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坐下来歇了口气儿,接着又战。再踢了两轮,没悬念,还是这边胜。十一公主手里的红花只剩了可怜巴巴的一朵,潮生这边却是一大把红花。十公主也觉得这么欺负妹妹没意思,突发奇想:“那边有箭靶,能射箭吗。”

“家里没有弓啊。”

其实家里有一把弓,就是何云起放在书房里那把,不过与那硬弓相配的铁箭潮生却没见过。

这时候的弓箭与现代的枪弹一样,是属于管制品,民间是不允许制造和私藏弓箭的。

“哎呀,我们自己玩玩儿,绣弓总有吧。”

这个倒是有。

姑娘、孩童们玩耍用的弓,家里有两张。潮生吩咐一声,丫鬟去取了来。那弓做得小巧玲珑,极其精致,箭头也不锋利,箭羽的纱簇染着彩色,箭头则是小小的一个绒球,上面可以蘸上彩色粉末儿,射到靶子上就会留下印渍。

说是玩具,一点儿不为过。

十一公主她们输了好几回,也正想找个理由不玩这个。

“好好,我们射箭玩儿。”十一公主拉了拉潮生的袖子,挺挺胸,对十公主说:“这回咱们重新分队。”

十公主刚赢过了,而且对自己的准头也很有信心,豪爽地答应了:“成。”

靶子只有十步远,不然以这小弓小箭的力气,几个姑娘把弓弦扯断了都射不到靶上去。

“大公主说了,玩弓箭也可以,可是护指都得戴上,别伤了手。”

十公主脆生生答应一声:“知道。”

她拿起一张弓来试试手:“又轻又结实,真好。”

这边还一箭都没射出去,场地另一边,今天的另外几位女客也来了。

大公主和昌王妃诚王妃一同过来的。

“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在屋里坐着儿也无聊,看看你们玩儿。谁射得准哪?”

“还没射呢。”

十公主攥着根箭,忽然说:“大姐姐要不要试试?”

大公主一笑:“这些孩子玩意儿,我可好久都不碰了。你们射吧,谁夺了魁,我出彩头。”

十公主眼珠滴溜溜地转:“我可听说过,大姐姐当年没嫁人的时候,骑射功夫比寻常男子都强呢。快给我们露一手瞧瞧。”

其他公主也壮着胆子跟着起哄,大公主一笑:“你们就想看我笑话是吧?好吧,那我就露一手。”

拉弓射箭倒不用特意换衣裳,大公主只把袖子用臂钏一挂,接过一张弓来,搭上箭试了试,手一松,彩箭呜的一声射了出去,稳稳的打在靶子中心,留下一枚圆圆的红印。围观众人顿时一起叫好。

潮生觉得有些奇怪:“这箭怎么还有声音的?”

“哦,箭杆后头削空了挖了孔,跟个哨子一样,所以射出去会响啊。”十公主对这个十分在行。

大公主把箭交给潮生:“来,试试。你哥哥可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看看你的功夫怎么样。”

这哪能一样啊……

潮生笑着说:“我跟哥哥比射箭那是不行的,让哥哥来跟我比穿针眼儿,他也肯定比不过我。”

几位公主顿时忍不住大笑,连昌王妃都忍俊不禁。

大公主笑着说:“这倒是,他再勇武善战,让他来跟咱们女儿家比纫针绣花,那是一比一个输。”

潮生可从来没玩过这高级的游戏,学着大公主的样子把袖子挽起,以免袖子缠搭在弓弦上。

拉弓搭箭,潮生感觉着自己瞄准了,手一放,箭斜斜的飘了出去,离靶子足足偏了一丈有余。

十公主愣了一下,努力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不错不错,比我第一次强多了。”

潮生本来也没指望射中靶心,不过……连靶子的边儿都沾上,这准头实在也太离谱了。

潮生把弓箭交给十公主,自己退到一边儿。

大公主问潮生:“你们可见阿罗了?”

潮生摇了摇头:“没见着——他不是跟哥哥出去了?”

