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皋子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咋了下舌,叹道:“大师,我真个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他虽这么说,眼神中杀气却更浓。

宗真心头一跳,大声道:“青龙白虎朱雀,你们都该聚齐了,只是天一教历代祖师的英名,也要丧得干干净净了。”

正一教是道家正宗,南正一,北全真,一直是道教两大派。此时全真教已一蹶不振,唯有正一教还能领袖群伦。当初丹增告诉他有人想要解开蚩尤碑时,他想到的也无非是九柳门那一类的邪派,做梦也没想到背后策谋解开蚩尤碑的居然会是正一教。他们此时一直在追查幕后之人,但一直漫无头绪,却不料想在这儿碰到了一个首要人物。宗真又惊又喜,心知只要擒住鸣皋子,那蚩尤碑的真相便可大白于天下,丹增已死,自己又已受了重伤,那邪道少年雁高翔也不敌鸣皋子,但与丹增之师亚德班钦。宗真并称为密宗三圣的金阁寺惠立却仍在附近。只望他能发现此间有异样,及时赶到的话,那鸣皋子定然逃不掉了,因此故意与鸣皋子东拉西扯,只盼能多拖延一刻。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大师,你想错了,他不是正一教的人。”

那是无心!宗真深深吸了口气,心道:“无心,你终于来了。”

无心隐藏得极好,但宗真还是已经发现有人在边上,只是他知道无心虽然贪财好色,内心却颇为正直,按理自己与雁高翔两人命在顷刻,早该出来了,仍然隐忍不发,只怕并非无心,而是另外一个想坐收渔人之利的人,因此才故意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诱那人现身,没想到出来的真是无心。他心头疑团更甚,眼角却见到鸣皋子脸上竟然没了敌意,忽地心头一亮,叹道:“这鸣皋子,究竟是什么人?张正言兄弟二人,还有一个叫张正常……不对,张正常道号仲虚子,这人不会是张正常。”

宗真只道无心立时便会出手,哪知他迈步上前,挡在宗真面前,却并不动手,双手合在胸前,行了个大礼,也不说话。暮色中,无心与鸣皋子面对面站立,两人都是一副道家打扮,衣着相似,面目也约略有些相同,只不过一个年已中年,另一个正当少年而已。鸣皋子方才一脸杀意,此时脸上却显得极其平和,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意味,眼神中竟然还有些慈爱。宗真心头雪亮,心知这鸣皋子与无心定有什么渊源,自己原先想得差了,以为鸣皋子要对无心不利,看样子,鸣皋子其实恐怕也是为了保护无心。只是这般一想又有些不对,自己明明为无心求情,鸣皋子又为何对自己动手?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时也怔住了。

鸣皋子叹道:“无心,你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