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按照礼制,只有皇帝结婚才能称之为“大婚”。wWw。QuANbEn-XiAoShUo。cOM

也就是说,必须是皇帝在登基前没有结婚(指皇后),才能举行大婚,如果是已经结婚的人登基为帝,那只须进行一次简单的册封礼,把以前的正妻,册立为皇后即可。

杨宣凝现在还算不得皇帝,因此娶宋玉致的礼仪虽然隆重,但是也不是按照大婚的规格来进行的。

和前日登基为王不同,那时,杨宣凝占不过七郡,现在却已经名义上拥有三十四郡之主的正封唐王了。

因此虽然杨宣凝没有大举宣扬,而且时间也很急迫,但是附近也有一些客人,其中最尊贵的,就是窦建德派来的大将刘黑。

杨宣凝召见刘黑,是在书房之中,这会稽太守府,事实上就是首都王宫,因此就算杨宣凝没有大加修整,但是几年来,也自然越来越精美。

刘黑前来,相对秘密,因此随侍女由后门入园,经过一道九曲回廊,沿途园林美景层出不穷,远近房屋高低有序,错落于林木之间,雅俗得体。

刘黑也非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只见厅堂、走廊、小厅等等,都极其精美,但是他注意到的是,那隐隐之间流露出的气息,那是无数精兵和高手形成的控制圈。

心中大叹,就看这点,就知道几年下来,随着势力越来越庞大,招揽的高手越来越多,杨宣凝实是已经羽翼丰满了,现在这种格局,当真是不惧外来刺杀了。

女官进去禀告,没有多少时间,就见她出来:“官家要你进去。”

刘黑就直进去。见到这个书房,房间中,最显目的,就是中间一张书桌,而四周墙壁,都作成一种书架的模样。放满了宗卷、文件、书籍。

坐在书桌的人正低头阅看着桌上的文书,身穿王袍,听得足音,抬起头来。

这很明显,这人就是杨宣凝了,非常年轻,但是不经意之间,已经充满了一种上位者地威严,以及随之而诞生的魅力。比起草莽出身的窦建德,的确更有王者之相。

刘黑心中暗叹,跪拜的说着:“夏王专使刘黑。拜见唐王。”

杨宣凝离开书桌,亲自将他扶了起来:“刘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入座。”

刘黑谢恩之后。二人都自行回座,杨宣凝上下打量了他一会,见得这时,他还只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人,形相威武,眸子却是精亮。当真是看似豪强。实心如细法地大将。心中只有一赞。

又说着:“贵上不是长乐王吗?夏王这个称号?”

“回禀唐王,吾主不日建国称夏。只是还没有公告天下,难怪唐王不知。”刘黑就欲起身,却见他按手示意,因此就坐着说话。

“原来如此。”杨宣凝沉吟的说着。

历史上,刘黑本是一支起义军的首脑。先从郝孝德,后归李密。李密败,黑为王世充所俘,世充以他为骑将,但他对世充不满,乘机逃归窦建德。但是看来,这个世界,他是直接充当窦建德的手下,为第一大将了。

“那寡人就先恭贺夏王了,等将军回去,寡人必遣使同往。”

“谢唐王。”刘黑连忙起身,跪拜在地,这可是代自己的主上而谢的,当然不可以再坐着说话。

大业十三年正月,窦建德占领河间郡后,自立为长乐王,开始设置百官,分治郡县,又率兵攻占信都、清河二郡,可以说,现在的窦建德,势力并不大,称夏王,有点早了,不过这不关杨宣凝的事情。

当下问着:“那夏王派将军前来,有何要事?”

“是庆贺唐王大婚前来。”

“哈哈,那寡人就多谢夏王了。”杨宣凝淡然说着:“不过,将军还是直言吧!”

“唐王果然英明,黑本是粗人,那就直说了,吾主希望能够向唐王买得一批粮食、武器、马匹,以备不测。”

虽说隋朝粮仓多多,但是窦建德的地盘上却没有,而且,他占领河间、信都、清河三郡,也不过半年,哪有力量收得粮食?

原来,隋炀帝也知道北上还都洛阳,不是很容易,别地不说,现在已经成了气候的瓦岗军就在路上,因此他命左御卫大将军郡留守薛世雄,领三万幽蓟精兵南下,以一起策应,这正巧会在路上遇到窦建德。

而窦建德这时,正在拼命抢粮呢!