“前院的人回说,他的马正拴在马厩里吃草呢,人必定也回来了。”

说话间几位公主都试了一回,不算大公主的话,倒是十公主的成绩最好,她的箭痕只比大公主偏一寸。十三公主力气小,箭也没沾着靶子——可也没象潮生似的偏的那么远。

大公主毫不含糊,说给彩头,立刻命人取了彩物出来,分别是三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肯定装了东西,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你们分个高下,拔头筹的可以拿这个金线荷包,居次的拿银线,第三只能拿彩线了……”

潮生一笑。

这彩头她肯定是得不着啦。

众人再射一回。潮生的箭还是没沾着靶子,十公主这回射的比上回准了一些,大概是找着了手感。十一公主却令人刮上看,一连三箭都射在了靶心周围。

刚才她射得也并不算太准。如果这回是一箭中了靶心,还可以说是偶然,连着三箭,就只能说——原来十一公主就有这个实力,只是刚才没显露出来。

看来十一公主对那只金线荷包是势在必得。

潮生纯粹是垫底儿的,一直到三轮之后,她还是没有一箭上靶的。

夺魁的果然是十一公主。

大公主笑吟吟的把那只金线荷包给了十一公主,银线荷包给了十公主,潮生落第,那只彩线的归了十三公主。

十公主抹了抹头上的汗:“热得很,潮生,你屋子在哪儿?我们过去歇一会儿喝杯茶。”

“嗯,从花园这边儿过去有近路,跟我来吧。嫂子你们来不来?”

大公主挥挥手说:“你们小姑娘家说话去吧,我们就不过去了。”

潮生松口气,不来好。大公主要来,昌王妃和温氏大概也会跟着过来。

招待公主们没什么,可是要招待温氏去自己屋里——潮生难免觉得别扭。

跨院儿这边十分安静,院子里花池中栽的丁香、茶花开得挤挤挨挨的,廊下有一只小小的风炉,炉上面一壶水已经开了,水花沸滚。芳园已经听着动静,从左边厢房里迎出来,一一向公主们行礼问安。

到底是大公主的人,要是红豆在这儿,保证话也不会说了。

十公主性急:“快倒茶来喝,渴死了。”

芳园笑着应了,潮生招待几位公主进屋。

潮生的屋子已经和一住进来的时候不同了。那会儿除了家什器物,唯一花了心思的就是**的海棠花帐子。

现在几个人一进屋子,先看到迎面墙上挂着的荷塘烟雨图,炉中不知焚的什么香,清淡宜人,让人觉得本来还跳得很快的心一下子安稳下来。

十公主最性急,已经把荷包上面的纽子解开,看荷包里是什么东西了。

“是什么?”

“金豆子。”

十公主让潮生看,一荷包里头装的都是金豆子,很均匀的黄豆粒大小,金灿灿的,成色极好。

怪不得这么沉甸甸的。这个荷包不大不小,里面起码有三四十粒金豆子。

潮生也是在宫里待过的,大公主这彩头给的真是实用实惠。

公主们看起来风光,其实日子并不好过。她们手里基本都没有什么余钱,别看在宫里当主子很风光,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象十公主她们现在住在皇后眼皮底下,想要过得好些,非得掏钱打点皇后身边的人和晖苑的头管事的那些人不可。要不然,叫人吃暗亏有苦说不得的法子有得是呢。潮生过去见得多了。比如,人家都吃上热饭了,到你这儿是冷饭。再比如,一件事旁人都知道了,唯独你没被告知,误了事儿闯了祸算是谁的错?

十公主她们几个人没有亲娘,也不象大公主这样得皇帝的偏爱看重,有苦去向谁诉?

大公主要是给了她们首饰、玩意儿,好看是好看了,却没有什么实际效用。首饰不能变钱,玩意儿更加派不上用场。

还是真金白银最实惠啊,到哪里都顶用。

十公主心满意足——但是马上又好奇起来,缠着十一公主要看她的荷包里是什么。在她想来,自己这个银线荷包都是金豆子,那十一公主那个里头肯定更好。十一公主窘得脸通红,就是不给她看。

十公主一撒手:“不看就不看,谁稀罕。”

她转过脸去,十三公主目光和她一对,十分乖觉地不等十公主要,就把自己的荷包拿出来:“十姐姐你随便看。”

十公主嘿嘿一笑:“这才是好妹妹呢,放心吧,我只看一看,又不会抢你的。”

潮生想,这彩线荷包比银线的又次一等,里头是什么?难道是银珠子?

结果十公主看了之愣了下,抬头看看潮生,又看看十三公主。

“怎么了?”

“一样……”

荷包里东西一样。

十三公主那荷包里也是一模一样的一小包金豆子,而且看起来数量也是一样的。

十一公主看了她们一眼,自己默默把那只金线收口的荷包打开来。

“也一样。”

大公主可真是有意思。

三只荷包分了三等,可里面的东西完全一样。

既然都一样,又何必用三个不同的荷包来装,又要她们分出名次来才给这彩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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