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途第九十一章初任千户
元的朝会并不。不到两个时辰便结束了。除了燕王等人外。其余便是和兵部户部讨论如何表彰参与战役的广大将士。勋官是要给的。再根据财政情况定下了一个表彰总额度。对于龙门所百姓则给予三年免税的奖励。朝会进行十分简练务实。
激动人心的朝会终于结束了。李正被留了下来。他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匆匆向位于中和殿的朱元璋御书房走去。
门口几名侍卫将李维正细细的搜了身。这才放他进去。一连走过几个房间。李维正终于走进了朱元处朝务的御书房。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朱元璋的御书房布置的异常简朴。看不见名贵的家具。几只陈列书籍的柜看出很有些年头了。连漆也脱落了。墙壁刷的雪白。也没有一般人书房的焚香。和普通人家书房并无两样。
但有一点却很特殊。书房的四角落里各站一人。他们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就仿佛四尊泥塑但他们身上所透出的杀气。却让所有进入御书房的大臣都会感到提心吊胆。
朱元璋的御案靠着边。此时他正在批阅一本奏折。在他下则垂手站着一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蒋。他见李维正走。立刻紧张的向他施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跪下。李维正悄悄跪下。却不敢打扰朱元璋的思路。
朱元批完一奏。抬头见李维正已经来了便放下笔笑道：“不用那么紧张。稍微放松一点。起来吧。”
李维正顺从的站了来。旁边的蒋却吓汗流背皇上只客气他怎么能真的就站起身了呢。连招呼都不打。是他再阻止经晚了。只的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朱元璋却了他一眼。不满道：“蒋指挥使朕就这么可怕吗？行个礼都把你吓成这样。”
蒋慌忙躬身道：“臣不敢只是微臣刚刚才想起。忘记教他礼仪了。一时惶恐。”饶是他反应快将此事掩饰过去了。
“好了。不要为这点小事浪费的时间。”
朱元璋回过头又李维正笑道：“如何。你现在做了千户。感觉怎样？”
李维正深深行一礼。徐徐道：“皇上对臣栽培。臣铭记于心。”
这下。旁边的蒋不说话了他想起了自己当年一次见皇上时的情景皇上不也是这般颜悦色吗？这是皇上在笼络新人呢。他悬在半空的心悄悄放下了。自己是有点太过于紧张。
朱元璋点了点头你记恩就好。锦衣卫不同于普通官员。它是朕的直属。是朕的私人卫队。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朕的形象。时宽。该严时严。这个就不用朕教你了。但有一点。朕对每一个新官都会有言在先的。是朕的底线。你说是什么？”
朱元璋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严肃的注视着李维正。等待他的回答。旁边的蒋紧张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并不知道李维正其实经通过朱元的面试。还真以为皇上是因为龙门所之战而提升李维正。所以他按照普通思路来想。认为现在才是李维正的真正面试。这个答案他当然很清楚。可是他却万万不敢说出来。
李维正却毫不犹豫道：“请陛下放心。臣会清清白白做官。绝不会贪污一文钱。”
“好。”朱元璋拍案而起。他盯着李维正森然道：“不知有多少官员对朕说过。绝不贪污一钱。可朕不知杀了多少人。你这句话朕记住了。朕就拿你来做个案子。也不时间太长。如果你在两年之内确实没有贪污一文钱。朕会再升你的官。可如果朕要查出来你贪污了一文钱。你也休怪朕手下情了。”