历史上,薛世雄南下,窦建德自己都在征粮,闻世雄前来,遂撤出诸城,以麻痹敌人。薛世雄放松了警惕和戒备;窦建德距薛世雄营寨一百四十里,建德率敢死队二百八十人先行,命令后续部队跟进于后,星夜奔袭世雄。翌日凌晨,窦建德进抵薛营前,正巧大雾迷漫,咫尺莫辨。突然发起冲击,世雄士卒大乱,纷纷离帐逃命,自相践踏,不可收拾。世雄率亲兵数十骑逃归郡,惭恙发病,因此死掉。

但是这只是非常小的特殊情况,而且在战略上考虑,杨宣凝是希望这支精兵能够和隋炀帝汇合地,这样才能够打败瓦岗军,回到洛阳。

由于关键时帮助隋炀帝夺权,裴矩进一步受到重用,他也清楚的看到了这支精兵的重要性,所以也劝说特旨命令薛世雄小心戒备,并且不要理会沿途起义军,直行与圣上回合。

因此在几种影响下,薛世雄再这样被打败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既然这样,那窦建德只有恐惧颤栗地份,毕竟薛世雄三万精兵发挥威力的话,那这时的窦建德是不可能对抗的,只有守城防备的份,倒可以守上几个月,让薛世雄不得不先赶去见隋炀帝,但是他崛起时间太短,没有储备。

前来买粮买马买武器。也属当然。

杨宣凝有着宋阀的支持,此时粮食地确不缺,而且,编户授田后,百姓所有地土地面积大增,今年秋天眼见已有大丰收。因此倒可以出卖。

当下就说着:“既然是夏王所要,那寡人也决不吝啬,寡人送粮食五千石,马匹三百,以贺贵主建国立夏,其它地,还需夏王出钱购买,这事,就由户部与你商量。”

“谢唐王!”刘黑全身一松。五千石虽然少,但是也可以帮目前的窦建德军撑一个月了,而且三百战马。也是大手笔,这礼,就算是国家之间,也不算薄了。

“我知夏王事急。这粮和马,就今天命户部拨下,你可先派人回去,只是我派使者,还需等我今日婚礼完毕,又等明日接受百官受贺。只有第三日才可派出随你回去。”杨宣凝温言说着。

“这个理所当然。我奉夏王命。前来庆贺,本应观礼仪完毕。”刘黑说着。

等刘黑告辞了出去。又有人上前,奉上一物,却是一个人头。

“杜如晦地人头吗?”

“正是,王上曾命我等接近,结之为友,以劝之来唐,只是此人

肯,李阀入关,此人就欲投靠而去,臣等就启动埋伏衣卫,将其杀了,送首级于王上御览。”来人是锦衣卫的一个百户,恭谨的回答着说。

杨宣凝带着一丝凝重地神色打开,仔细观看,就见得一个石灰制成的首级,首级颜色已变,虽然事先处理,但是还是带着淡淡的尸臭,就其看上去,本来应该是一个风流之人,但是此时,却再也看不出来了。

杜如晦,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后被李世民引为秦王府属官。如晦常从征伐,参与机要、军国之事,剖断如流,是一等一的谋士,可以说,与三国的贾栩、郭嘉、荀攸之类毫不逊色。

玄武门之变,也是他参与主谋,后当上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尚书右仆射,他与房玄龄共掌朝政,典章制度皆两人所定。时称如晦长于断,玄龄善于谋,两人配合默契,后世论唐代良相,首推房、杜。

据说,李建成对杜如晦非常忌晦,他对齐王李元吉说:“秦王府中可惮之人,惟杜如晦与房玄龄耳。”

杜如晦,武功虽不行,却是才智高绝,一旦给他上位,只怕己方许多绸缪都会被识破,虽然有点可惜,但是杀了的确是应该,也就是在这时,才能轻易了结,日后哪怕倾数万人,死上无数高手,也杀不得了他。

“这事,寡人知道了,就不必禀告给李统领了。”合上了首级盒,杨宣凝这里指的是李淳风,他身为唐王,自然有办法绕过虚行之和李淳风,关键时直接控制锦衣卫和厂卫。

“是,臣受命。”那个百户恭谨的说,然后就告退。

杨宣凝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心中大喜,他放下笔,今天还是他婚礼,就不必再继续工作了。

宋玉致今天,很早便起身了。

宋家派来的侍女,早早选了五重衣,上面龙凤都有,是龙凤同和袍。

等穿着完毕,与铜镜而看,衣裙灿烂,此时,还没有束发,只见黑发浓密到腰,当真是艳丽无双,雅致端方,果有母仪天下地风度。

一时间,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以后自己,就处于九重宫阙之中,虽然现在说九重宫阙还嫌早一点,但是七重宫阙还是有的。

