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看到断箭冲了过来,快得就象天上的闪电,她难以相像世上竟有人跑得如此之快。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一刻。战刀划空而起,两颗人头腾空飞出,猩红的血液四散喷射。“走……”九尾狐耳畔传来一声暴喝,接着只觉胸部衣襟被人一把抓住,那只手硕大无比,就象铁钳一样,连同自己的左乳都被牢牢攥紧,剧烈的痛疼让她情不自禁地仰头惨叫。她从地上飞了起来,她看到身后两具无头尸体还在作势举刀,她看到鲜血从他们的脖子上喷了出来,她甚至清晰地感觉到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花还带着一丝温热。断箭左手拖着九尾狐,发力狂奔。一个摔倒在地的突厥卫士用力推开压在脚上的死雕,正要翻身跃起,却见一柄血腥战刀笔直刺进了咽喉,跟着腰肋剧痛,身躯被人一脚踢起。他只发出了半声惨叫,临死前他看到自己撞进了大逻便的怀里。大逻便看到断箭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满脸惊骇,手忙脚乱要爬起来,结果一撞之下,再度摔倒。断箭杀到,一刀剁下。大逻便本能地举手抵挡。战刀砍到护臂上,发出“当……”一声闷响,火星四射。大逻便的护臂是铁制的,虽然帮他挡住了這一刀,但断臂之痛无法避免,只听“咔喳”脆响,小臂骨断。大逻便张开大嘴,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声音痛苦而恐怖。四周悍卒齐声叫喊,蜂拥而上。短短瞬间,這个刺客飞奔二十多步,杀死三名悍卒,救下另一名刺客,现在又正二次举刀剁向大逻便,简直匪夷所思。断箭的刀改变了方向。那只大雕突然动了起来,這让他骇然变色,不假思索地调转刀锋,一刀插进了大雕的背部,直没入柄。同时右腿抬起,狠狠剁在大逻便的胸口上。大逻便惨嗥半声,吐血晕死。大雕还在动,它庞大的身躯下传来战马的嘶鸣。突厥人骇然止步。大逻便就在断箭的脚下,如果他死了,這几百人也活到头了,大可汗燕都会杀了他们给大逻便陪葬。断箭没有察觉到這瞬间的变化,他右手探后,拔出了第二把战刀,正准备剁杀大雕,就见一匹白色骏马连声怒嘶,从大雕的翅膀下艰难站了前来。這是大逻便的马,刚才大雕坠地的时候,它连同大逻便一起被大雕的巨翅扫翻在地。断箭想都没想,急冲一步,左手抡起,把九尾狐甩上了马背,接着人如灵猿,飞纵上马,右手刀击马臀,划出一条长长血口。战马吃痛,仰颈长嘶,四蹄腾空而起,没命一般冲进了人群。=乌云压顶,天地一片漆黑。耀眼的闪电连续撕开天幕,接着炸雷连响,一下接一下,好象要把海头城炸成齑粉。马群受惊,连连长嘶,而突厥人也像他们坐下战马一样,恐惧不安,心惊胆战。无所不能的拜火祭司死了,神鸟墨夫森也死了,天神震怒,天神要惩罚大漠了。断箭在浴血突围。他的怒吼让突厥人感到害怕,他疯狂而血腥的杀戮让突厥人感到恐怖。這个人无所不能,他杀死了拜火祭司和神鸟,他应该也是神,或者是神派到大漠的使者。“呜呜……”号角响起,城内的援军正在赶来。“呜呜……”大逻便的卫士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大逻便还活着,抓住刺客,杀了他,杀了他。突厥人蓦然惊醒,一时间杀声四起。=断箭一手抱着九尾狐,一手举刀,左冲右突,渐感体力将尽,力不从心。“杀了我,把我杀了,你自己走吧,快啊……”九尾狐蜷缩在断箭怀内,凄厉狂呼,“我受了伤,我不行了。”“再等等……”断箭气喘吁吁地吼了一句,“如果没有机会,我就杀了你。”一滴雨点落到断箭手上,接着两滴、三滴。断箭猛地抬头,只见金蛇狂舞,天雷炸响,一场狂风暴雨呼啸而至。“老天开眼啦……”断箭兴奋地举刀狂吼,“抱紧,把我抱紧,我们走……”九尾狐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断箭,但战马的颠簸让她伤口痛疼难忍,手脚**无力,情急之下,她一口咬住了断箭的肩膀。断箭恍若不觉,战刀举起,狠狠插进战马后臀。白马放声悲嘶,再不顾眼前阻碍,疯狂冲撞。挡在前方的突厥人措手不及,被撞得东倒西歪。断箭连声怒吼,战刀狂舞,接连砍翻三人。突然,他战刀归鞘,左手抱住九尾狐,腾空而起,稳稳落到近旁的空马上。那匹白马终于力竭,轰然倒地。突厥人怒不可遏,追杀更急。暴雨倾盆而下,短短时间内,戈壁上雨雾缭绕,白濛濛一片。断箭趴在马背上,死死压住九尾狐,打马狂奔。此刻城外戈壁上人喊马嘶,成千上万人挤在一起,混乱不堪。断箭猛然拨转马头,向一群站在雨中的骆驼冲去。“驼群背后有一片倒塌的帐篷。”断箭坐直身躯,一边回头目测追兵的距离,一边从战靴里拔出了一把短刃,“我把你仍到骆驼下,你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帐篷躲起来。”断箭的声音非常冷静,语调也很平淡,“我给你把刀,如果你被他们发现,你就自己解决了。