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塔阳不花,虽然看上去易于攻打,但他的领地富饶、兵马众多。他本人虽然懦弱,但是手下的那些曾经跟随亦难汗的宿将精兵也当不在少数。一旦短期内无法战胜他,难保不亦鲁黑会生出唇亡齿寒的心思来,发兵包抄联军的背后,那时腹背受敌之下,局面就堪忧了。

两人争执不下,自然由王罕做了最终裁决。不用说,相较有勇无谋的桑昆,王罕更相信铁木真的判断。三天后,留下因与乃蛮有姻亲关系,而不好痛下杀手的汪古部帮忙驻守克烈部。王罕与铁木真的联军穿过爱杭山谷口,一路浩浩荡荡杀奔向不亦鲁黑在淄豁里河上游的营地。

越过了杭爱山脉,进入了如今的科布多地区,那些星罗棋布的湖泊是这一区域的主要特色。湖泊的四周是荒凉单调的碎石滩,还有一些面积较小的草原夹杂在中间,树木也很少,只是在靠近山谷与科布多河的河岸上有一些难以成林的桦树与杨树而已。

高大的树身映衬着荒凉的背景,显得越发的孤单稀疏。当联军一路畅通无阻的杀到不亦鲁黑的营地时,却发现乃蛮人大部早已经拔营远遁。王罕与铁木真当即就派出了探子四下寻找敌人的踪影,这才得知,原来不亦黑鲁自忖势孤力单,难以抵御两支大军的进攻,于是全营移往阿尔泰山深处,以避锋芒。

考虑到了才刚开春,不亦鲁黑前几天才下令全营搬迁,加上部队军民混杂,一路又要不时的停下来休整放牧,必然行动缓慢,此时应该立刻追击,必然得胜。联军经过两天的急行军,终于在阿勒坛山麓追上了正在撤退的不亦鲁黑军的后卫部队。

乃蛮部本就没有蒙古部和克烈部那般英勇善战,而且部众精锐又在内斗中损失惨重。联军只以一回合突袭就击溃了不亦鲁黑军的后卫部队。

迅速打扫战场完毕,联军继续追击不亦黑鲁。穿越了阿尔泰山山口,奔走疾行于兀派古河与几雅古河之间的荒草地上,终于在乞湿淋巴失湖畔寸草不生的黄土丘陵地带追击上了不亦黑鲁的迁移大队。

联军如神兵天降般的杀入,将毫无准备的乃蛮人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不亦黑鲁顾不得家眷和部民,稍加抵抗后便带领着护卫杀开了一条血路,向北方的叶尼赛河地区的谦谦州方向逃去。

联军没有再对不亦黑鲁加以追歼,尽虏其部民、女子、财帛、牧群而还。凯旋之军一路轻松惬意,不想数日后却在归路的最后一站,杭爱山麓上以险峻要冲而著名的巴亦答剌黑隘口,遭遇了塔阳不花派出拦截的乃蛮军队,为首的主将是当年亦难亦必格勒麾下的名将可儿薛兀撒兀剌黑。

见此情形,铁木真与汪罕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同感讶异。连忙约束队伍暂时停止前进,二人带了亲兵护卫来至队前观望敌情,但见狭窄的谷口已经被乃蛮部队完全控制了起来。从对方那严整的军容和坚实的防守可以看出,可儿薛兀撒兀剌黑确非等闲之辈。

况且此时天色将晚,惟恐中了敌人的埋伏,二人谁也不敢贸贸然进攻,便命令各自的部队各左右两处、互为崎角安营扎寨,待天明后再做道理。半夜时分,铁木真唯恐乃蛮人乘天黑偷营,便亲自带领了几名亲信将领巡查营地的布防。

当他们迎着自山口处呼啸而来的凛凛烈寒风,来到了营寨门口的时候,铁木真就下意识得向汪罕的营地方向望了一眼。克烈亦惕的营地灯火通明,将其头顶的那一方夜空映得微泛红光。以为王罕这招是“虚张声势”,铁木真还称赞了两声高明。

不想第二天铁木真带着几位将领前往王罕营帐议事。才知道王罕昨晚所为是在制造假相,然后便率部起营溯合刺泄兀湘河谷,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撤走了。临行时却根本没有通知铁木真的意思,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这个狠毒之策,一下子就令铁木真部处于了单独作战的不利态势当中,势必将会遭到乃蛮人四面攻击的严重处境。面临即将到来的危机,铁木真紧急召集了将领军议。

得知了王罕的背叛,将领们纷纷咒骂着汪罕的卑劣与不义,但随即冷静下来后,众将领就陷入了对眼前处境的思虑当中,每个人的表情都相当的严峻,主帐内一股不安、恐惧的情绪慢慢地弥漫开来。

“汪罕为什么要如此做呢?我们是战胜之师,士气正旺,如果并力攻击敌军,未尝不能取胜,又何必如此自堕士气呢?就算是他们为了保存实力,可是又何必行险走小路呢?万一被乃蛮军识破,岂不是会遭到追击?汪罕不是胡涂人,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有点不敢相信王罕这么快就翻脸的铁木真,喃喃自语的说到。

“现在这样探究王罕为什么会这么做完全就没有必要,试想一下:桑昆、扎木合、王罕,哪一个不为蒙古部的迅速崛起而感到危胁和恐惧呢。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桑昆、扎木合、王罕会乖乖地放弃手中的权势,而臣服于义父你吗?”坚信铁木真最终定会统一蒙古,所以对于眼眼的危局,郭进并不太担心,就算最最坏的打算,他们现在可也有三万虎狼之师啊。

所以在局外人心态作用之下,郭进最先从慌乱中清醒了过来,便急忙出言提醒了一下铁木真:“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

“哦!进儿说的是,你有什么良策没有?”铁木真闻言很快就安定下了心神,随口问了郭进的意见。

“克烈亦惕人与乃蛮作战多年,对这一带的地理必然相当熟悉,我想王罕肯定是知道一条可以穿越杭爱山的秘密小道,这才设计瞒骗我们蒙古部垫后作替死鬼后,独自率部逃走的。不过,义父也知道王罕此举太过行险,要是让乃蛮军识破,在出口处设伏,定能轻易的将归家心切的克烈部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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