习惯了和他的谈话。

只见他似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好奇你居然不怕。”

“外面这么多士兵来来往往,有什么好怕的,闻着药香还很好睡呢!(关键是还可以混杂掉我身上的体香)就是这鬼天气冷了些……啊……”在添柴火时,我不小心把手套给烧着了。

“小心!”李世民立马抓过我的手,把手套给扯了下来,手捧着我冻疮红肿已不见原型的手竟然不住的颤抖,似很心疼的吹着烧伤处,“这么不小心还想做好事?”

我这才晃过神来,他干嘛对我这么好?我现在可是男人,他不会也有隐藏着**基因却从来不告诉我吧!所以以前他在外行军打仗或出差时都能不碰女人?是找男人去了?对了!他以前不是有和刘弘基好到同食同寝的经历吗?那时我怎么没发现异常?元吉说他府里藏有男宠……

我恼怒的挣开自己的右手,瞪眼道:“请秦王自重,秦王应该还有公务在身吧!小的也要做事了。”

“我……”他垂下原本愣在那的手,然后受伤而失落的走出了帐外。

我多希望自己是看错了,他那是什么表情?他真的喜欢男人?双性人?真是气死我了,心里好痛,烦躁的腿一伸,“哗!”脚边的水桶被我踢翻的老远。

“小高!小高!”

掀帘进来的人不是这几天老往我这边跑的李元吉还有谁?又看到一个不正常的李家男人,以他这几天来的死缠烂打,我终于明白他之前为何总不愿娶王妃了,原来是喜欢男子多一点,怪不得他以前说能任由自己选就好了。

还会多更一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