你是个女人,女人被他们抓到会很惨,生不如死,所以你最好果断一点,不要再被他们抓住了。”九尾狐接过短刃,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断箭一直回头望着追兵,眼角余光偶尔扫一下越来越近的驼群,根本无暇理会九尾狐。“好了。”断箭一把抓起九尾狐,将其倒拎于马腹一侧,同时战马稍转方向,挡住了追兵的目光。驼群看到战马驰近,略感惊慌,三三两两向后倒退。“走了。”断箭突然暴喝一声,用力将九尾狐甩到驼群下,同时战马再度调转方向,旋风一般卷进了狂风暴雨。=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亮银色的雨幕在风中无助飘摇。断箭无法辨明方向,只能任由战马飞速驰骋。突厥人锲而不舍,苦苦追踪。吐谷浑人也加入了追杀,数路人马急驰在风雨戈壁上,苍凉而悲怆的号角声不时穿透厚厚的雾霭,回荡在隆隆雷声中。拜火教的祭司被杀了,大漠的一个神话被摧毁了,所有信奉拜火教的大漠人如果得到這个消息,必将遭受沉重打击。大逻便和夸吕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抓到這个刺客,他们将竭尽所能挽救拜火神灵。战马的速度越来越慢,白沫不停地从嘴角流出,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断箭停下战马,茫然四顾。戈壁太大了,一望无际,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能走出去,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逃亡方向对不对。现在暴雨滂沱,能见度非常低,暂时可以躲避一时,但等到云开雨散,自己再想逃出去,就难于登天了。断箭跳下战马,趴在泥泞的地面上侧耳细听。追兵就在后面,隐约还有猎狗的尖叫。他低声骂了一句,筋疲力尽地坐在泥水里,一把拽下了脸上的防尘面巾。面巾上的血水已经被雨水洗刷了大半,但上面的血腥味还是非常难闻。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放缓了喘息速度,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三支马贼队伍的损失应该不大,在自己被困的时候,无论是阿蒙丁还是龙竹,甚至包括九尾狐的人,都没有出面援救,可见他们已经按照预定计策逃之夭夭了。不出意外的话,九尾狐也能乘乱混进人群,逃过劫难。那个女人不是九尾狐,肯定不是。记得自己过去在阴山附近追剿九尾狐的时候,抓过九尾狐一个手下,那人透露说,九尾狐是个老奸巨猾的男人,后来九尾狐把那个手下救走了,所以也无从确认。不过,就算這个女人是代替九尾狐而来,也不至于這么差劲吧?怎么三两下就被大逻便活捉了?今天要不是侥幸把她救出来,一大批人都要跟着遭殃。无论那个女人多么坚强,她终归是个女人,在酷刑之下,十有**都会招供。這种事自己见得多了。九尾狐逃出去了,我该怎么逃?断箭抬头看看黑云渐散的天空,心忧如焚。师父,你在哪?告诉我,我该怎么逃出去?猎狗的叫吠越来越近,速度非常快。断箭不敢停留,翻身上马。越过一道山岗,风中忽然传来了悠扬低婉的箫声。断箭大惊,急忙勒马停下。箫音突然高亢而激烈,如同這暴虐的风雨,掀起阵阵惊澜。断箭觉得這箫音很熟悉,凝神再听。萨满圣母?难道是她?断箭想起来了,当日在龙城雅丹,萨满圣母就曾吹过长箫,感觉上這箫声是一人所奏。断箭心中蓦然一喜,或许有生机了。拜火教祭司一直想杀她,或者准确的说,是一直想击败她,两个人结有很深仇怨,今日自己或许能借助萨满圣母之力逃出天生,但那日她不是告诉自己,她要去贪汗山(博格斯山)吗?怎么又出现在楼兰海?=箫声徐徐停下。风雨中,一驾豪华马车停在戈壁上,两百名全副武装的卫士护在左右,手中弓弩蓄势待发。断箭没有丝毫犹豫,打马冲了过去。追兵正在后方急速赶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是死是活,全在萨满圣母一念之间。现在拜火祭司死了,大逻便身负重伤,就算萨满圣母一怒之下把自己杀了,也无济如事。李丹说过,只要杀了拜火祭司,他就有办法不让任何人铸像成功,如此一来,室点密稳定大漠的计策彻底失败,他和燕都为了各自利益,势必要兵戈相见,而对于萨满圣母来说,当务之急不是杀自己,而是如何帮助她的父亲弥补因为拜火祭司的死去、拜火神灵的毁灭而导致的大漠恐慌。马车前的护卫没有喝止断箭,也没有任何询问,任其穿过队列走到马车旁边。车门打开,一股淡淡的幽香随风飘出,沁人心脾。断箭四下看看,轻轻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然后翻身下马,跳上了马车。车门关上,车队急速起动,迅速消失在苍茫戈壁上。=萨满圣母今天穿着一件火红色的锦锻襦裙,脸上戴着赤金色的孔雀面具,手里拿着一枝白玉长箫,雍容而华贵。