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宦带着二人到了帝宫附近的一侧府邸,指着府内说有人候着二位,跟着朝崔白讳行礼转身告退。wWW!QUanbEn-xIAoShUo!COm

“二公主的府邸?”

抬头看府邸,崔白讳眉头微微皱了皱。张小邪眯着眼睛不由得微微一笑,想起了青鸾山前拿着尺素的二公主。

二人面带一丝疑惑,显然不明白帝宫那位的意思,但既然带到了李文群府邸,自然不会转身回去,而是抬步入府邸。

大抵是之前接了通知,又或者知晓崔白讳的身份,守门的护卫就算看见张小邪背剑入而来,也没敢阻拦,指着深廊说穿过正堂,二公主在花园候着二位。

崔白讳为人耿直,就算二公主府邸的两位守门护卫身份地位一般般,完全不能够和他这个可带刀入帝宫的大内统领相比,但崔白讳依旧谦和回了礼,领着张小邪穿中堂入后花园。

李文群的府邸算不上奢华,和帝宫那等传闻有三千宫廊的建筑相比更是差了个天和地。

大抵是因为女子居寝,整个府邸中种植了各色花草,月季水仙牡丹青莲应有尽有。

崔白讳似乎并非第一次入二公主府邸,穿廊走清阁,了如指掌。张小邪闻花香仔细看四周地形地貌,大抵在心里画了个地图。这个习惯是也并非一开始就有,而是温伯年临行前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提点一句,说中州易进不易出,帝宫更是飞鸟插翅也未必逃得掉。

走了小半会。终究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奇花异草比之府邸前院更多了七八分,青藤绿蔓甚至铺满了整个鹅卵小道。正中一弯小河曲曲折折近乎饶了整个后花园,以提供足够水分寄养花草。

两人入了后花园。看到两道秋千来回荡,更有一席黄袍静坐秋千石凳旁,和秋千二人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张小邪、崔白讳面色同时一变。

秋千二人,可不正是诡异消失在车厢的李清檀和跟着仇天怒回中州的李文群?至于另外一名黄袍清俊倒是不认识。

崔白讳上前一步,单膝躬身道:“臣崔白讳见过大皇子、见过二公主,见过三公主。”

声浪滚滚,四周花草颤动。

正说笑不断的黄袍清俊正是崔白讳口中大皇子。李清檀李文群的大哥李十戒,先是眉头一耸,跟着看清楚崔白讳时嘴角一翘笑意盎然。亲自小跑过来说崔统跟我们还客气什么?

崔白讳面色如初恭敬也如初。

性格温和到了极致的李十戒昔年遭到刺杀,崔白讳以身挡刺客,明里暗里早就将崔白讳当做自己老大哥。

张小邪连暗暗称奇,李十戒则朝着他看了一眼谦和一笑。说先生就是三妹请回来的那位?

张小邪点了点头。不卑不亢。见到李无疆都不跪,自然也不必对着李十戒太过客气。

李十戒大有深意看了张小邪一眼,接着便再度拉着崔白讳聊长说短,问了些沧州之事中州城门之事。崔白讳无可奈何,大抵知晓这位皇子的心性,耐着脾气和李十戒细细解释。

当着秋千的李清檀等到秋千停稳,轻轻跳下,拍拍素手嘴角微微扬起。盯着张小邪崔白讳妩媚一笑道:“来了?”

崔白讳再度躬身,被李十戒死死拉住。李清檀轻笑说没问你,接着目光落在张小邪身上。

张小邪深吸一口气,摸了摸后脑盯着李清檀,不小心摸到戳出一截的青龙剑柄,看着眼前笑靥如花妩媚如丝,原本一剑出鞘劈一劈的心思也没由来打消。

他无奈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回来的?”

“反正不是你护送回来的。”

李清檀理了理额前青丝妩媚一转身。城门刺杀,通过李十戒,这两姐妹自然知晓紫衣已死。对于自己中州贴身丫鬟之死,李清檀说不伤心不可能,只是放在心里罢了。整个中州第一流的公子小姐公主皇子,谁身边没几个十几个的丫鬟,死一个丫鬟对于某些公子哥小姐而言,不过是身边换了一种衣衫罢了。

张小邪咬牙切齿青龙暗暗作响。李清檀不愿解释,倒是李十戒悄悄和张小邪讲了个大概。确实李清檀和紫衣互换衣衫,以帝宫‘隐灵纱’悄然出车厢,隐灵纱贵为一品宝衣,可隐匿身形小半柱香的功夫,加上开车厢的紫衣身披李清檀服饰,自然瞒过了一众护卫,单独流进了中州进了二公主府邸。

张小邪只觉得李清檀当真走了狗屎运,居然鬼使神差躲过这么一大劫难。虽说紫衣丫鬟的死,终究让人惋惜,却不会让整个中州震荡,若李清檀当真嗝屁上西天,那整个中州甚至是九州怕要刮起一阵风浪。

