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里陷入了一阵死寂的沉默,竹林萧萧,像在弹一曲伤感的歌。

忽然间,竹屋里射出七道精光,向着师父当胸袭到。师父面不改色,脚下不知踩了个什么步子,蹁跹飘逸。但见他十指飞舞,漫天手影竟是把那七道精光也笼罩在了其中。瞬间,精光消散,只见师父的双手里轻轻捏着七张黄符。

强子惊叹道:“师父,你这是什么手法,我也要学!”

师父道:“这招叫做‘千手如来’,以后自会教你!”说话间,师父将手中的七张黄符轻轻一折,叠在掌心,双手不停地来回摩挲。当他摊开掌心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出现了,那七张黄符竟然变作了七朵飞花,旋转着飘浮出去。七朵飞花在空中排成一个美丽的花阵,轻飘飘地悬浮在竹楼前面。

神婆从那竹门里走了出来,看着那花阵,眼中露出惊讶与激动地神色,她长袖一卷,七朵飞花倏地燃烧起来,就像七盏悬浮在半空的烛火。那七盏烛火如烟花般落下来,融进泥土里,地上立刻显现出七个字:“师兄真的是你吗”。

我将地上的字念给师父听,师父那空洞的眼眶仿佛都溢出了泪花,只听他说道:“师妹,是我!”

神婆呼地从竹楼上跃了下来,速度之快,行如鬼魅。她飘到师父面前站定道:“师兄,你的眼睛怎么了?”

师父惨然笑道:“没什么,被崂山派的家伙给废了。”

神婆满是皱纹的脸痛苦地拧成一团,“又是崂山派!”

师父道:“师妹,这十数年来你过得还好吧?”

神婆摇摇头道:“无所谓好与不好,走,进屋里再说!”

师父点点头,跟着神婆走在前面。我和强子走在后面,强子道:“师父刚才那一招太帅了,简直堪比黄飞鸿的无影掌!”我心想强子这个比较还真是怪怪的,看他那个模样,想必都快成武痴了。

我们沿着竹梯上了二楼,屋子里黑漆漆的,神婆嚓地点燃了桌上的油灯道:“荒郊野岭的没有电灯,只好用油灯了!”

屋子里飘荡着幽幽的清竹味,感觉淡雅宁致。屋子的中央有一张竹桌和几把竹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师父道:“师妹,自从破明他走了以后,你就一直住在这里?”

神婆长叹一口气,面上满是悲戚神色,“是啊,自从破明走了之后,我万念俱灰,一路颠簸来到了这里,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可去,于是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对了,师兄,这么多年,你又去了哪里?”

师父道:“你和破明走了以后,师父他老人家郁郁寡欢,最后顽疾发作,临终之前,他要我下山找你们。下山之后,我碰见了崂山派的清尘子,心高气傲的我和他斗法,唉,结果瞎了双眼。”

“我爹他死了?!”微弱的灯光照着神婆的脸,只见她鸡皮鹤发,皱纹纵横,有种说不出的诡秘。而不知什么时候,这张诡秘的面容上竟然布满了泪珠。她抬头看了看师父道:“对不起,师兄,让你受苦了!”

师父道摇头道:“师妹,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别太难过了。”

神婆道:“爹爹在世的时候,我老惹他生气,都没有好好孝顺过他,在他临终的时候都未能陪在他的身边,我还真是不孝啊!”

听着年迈的神婆说出这些话,我和强子心里都感觉酸酸的。我转头看强子,他的眼里竟然也包着泪花,不知他现在正想些什么。

神婆擦了擦眼泪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也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