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我问师父,“黑家这么讨厌我,会让我们进去么?”

师父笑笑道:“谁说我们要从正门进去了?”

来到黑家后院,只见红漆大木门锁得死死的。师父示意我别做声,然后拉着我的衣领,一声轻斥,整个人腾空跃起,立在了墙头上。我惊叹道:“师父,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师父没有做声,侧耳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确定没人之后,拉着我跃下了墙头。我回身望了望,这黑家院子的围墙少说也有两米多高,师父竟然纵身一跃就能跃上墙头,光这份功力,就只怕是世间少有。

我们猫着腰在黑家院子里慢慢行进,前屋里隐隐传来妇人的哭泣声。使得本就十分安静的黑家大院,更添莫名地诡异气氛。毕竟这是刚刚出了两条人命的宅子,常人多会选择避道而行。来黑家的路上,就听见许多人在议论,有的说黑家中邪了,有的说黑家闹鬼了,有的说黑家做了见不得光的事,从而遭报应了。一想到鬼,我就有些发冷,再看黑家这凄衰的萧条光景,真是像极了鬼宅。

师父轻声问我道:“你知道黑爷的卧房在哪里吗?”小黑子活着的时候,我来过黑家。黑家一般不喜外人进入的,只有少数有头有脸的人家才能进得黑家大门。黑爷的卧室我倒还记得,因为有一次小黑子偷偷溜进他爷爷的房间找打鸟用的铁砂子。我对师父道:“左边第二间便是黑爷的卧房了!”师父点点头,“我们去看看!”

黑爷的尸体已经放在前厅里,这后院显得倍加沉寂。天气闷闷的,像是要下雨了。我和师父来到黑爷的卧房前,伸手在木门上一推,只听吱呀一声,木门打了开来,一阵阴风和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害我忍不住就想打喷嚏,师父手快,一把捂住了我的鼻子,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卧室里的光线很暗淡,眼前的情景让我汗毛倒竖。面前的桌上地上都是血,那血已经凝固成黑色了,看上去触目惊心。靠床的地方血渍较浓,看来黑爷应该就倒在这里。我惊恐地拉着师父的衣袖,将看到的转诉给他听。

师父默默地听完,“发仔,你仔细找找,看看黑爷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哦!”我点点头,蹑手蹑脚地找起来。屋子里沉闷得让人窒息,满地的鲜血让我感觉这里就是地狱,而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死亡的气息。突然,柜子上的一个青瓷花瓶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个青瓷花瓶我见过,因为我家也有一个,就在爷爷的卧室里。我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竟发现那青瓷花瓶纹丝不动。我有些奇怪,手上加了些力气,不料那青瓷花瓶居然是粘在那木柜上的,这一用劲,把它搬离了原来的位置。只听嗒嗒嗒几声清响,木柜旁边的墙壁上竟然露出了一个小洞。

师父道:“发仔,怎么了?”

我惊讶道:“师父,这里有暗格!”

师父快步走过来道:“你看看暗格里有什么东西?”

墙壁上的洞穴刚好能通过一条手臂,我伸手在里面鼓掏了一会儿,感觉摸到了一个羊皮袋子,蓦地往外一拉,竟是一个坚韧防潮的羊皮口袋,我说:“师父,我找到一个羊皮口袋。”

师父沉声道:“打开来看看!”

我知道凡是藏在暗格里的东西,要么就是无比珍贵,要么就是见不得光,不知道黑爷这羊皮口袋里装得是什么东西,莫非是他以前当土匪的时候抢劫而来的金银珠宝?我满怀好奇地拆开羊皮口袋,里面的东西让我大失所望,那是一本发黄的笔记本,我失望地说道:“师父,只是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那你看看笔记本里都写了些什么?”

我翻开笔记本,啊?!空白?!再翻,还是空白?!这黑爷不会是脑子有病吧,这样一本空白的笔记本他还像宝贝一样珍藏在暗格里?

师父道:“空白?!不可能!放在如此隐秘的暗格里,怎么可能只是一本空白的笔记本?他一定是写得隐形字!”

“师父,什么是隐形字?字还能隐形吗?”

“当然可以,很简单的,只要用牛奶或者米汤来蘸着写字就可以了,你把笔记本揣好,我们这就回去!”

我将笔记本放在衣包里,然后将青瓷花瓶搬回原位,墙壁上的洞穴便消失了,一切收拾妥当,我们正准备出门,忽然听见有脚步声正向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