朱元璋说出这席话。让旁边的蒋大吃一惊。这本来是件很普通的问答。几乎每个新任官员都会被问到。而且也都会这样回答。皇上也只是再警告一番了事。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认真过。忽然感觉到皇上似乎对这个李维正确实有点不一样。也不知李维正是福还是祸？
这时李维正却道：“陛下。有一句话臣也想先说。臣家庭殷实。确实没有贪污之意。但臣害怕别人栽赃于我。所以臣的誓言只对我本人以及家人的行为而言。”
“这个朕很清楚。”
朱元璋目光又投向了蒋。他冷冷道：“我也要给你说清楚。我用李千户做锦衣卫廉政案子只针对他个人而言。若胆敢有人栽赃于他。朕就拿你是问。”
蒋背上的汗又再次流下来了。他终于明白了皇的深意。什么拿李维正做案不过是个借口。皇上的真实用意竟是用李维正来整顿锦衣卫的军纪。这两年锦卫以权谋私的丑闻不断。被大臣深恶痛绝。皇上相必也是有所耳闻。在解决完李善长后。他要开始树立形象了。说白一点。也就是要拿锦衣卫开刀了。所以他名义上是在给李维正立案子。实际上是在警告自己。要收敛一点。蒋忽然想起了前任毛骧。不就是胡惟庸案后做了垫背吗？难道李善长案结束。皇上也要把自己
蒋简直不敢想下了。他连忙身答道：“臣决不让人栽赃李千户。”
“好了。李千户就交给你了。你们退下吧。”朱元璋的热情似乎消失了。他坐下来又开始批阅奏折。不再理会他俩
走出紫禁城。蒋长长出了一口气。对李维正苦笑道：“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你来锦衣卫我们的福还是祸。”
李维正见周围无人。也低声笑道：“人放心善长案是,徽所为。锦衣卫并没有参。”
蒋一呆。他怔怔的望着李维正半晌。“难怪他做到千户厉害刚才皇上的深意他比自己还明白啊。”
李维正的话提醒了蒋。是这样的。李善长案是监察院所为。他竟一时糊涂了。李善长案和锦衣卫无关皇上就没有除掉自己的动机或许真的只是对锦衣卫的违法乱纪不满。
他抹了一把冷汗。感激的对李维正笑了笑。走了几步他忽然又低声道：“今天皇上接见你的话。就只能你我知道。绝不能泄露给第三人。这一点你心里可明白？”
“大人。李维正明白的很。”
“你心里有数就好。”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时辰还早。我先带你去衙门见手下。”
“我们锦衣卫下一五个千户。其中第一千户所掌管侍卫“大汉将军”和你无关第四千户所在凤阳。和你无关剩下的二三五三个千户。我刚刚做了整。五所千官费天退仕了。我就把三所千户官冷千秋调了过去。这样三所千户的位子就空出来了。本来我准备提请皇上升老将赵岳担任。皇上却封了你为千户。那我就任命你做三所的主官。”
两人一边走。蒋一边给他介绍锦衣卫的具体分工。其实做了几个月的百户官。这些情况他还真知道了。明朝军官虽实行世袭制。但因为现在是明初。世袭情况还不是很严重。职官大多数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大多是老资格。讲究论资排队。所以蒋对李维正也忧心忡忡。担心他搞不定手下的老军头们。其是给皇上下了廉政军令状。这些拿惯了好处的老军头们怎么能容忍他？
两人走进了锦衣卫的署衙。这时锦衣卫内皆已经知道了李维正出任锦衣卫千户一事。尽管大家都是在向蒋行礼。但看李维正的目光里却带着几分羡慕之色。
蒋将李维正带到己的房内。一进门。所有忙碌的书吏们都了起来。一齐躬身行礼。“-见指挥使大人。”
“罢了。”蒋一摆手。他又吩1亲卫道：“你去一趟三所的军营。把赵岳和费廷安给我叫来。”
这时。他的幕吕思远走上来对李维正拱手祝贺道：“李千户。恭喜了。”
“这么年轻千户。许在军队中有。可在咱们锦衣卫却是第人。应该庆贺一下。”蒋笑着拍了拍李维正的肩膀。对吕思远道：“找几个人去买些糖和饼来。给所有的军官都一。”
他见李维正要掏钱。拦住了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卷钱递给了吕思远。又对他道：“这是我们锦衣卫的规矩。手下升迁。上司要请客。你以前虽为百户。还没有分到具体所中。所以这钱只有我来出了。”
