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御寒的大袍,在如丝和另外两个普通的宫女陪同下我往承乾殿走去,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在经过御花园时,历经了苦寒的梅花香气萦鼻,正是应了“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句。

回顾去年的今夜我还被囚禁于异乡庭院,直至今年的元旦不过一年光载,而很多人和事却改变了,古代人命的脆弱,不过只在旦夕之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无法预料自己的未来,更无法预料自己生命的终点。就像那个口口声声,狂妄的说要坐拥天下的人,最终也不过在一年之间便成王败寇,落得个死无全尸。

再想到下午在两仪殿内,去承天殿前,李渊还拿了一件事出来议,那就是上元节的皇家大祭祀。于是李世民风马牛不相及的提到了李密等一班人的安排封赏,觉得李渊当下太过看重李密的做法很不妥,以至于助长了他的傲气,这种傲气必须及时的扼杀。

李渊问该如何扼杀。

李世民便说在给他的官职上不要太高,给个光禄卿正好,晾晾他。

李渊略一思索道:“这光禄卿一职属九卿之一,官品也不低,是从三品,但却并无实权,正好只是掌管大祭祀,朝会等大型活动的膳食供应。可是,要他一个掌过大军大权之人日后只能看着朝臣们谈笑风生享受美食佳肴,自己却得跑前跑后的伺候,恐他会心生怨气,若带着旧部逃跑,则必生祸端,不如再封他一个邢国公的封爵,正好是他祖父李耀在前朝的封爵。”

李世民一听,邪邪的笑道:“李密心胸狭隘,又贪心不足,他若要跑,父皇再封他这个封爵他还是会跑的。只是我们当然不能让他原装来,又原装的跑掉,必须收编他的军队将士,并分散入我大唐军队,比如秦叔宝,徐世績,程咬金等分入一营,王伯当,罗士信又分入一营,反正年过完我们也该准备打刘武周,收回我大唐的起兵基地了,儿臣愿意请旨出征,到时带领他们成了效忠我大唐的将领了,谁还跟他跑。”

我很清楚李世民那邪笑的意思,于是,就这样,他不仅成功的坑到了瓦岗寨五虎将中的三个,还不着痕迹的把李密逼上了一条绝路,很明显,只要李密一逃跑,其命运自不必说,肯定是以叛臣的罪名被朝廷逮捕追杀的,哪怕他本无意叛唐,但只要出了这长安,就有可能被怀疑,就此入了骑虎难下的局势。李世民这一公报私仇,借刀杀人的绝招实在是做的滴水不漏,滴血不沾啊!他说李密心胸狭隘,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一个死心眼呢?只要是踩到他底线了,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件预谋的最终结果就是,几个月后李密和他的忠实部下王伯当被唐将盛彦师伏杀于河南的熊耳山。当然这些又都是后话了。

“这……大郎,你以为呢?”李渊有点犹豫。

“这……儿臣觉得二郎此策可行,那些军队本来也该重新收编入我大唐军队的。”

“好!那就这么办吧!只是二郎说要请军去打刘武周?”

“是!”

“不!还不急,时机还未到,眼下刘武周政权之所以难对付是他与突厥勾结,所以在我们还未离间他们,把突厥拉拢过来之前,我们还不能以卵击石,我得做足准备才让你去打。我这有别的任务需要你去做,我任命你为凉州总管,同时身兼太尉,尚书令,雍州牧,陕东道大行台等职。过完年就带着你的人和一些兵马去上任,负责安抚刚刚归附我大唐的河西地区。”

我能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但那又怎样呢?我就能真的得到快乐了吗?不!那是一种更可拍的折磨,一种在等待中慢慢体会无奈的折磨。

等待!

其自身便是一种最可怕的折磨。

就像癌症患者被宣告死期后只能死等着等死。它能让人变得失去生气,失去激情,失去追求理想的动力。

我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或者说我想改变却更害怕去改变,我常常告诉自己,既然无法改变就学会接受吧!从容大肚的去接受,但我又真的做到表里如一了吗?看到他身边的女人一个个如实的出现,来到他身边,我还是难过了……

“怎么还在这花园里逗留?冻着了如何是好?”李世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路,才惊觉自己竟一直站在一棵梅花树下“赏梅”。我转身,正是由一群宫人打灯护送而来的李世民。还是那样带着他独有的霸道气场如天神般的出场,来到我面前,让我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