心中一叹,又见八个十二岁的小侍女,明眸皓齿地,这是陪嫁的女子,点燃了新的香料,一时间,整个房间飘着香气,似幽似兰,慢慢的渗入衣服和肌肤,这样地香气,才不露半点烟火气,若有若无。

而中间一个夫人,虽然看起来很丑,但是却露出怜爱的神色,在为她束发。

“母亲大人。”这一句话一出,不禁泪眼婆娑,话说,宋缺由于梵清惠的缘故,因此娶丑女为妻,这丑女,虽为宋家主母,实际上不受重视,一生虽然衣食无忧,但是真正得了多少家庭温暖,就可想而知了。

看见母亲,虽然是宋玉致,在这个时候,也不由伤感而起。

她记起杨宣凝前几日,和她闲聊时说的话:“我如为女子,必不嫁天子王者。”

“为什么?”

“天子以天下为家,王者以国家为家,要得什么女子没有?如果单论女色,还真迷不了,你见得历史上,天子王者一旦多情,国家就有难,桀、纣、幽王、夫差,是沉于女色,还是沉于感情呢?”

“再说,天子娶妃,多有政治因素,平衡后宫也是正理,一旦太过偏爱某人,那其它受冷淡的妃子其情何堪,而她们的家族,又生何想?如有子女,更是惶恐中生出杀机来,所以,你我相敬如宾,白手协老,举案齐眉,感情安稳,帝后相谐,就已经是古今不遇地大福了。”

宋玉致忘记不了他说这话时地眼神,淡漠有之,怜悯有之,怜惜有之,爱意也有之,地确,身为天子,再难以心易心,和一个女子有着真正的爱情,实是国家之祸,绝对会从后宫辐射到朝廷,又从朝廷辐射到天下。

心中不由一颤栗。

才穿着打扮完毕,外面就是一片人声鼎沸。还有着铁甲地声音,以及大将的喝声——是王上迎亲的队伍来了。

沿途已经用藏香熏绕,母亲拿出锦帕,覆盖她的面上,又有人请她持着如意,沿途而走,其实锦帕还可透光,朦胧之间,见过无数侍女、近卫、官员的贵夫人,以及迎亲的礼部官员。

才入得凤舆中,有二侍女赔同,却听见有人在车外低唤自己小侍女的名字,小侍女下了车,不一会神色甚为欣喜的回来,只是一张丝卷,她不敢去掉锦帕,但是可向下透着一线光而看。

“今世你我有缘,万望帝后相谐,以后数十年,彼此不负此恩。”

丝卷上,正是杨宣凝的字迹,在这个时候,还记得给她这张丝卷,可见此时所想所说,的确是真心实意。

心中顿时大定,却又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滋味,竟然落下泪来。

杨宣凝并非无情,只是为天子者,与如为永恒者一样,都只有自己的感情方式而已,不能随世人而动。

“起驾。”

一声令下,沿途丝竹音乐之声不绝于耳,循着规定的路线入宫。

百姓也跪拜在道路二边:“娘娘千岁,千千岁。”

直到了宫门,这时,为了这次婚礼,专门修饰了大门,见此凤舆而到,大门轰然而开,直露大道。

虽然这时,宫殿还不成样子,但是体制已经有了。

只有正宫,才可从正门而入,这是皇后(王后)的唯一特权,其它诸妃,一日不是王(皇)后,就永无这等荣耀待遇,只有从侧门而进。

等入大道,于内宫前,贵夫人引其下凤舆,内侍和侍女,跪拜二边,行大礼。

而殿前,杨宣凝会亲自迎接,持其手而上台阶,直到入内,这同样只是皇(王)后的特权,当自己的手,被一个坚定而温暖的手握住时,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只有跟随着上前踏步。

一阶,二阶,三阶,四阶,五阶,六阶,七阶。

此时为王,还无九阶。

“王后,立住了,还要受得夫人等朝拜呢?”耳边传来了他低声的笑声:“至于其它诸妃的拜见,明日等拜了社稷祖宗后,再接受不迟。”

拜社稷祖宗,这同样是王(皇)后的特权,也就是向历祖历宗承认其正妻,名列于天家族谱之上,宋玉致不由一阵恍惚。

这样的荣耀,难怪后妃争夺如此激烈,自己就要亲身涉入了吗?

等跪拜之后,杨宣凝松开手,等贵妇率女官引至入内,执珠灯导引,进入喜**坐好,以后又有诸多礼仪。

而此时,杨宣凝见得下面,庭院之中,绿树葱郁,不由微笑。此时,是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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