她冷冷地看了断箭一眼,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冷肃。断箭紧贴着车门,站在踏步上没敢动。他浑身上下水淋淋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和泥泞,狼狈不堪。车厢里无论是地板还是车座,装饰都非常华丽,他這个样子走进去,的确不合时宜。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车两旁的护卫纵马狂奔,车马奔行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萨满圣母怒目而视。断箭有些心虚,微微侧身,低头数着从脸上滴下的水珠。“你为什么骗我?你到底是谁?”萨满圣母终于忍不住了,尖声叫起来,“卑鄙无耻的东西,你竟敢骗我?当初宇文宪不远万里把你流放到敦煌,我就应该想到的,你绝不是什么正三命的幢主,更不是什么戍卒。你這个混蛋,你以为你长着一张白痴脸就能骗我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断箭一脸错愣,张了张嘴,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你还装,还想骗我?”萨满圣母大概气急了,叫声更加尖利,“你说你十三岁从军,好,就算你十三岁从军,跟着梁山公李澣打了十二年仗,那你告诉我,打了十二年仗的人是不是都有你這样的武技?是不是都有你這样的胆量?是不是随便找一个打了十二年仗的人就能杀了拜火祭司,杀了墨夫森?”断箭想了一下,摇摇头,“刺杀能否成功,不是靠武技,也不是靠智慧,而是靠运气。我大概运气很好,所以……”“你……”萨满圣母气得浑身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人若想练成你這种杀人之技,除了天赋之外,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刻苦练习,需要经过一次次残忍血腥的考验,没人打了十二年仗就能练成你這种本事,世上没有這种奇人,就是神也不行。”断箭苦笑,“我叫断箭,我是敦煌戍卒。”萨满圣母的娇躯在车座上摇了几下,显然被断箭气得头晕目眩,“好,好,你狠,你狠。那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的刺杀目标是谁?是不是我阿爸?”断箭哑然失笑,他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你想得太多了,我怎么会杀你阿爸?”萨满圣母盯着他,那眼神就象利箭一般,似乎要杀了他。断箭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他的手顺着脸颊缓缓下移,准备随时拔刀攻击。“你是不是又想挟持我?像你這么无耻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难道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躲在背后杀人吗?”萨满圣母连声冷笑,“你来啊,你来卡住我的脖子啊?告诉你,我等在這里就是要杀你。你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我阿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为什么还要出手杀人?你什么人不能杀,为什么偏偏杀死拜火祭司?你的心真够狠的,你杀了拜火祭司不算,还要杀大逻便。你知道大逻便死了后果是什么吗?”断箭不想再听下去,他准备走了。這可能是个陷进,在這驾马车上待得时间越长,自己就越危险。“你以为你还走得掉吗?”萨满圣母看到断箭全身绷紧,嗤之以鼻,“上次你对我说,如果你走投无路了,希望我能收留你。好啦,我决定了,我收留你。像你這么出色的侍卫,我到哪找去?”断箭疑惑地望着她。“想知道原因吗?”萨满圣母冷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大哥决定了,杀死李丹,阻止他破坏铸像,确保佗钵铸像成功。”“鸿烈公?”断箭非常吃惊,“你阿爸要杀他?”“我阿爸在贪汗山,這里的事都由我大哥负责,是我大哥要杀他。李丹和宇文护一样,软硬不吃,拒绝了我大哥提出的条件,但他说,如果我大哥能确保佗钵铸像成功,那么他可以说服宇文护,有条件地答应我大哥的要求。我大哥答应了,出手帮助李丹对付拜火祭司。我大哥以为凭李丹的本事,最多不过延误拜火祭司到达海头城的时间,谁知他竟然有你這个高手,把拜火祭司杀了。拜火祭司死了,就算佗钵铸像成功,大漠上信奉拜火教的部落也不会信服佗钵,他们可能听信流言,误以为是佗钵杀了拜火祭司,所以,我大哥和佗钵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现场,极力掩盖拜火祭司和墨夫森被杀一事。”