几人落座。

李十戒早就将崔白讳当做自己人,张小邪一路护送李清檀,再加上和崔白讳关系不错,自然也顺带当做自己人,极具雅兴的叫人准备些宫廷御膳,打算为二人接风洗尘一番。

李清檀笑意如初,回到中州基本上便是回到了家,海阔凭鱼跃,性格刁蛮更胜从前,端着酒跑到张小邪身侧叫了句相公,惹来崔白讳一脸震惊,若非见张小邪神色如初甚至带些个无可奈何,怕是又要出掌出刀和这个顶着道士名头外出坑蒙拐骗的家伙翻脸。

倒是李文群一跃而下,从张小邪出现便一直不冷不热甚至带着几分排斥,大抵还记恨那晚摸手捏下巴的轻薄举动,尤其是一对看似清澈无邪的双眸居然不知耻的瞄人女子胸,实在是大大的无礼,让这位从小读四书读五经读诸子百家的二公主无法接受。

李文群一副爱理不理,张小邪自然也习惯用热脸贴人冷屁股,干干脆脆忽略掉掉李文群,和李十戒相谈甚欢。

张小邪对这个透着清儒气息的大皇子名姓显得更有兴趣,崔白讳倒是一直面色如初执臣子礼,就算做在桌边,同样不多言语,让张小邪对这位入了第一流的武夫重新多了几分认识。

李十戒从小被几位老师看管的严,大抵将帝宫七十二藏经阁逛了一遍。若说整个中州,除了李十戒,恐怕也只有李清檀正儿八经逛了一圈七十二藏经阁,一些个老儒生一辈子也未必有机会深入其中一座。

李十戒自嘲一番,说昔年大占士在自己出生时,说自己一生命途多舛,别人八戒,自己得十戒,一戒杀生,二戒偷盗,三戒**,四戒妄语,五戒饮酒,六戒着香华,七戒坐卧高广大床,八戒非时食,九戒武道,十戒出及冠之年忌出中州城。便自嘲,便说大占士让自己十戒,除了一个武道一个**外,大抵都没遵守过。

李十戒能讲,张小邪能听,青石桌上,大抵就是李十戒讲个不停张小邪或点头或笑容遍布脸庞,最后被始终插不上嘴的李清檀轻哼一声说干脆促膝长谈去这才结束二人畅聊。

单独和张小邪在一起显得颇为从容的崔白讳此刻居然滴酒不沾,让张小邪实在怀疑负荆那会到底是不是随意说了句客气话?崔白讳自然更对张小邪喝酒一事多了七分不解,说山上道士不沾酒,怎地张小邪就不禁?他又那里知道整个龙虎山除了老青牛,怕是都能喝他个一小碗。

李十戒确确实实不戒酒,喝酒比张小邪更生猛,原本一丝斯文儒雅形象彻彻底底毁在了一碗酒上。

正自喝得尽兴,园外匆匆忙忙跑来了一个青衣小童,附在李十戒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

青衣小童算是皇子伴读,平日里大抵是替李十戒拎书抗书箱,或者是李十戒偷懒时把风。小童一说完,李十戒面色彻彻底底变了。

几人面带不解,李十戒长叹一口气,说老师从沧州回来了。

能做李十戒的老师,除了一个沧州王家王中鲁之外,也唯有执宰吴必文。王中鲁谈鸿儒,吴必文讲国道。

李十戒意简言赅,几人终究变色。

沧州四大家,除了一个陆家,王、董、严三大家居然被查出暗地里谋反,李清檀沧州遇刺一事,大抵也被摁在了王家头上。东窗事发,三大家族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就算准备多年依旧被吴必文以雷厉风行的手段斩了龙头,王家严家几位嫡系基本上没一个逃脱。

谋反一罪株连九族,守在帝宫的王中鲁还没来得及告老还乡,便被彻彻底底的打入死囚。平素对王老太师算是有几分好感的李十戒自然心中感叹,可书生不乱国则好,一旦乱国,该死就得死。更何况太子伴读中王家那位长子和李十戒关系也确实不算差,王家出事,这两人铁板钉钉要死。

李十戒叹气,边上的李清檀面色同样不好看,妩媚笑意化清冷,盯着张小邪看了一眼,似乎欲言又止。那一日他说王青鸟笔墨有心思,还说若沧州遇刺,必有王家份,如今看来,当真是确确实实。

崔白讳则冷哼一声,大抵对王家没几分好感。张小邪面色同样略显怅然,沧州城中入王府,王子浩的明里跋扈暗里坚毅也大抵能看出几分端倪,王青鸟笔墨心思更是了解透彻。

王家该死是该死,只可惜了好一个青鸟研素墨,这一番劫难怕是红袖难添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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