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沥莣花

等到蒋念重新回到兰家的时候门口的守卫却比刚才的还要更多了,她想了想,在第九城自己只有紫芒幻师的幻力,被抓了很容易走不出去。而且原本女主的计划应该还有三个多月,如今提前很多,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整个兰家的人员进进出出,充满紧张感。蒋念多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进出的人员很有规律,脸上全是一种很愁苦的表情。她又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站下去不行,便偷偷翻过外墙。墙外面也有一层禁制,但是好在没有提醒用警报,她硬生生受过一次幻力侵蚀,然后扑倒在了兰家内院的草坪上。

蒋念抹了抹嘴角的血,顺着大路就走到了大厅,最是人满的地方。现在里面有两个人坐在主位,蒋念猜测那就是女主父亲和那个小妾,那个父亲好像叫兰鹤,至于那个小妾,名字倒是记不住了。两人眉间都是疲态和阴气,而那个小妾的脸极其苍白,似乎身体里没有血液。

蒋念潜在外墙,屏住呼吸,想要确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小妾首先沉不住气,声音有些颤抖:“老爷……现在怎么办?仑,仑儿,会不会已经……。”她说到后面已经完全说不下去,全是哽咽。

兰鹤看着她哭,心情更不好了,只是强装着想要让大家的心情不那么乱:“哭什么哭,一定找得到的。我已经派了所有人出去找了,况且我还请了排名前十的赏金猎人。一定没有事。”说到最后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小妾顿了顿,还是不满意这样的行为,她觉得人还是太少了。但是既然兰鹤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敢再吱声。

很快就有人回来,表示已经找到兰仑的大概位置了。蒋念屏住呼吸,在听到确切位置时才慢慢沿着墙壁爬出去。

她离开的位置和进来的位置不一样,但是不管是哪里都要再受一次幻力侵蚀,所以她倒是不在意出去的位置。但是她退出去时候还是尽量选了一个很偏僻的位置。那个地方一片空地,土地却异常肥沃,蒋念踩上去的时候脚都差点陷进去了。她晃了晃,站直身体,眼界之中却是一株灿烂的花枝。

沥莣花。

沥莣花枝。

乌家的禁地里一模一样的花枝,只是扎根在土里而已。

蒋念眼中黑白的色彩更加分明,带出一种飘渺的色彩。花枝摇曳,花瓣飘零,像极了一场梦境。

蒋念着魔似得走过去,看了看漂亮的花枝,和乌家的花枝长得几乎一样。她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发现早已变换,便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幻阵。这只是一个迷幻幻阵,平时为了防止有人走进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走了进来。她看了花枝一眼,只是一根花枝,和禁地里面的完全一样。

于是她直接将花枝拔了出来。刚刚拔出来,幻境就消失了,伴随的是大量的警报和铺天盖地的幻力。蒋念侧身避过一道幻箭,左脚点地一个跳跃出了墙,被兰家伴随的禁制又击打了一次,栽倒在了外面的地。

出去以后她也没敢停留,只是迅速转过街角,抹去身上残留的兰家禁制的幻力,赶往了贝塔森林。

她知道,兰仑在贝塔森林。

等到蒋念到了被他森林的时候,她面色已经十分苍白了,失血过多加上两次禁制幻力的伤害,使得她的身体平衡力已经很不好了。途中她好几次感觉到了眩晕,觉得自己像是要跌到了,连灵魂都跑出来了。

跌倒时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红色,然后失去了意思。

那些红色在眼中并没有消散,知道红色蕴满了整个眼瞳。她慢慢支撑着站起来,神态高傲而毫无感情。

费雷斯慢慢站起来,容色冷淡,她缓缓调动身体里的幻力,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然后有些不悦。这出乎意料了,蒋念居然不顾自己非要进去兰家偷听。

她判断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位置,抽出刚才蒋念拔出来的沥莣花花枝,狠狠抖了抖,花纸上面的花瓣便四处散落,她用右手转了一圈,放出大片紫色幻力,迅速吸住所有花瓣,然后将所有花瓣融成了一个球,吸入口中。

沥莣花对本命人的治疗是迅速而有效的,几息间整个人便恢复了身体的巅峰状态,虽然还是紫芒幻师,但在贝塔森林行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沥莣花这个疗效是个秘密,将花瓣融合的方法也是秘密,蒋念不知道,甚至连豆豆也不知道。

费雷斯慢条斯理地将花枝环绕在手上,眼角朝着一个方向轻轻挑了挑,直接走去了上次封印兰傲雪的山洞。

在山洞门口有一个比较大的结界,但费雷斯完全不在意。她用沥莣花花枝狠狠一抽,山洞门口的结界就立刻破封,她便很快走了进去,脚步没有半点迟疑。等到见到里面的兰仑时她才渐渐放慢了脚步。

兰仑被封印在一个类似大型琥珀的晶体中,连被封印时候不甘的神情都栩栩如生,睫毛似乎都还在颤抖。很明显兰傲雪和乌十七对兰仑还有利用价值,不然一定早就杀了他了,岂会留到现在?

费雷斯走近琥珀,唇角全是温柔的冷笑。她一点点将花枝插进琥珀之中。

兰仑的身体似乎感受到外界的伤害,体温便突地升高了,连脸都要烧红了。费雷斯却视而不见,慢慢将花枝在兰仑身边划成一个圆,将兰仑从中间完整地刨出来。然后红色光芒再次闪过,晶莹的琥珀上映出蒋念的迷惑神情。

琥珀发出盛放的光芒,兰仑睁开狭长的眸子,第一眼就看见蒋念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

“你救了我?”兰仑的声音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他的眼睛因为在琥珀之中被放大而更加精致漂亮,像是个才睡醒的洋娃娃。

蒋念垂下眼,这次空白的眩晕里似乎有了一些记忆,只是太模糊而不能确认。她十分迷惑,最后才有些不自然地提拉了一下嘴角,连说话有些不自在:“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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