“李丹的目的是分裂突厥汗国,他根本没有谈判的诚意,现在他胜券在握,即使我大哥和佗钵掩盖了真象,這个流言还会传出去,而且他还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佗钵铸像成功。我大哥为此怒不可遏,他要杀人了。”“怎么杀他?”断箭急声问道。“我不会告诉你。”萨满圣母说道,“而且你也没必要知道。如果你逃回鹦鹉洲,李丹有你這个替身,他今晚肯定会实施另一个刺杀之策,但现在他没替身了,他无法脱身,必死无疑。”萨满圣母不屑地看了看断箭,“李丹死了,三足乌那帮马贼也要被连根刨掉,你还能干什么?”断箭沉默不语。玷厥如果杀了李丹,就算佗钵铸像成功了,室点密勉强维持了突厥汗国的统一,那他又如何打开大周的大门,从河南、河西两条商道把急需的战争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大漠?室点密西征波斯的战争需要持续很长时间,或许一两年,也或许是四五年,在這么长的时间里,他需要大量的战争物资,他必须和大周签订长期盟约,他如何才能做到?李丹目前是大周使团唯一能代表宇文护说话的人,杀了李丹难道就能威胁到宇文护?谭国公宇文会虽然是宇文护的儿子,但他并不熟悉大漠事务,宇文护不可能把签订盟约的权力交给他,就算室点密强迫他签订了盟约,宇文护也不会承认。难道室点密打算和随国公杨坚、燕国公于寔(shi)秘密结盟,帮助他们推翻宇文护,另建国祚?又或者,杨坚和于寔代表大周朝堂上反对宇文护的势力,主动向室点密提出了结盟意向,并以此为条件要求得到室点密的帮助?萨满圣母曾对自己说过,要杀宇文护,首要条件是把大周府军主力调离京畿,也就是说,只要室点密的大军做出东进态势,宇文护必定会征调府军主力戍守边塞。這样一来,宇文护的反对势力就能找到机会杀死他。看样子,室点密和玷厥失去了耐心,他们要对大周下手了,但大周朝堂上的事和自己关系不大,当前直接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是李丹的生死。李丹死了,宇文护接着倒了,魏国公李弼一家就要受到牵连,而自己也要永远留在大漠上,给锻奴一辈子做牛做马了。=“我要离开這里。”断箭突然说道。萨满圣母大怒,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断箭怒声骂道:“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白痴啊?我是好意救你哎。你知道我大哥的厉害吗?你不要以为你杀了拜火祭司就了不起了,你能对付成千上万的突厥铁骑吗?”断箭微微一笑,眼里蓦然射出一股凛冽杀气,“你告诉我,你哥哥打算怎么杀人?”萨满圣母没说话,她似乎被断箭那张脸吓住了。一个人在微笑的时候,眼神怎么会杀气腾腾?“你如果想死,你就跳出马车,车外两百名卫士会把你剁成肉酱。”萨满圣母也笑了起来,语气忽然变得温柔了,“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真的非常奇怪,你和李丹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说话声音都十分相似,你们是不是兄弟?李丹在大漠上鼎鼎有名,而你虽然籍籍无名,但你有一身匪夷所思的武技,這其中有什么玄虚?我怎么想也想不通,真的很奇怪哎。”“你最好告诉我。”断箭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我要救人。”“哎,你不要這么无耻好不好?现在是我救你哎,你应该感谢我,你怎能恩将仇报威胁我?”萨满圣母三两步走到断箭面前,气呼呼地质问道,“你想走你就走吧,我不留你。大逻便的东突厥铁骑和夸吕的吐谷浑铁骑就在我们后面,就算我把你放了,你也看不到今晚的月亮。”断箭摇摇头,“你不要逼我。”“哎,你昏头了,你看看我是谁?你敢威胁我?”萨满圣母指着断箭的鼻子,挑衅似地点了几下,“我逼你又怎么样?你能活着站在這里,都是因为我……”断箭猛地扑了上去,将萨满圣母紧紧压在车座上,右手用力,一把扯掉了她脸上的面具。断箭窒息了,他看到一张绝美的面孔,他无法形容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他感到强烈的窒息。“你干什么?你想死啦,你把我衣服弄脏了,哎,不要压着我,我不知道啦……哎……”萨满圣母突然停止了挣扎,她看到了断箭手上的面具,她的眼睛蓦然瞪大,白皙的面孔霎时变得通红通红,连耳根都是红彤彤的。“啪……”萨满圣母抡圆手臂,一个巴掌打了下去,“我要杀了你。”断箭霍然惊醒,左手捞住萨满圣母的手臂,右手抓住她的衣襟,一把撕开了她的襦衫。萨满圣母魂飞天外,失声惊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