李维正连忙躬身谢道：“那就谢大人了。”
“这样才好。是男人爽快一点。走。到我屋里去细谈。”
蒋将李维正带进自己的房间。吕思远在背后盯住李维正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进了房间。蒋桌上已经放有李正的正式任命书。他在上面签了章。小心的收了起来。又取出一份写有“三所”的卷宗。从里面抽出厚厚一叠名册。道：“我先告诉你。锦卫五所中。一所人最多。有一千五百人。都是宫廷侍卫。凤阳四所人最少。只有五百人。三所是标准的一千一百二十人。其副千户两人。百户十人。其余总旗小旗等名称和军队一样。不过们锦衣卫不是军队。所以最下面的弟兄也不叫士兵。叫校尉或力士。些想必你都知道。”
蒋把卷宗递给了他。笑道：“还有什么问题？”
李维正迟疑一下便问道：“我想问一问。我是否会经手钱粮？”
蒋也暗暗叹了口。这也是他担心的事情。他想了想便安抚李维正道：“你是担心皇上盯你一事吧。你放心。你和的方官不同。你手下士兵军官的粮饷由你夺不错。但实物却不会经你的手。由南镇抚司负责放。皇上指的是贿赂和办案时的贪渎。我看你在临淮县也做过小吏。应该很清楚里面的猫腻才对。这我也不多言了。假如你觉的有人栽赃于你。可及时向我禀。”
这时。外面传来亲卫的禀报声。“大人。赵岳和费廷安到了。”
蒋立刻道：“让们进来。”
三所的军营可不再城中。而在京城北面的国子监附近。千户和两个副千户在锦衣卫总衙军营中都有公的。所以两个副千户片刻便赶到。
门被推开了。两个副千户走了进来。一个叫赵岳。约四十余岁。身材中等。脸上又黑又瘦。长一个蒜头小鼻。两颊陷落。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身着金色麒麟服。他十五岁从军跟随朱元璋打天下。一直在他的亲兵营。洪武十五年。衣卫成立。便一直担任副户。几乎每个所都呆过。因为千户费退仕。三所的千户官空缺了。蒋便准备提拔他为千户。这几乎是铁板钉钉之事。众人都向他表示祝贺。赵岳也欣然等待。不料最后却轮不到他。赵岳刚刚的到消息。心情正沮丧到了极点。
后面一人身材瘦高。看年纪也不小了。估计三十岁出头。却长着一张娃娃脸。脸上总带着笑意。给人一种和善容易接近的样子。他就是原千户费天的儿子费廷安。他一直就在锦衣卫中任职。积功升为百户。父亲退仕后。他被提拔为副千户。
两人走进房间。蒋给他们介绍：“这就是你们三所新任千户李维正。过来见礼吧。”
两人面面相视。虽李维正已经当了大半年的锦衣卫百户。可他们却是第一次见到本人。他们都没想到他竟如此年轻。神只在一瞬间。费廷安抢先半跪下来。抱拳道：“属下费廷安。副千户。请李千户多多关照。”
赵岳明显有些不情愿。但在指挥使面前他不敢不跪。他也半跪下来道：“在下赵岳。参见千户大人。”
“二位快快请起。”李维正连忙将他了起来。诚恳的说道：“我新任此官。经验不。以后还望两位大人多多协助。”
蒋呵呵笑道：“以后三所就交你们三人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
三人向指挥使大人告辞。退出了房间。刚一出门赵岳便冷冷道：“李千户。我手中还有务未了。就先失陪了。”
说罢。他也不等李维正答复。转身便扬长而去。廷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也难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为千户。哎。他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
李维正望着赵岳的背影。半天没说话。他笑了笑。便跟着费廷安去了军营。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吕思远着手从一扇门后转了出来。他望着赵岳的背影。眼睛里竟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