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合台本以为凭六只巨獒可以吓倒眼前少年,不想少年却处之泰然,顿觉失了面子。此时又见一只还没彻底长大的獒犬奔了出来,挑战自己的六只巨獒,在惊讶之余心中气极,忍不住大声呼叱随从放下缰绳。那些随从早已隐隐支持不住,听得察合台大人命令,具是双手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六头巨犬失了缰绊,齐声怒吼着向汉金扑了过去。汉金虽然不如眼前同类高大凶猛,但毕竟是受过好几年的特训,颇有灵性,竟然知道硬拼不得,当既调转回]林子里,仗着熟悉地形,与巨獒捉起了迷藏,打起了游击来。

郭进眼中精光一闪,收回了直欲喷薄而出的真气,瞥了一眼远处气急败坏的察合台,心中冷笑不已:小子,看小爷以后怎么收拾你。

当然,幸灾乐祸的不仅仅只有郭进,术赤也在一旁冷笑不语。铁谷的人,是那么好欺负的吗?真是愚蠢啊,连状况都没弄清楚,就贸贸然的动起手来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铁木真见如此状况,术赤、察合台都耐何不了眼前少年,暗自点了点头,向侍立在旁的窝阔台使了下眼色。窝阔台见两个兄长都败下阵来,知道来硬的不行,便改了策略,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从自己头盔上拔下两根金碧辉煌的孔雀翎毛,拿在手里,轻声柔语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勇敢,可以称做勇士了。但勇士可是不会说谎的,你老实的说出来,我把这个给你。”

郭进心里很是不屑: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收买他啊,门都没有。就凭刚才的那几套,也不值这个价了,更何况他也没将这点华而不实的东西看在眼里。笑话,他堂堂的铁谷少主,还需要别人的赏赐嘛?

郭进头都懒地摇一下,一言不发看向他处,眼中的不屑任谁都看得出来。忽然,只见背对着众人的窝阔台眼中寒光一闪,脸上却还是笑呤呤地,看不出一些生气的迹像,还刹有介事,亲切地拍了拍郭进的肩膀,极有风度地退回铁木真身边,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

郭进心里暗自吃惊:看来这窝阔台是个极懂隐忍之人,若不是因着郭进对他毫无危胁,他一时松懈,不然郭进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眼前这家伙竟是个这样的笑面虎。怪不得后世历史学家曾断言拖雷英年早逝是被窝阔台毒杀,想来是颇有几分道理地。

铁木真四子中最大的术赤才十七岁,察合台十六、窝阔台十五,拖雷九岁。术赤、察合台英勇善战,虽残酷狠辣,但脾气暴烈,容易露出破绽,还好对付。那窝阔台十五也是诚府深重、心机阴沉,这种善于背地里搞阴谋手段的人最难应付。看来以后跟着铁木真混,就一定要小心防范窝阔台这家伙,省得阴沟里翻了船啊,郭进在心中暗道。

倒是那跟在铁木真身边,跟他差不多个头的拖雷,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紧张同情地盯着这儿,好几次都不忍看下去,拉着铁木真的手臂似在请求什么,都让一直在观察的铁木真给止住了。以铁木真的智慧,也猜得到哲别就藏在这附近,只是他很感兴趣眼前少年独特的表现,想看看眼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少年如何应对。

铁木真的心思,如何能够瞒得住郭进。但郭进要的就是眼前这个效果,他又何尝不是在观察铁木真的表现呢。毕竟,他以后可是要跟着铁木真混的呀。从目前看来,铁木真的表现还算合他的心意。男人嘛,就是要狠一点。

郭进的一番表现,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让早就看他不爽的术赤怒火中烧,火暴脾气发作,不管郭进是铁谷中人,也不待铁木真指示,忽然拔出腰间长刀,跨前几步,刀光霍霍,径往郭进的头顶劈了下来。不过慑于铁谷勇士的威名,他还是留了一手。

郭进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杀机暴起,没想到术赤如此不知好歹,说不得只能先教训一顿再说其他了。

此时寒光袭人的弯刀急劈之下离郭进头顶也不过三尺,正待他想要出手之际,突然草堆中一柄断头马刀疾飞了出来,撞上术赤的弯刀,当啷一声,双刀相交,未有防备的术赤只觉手里一震,弯刀竟被撞偏一边,堪堪从郭进右臂旁划过。慌忙间,术赤急退了好几步,举刀戒备,定稳身形时,但见刚才硬拼一击已让自己的虎口崩出血来。

“滚出来!”术赤对着飞出断刀的草堆吼到。

突起的变故让蒙古军士齐声呼叫,几个机灵的早一步挡在铁木真身前。哲别从草堆里跃了出来后,并不是为了突围。但见哲别急走了几步,将郭进护到了身后,目光绝然地环视众人,冷笑道:“欺侮一个孩子,不害臊吗?”此时蒙古军士已反应过来,一时刀矛齐举,将哲别身周团团围住。

草原汉子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刚刚郭进救了他哲别一命,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拖累了恩公呢?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去。郭进松了一口气,心道你小子终于出来了,如果再不出不,自己可是要亲自指出来了,毕竟他身后可是还有一大票人跟着呢,跟着铁木真这样的大鄂鳄混,可是立身保命的不二选择啊!尤其是在蒙古部落还刚刚起步阶段,以后等蒙古王国建立了,他可也能混上一个开国元勋呢!

见无可抵挡,哲别背手以作不再反抗。几次跟哲别的较量,术赤都吃了亏,对哲别的恨意浓烈,见哲别束手就毙,力沉势稳的一记重拳,直袭哲别前胸,击中肉骨声有如擂鼓,哲别脚下一沉,入土三寸,硬受之下退了半步,并不还手,擦拭掉渗出嘴边血丝,轻蔑了瞄了术赤一眼喝道:“快杀我!”

随即大声自嘲笑道:“可惜我哲别自诩英雄,今日却要死在屑小之辈手里!”

铁木真不置可否地应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