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途第一百三十二章蓄势待
维正来到甲板上。却见赖永国正率领十几个士兵在火铳射击海。以驱散它们望哨的干扰。见李维正过来。赖永国笑道：“马上就要长山岛了。海也多了起来。自从岛上渔民全部内撤后。这些海岛都成了海鸟的领地。每次到这里。都有大量的海鸟来袭击战船。不过它们却怕火铳。几轮射击后。它们就不敢再靠近船只。”
李维正却对这火铳很感兴趣。他顺手接过一支。这是一种原始的轻型手。也叫火门枪。长一尺多。重约七八斤。其实就是一根铜管后面加一柄直形木把。上方有一只火门。于点火绳。使用时。先从管口填入火药。捣实以后再装入数十颗小铁。再紧。然,点燃后面的火绳。靠火药在膛内燃烧,产生的压力出。虽然它属于热兵器了。但装药慢。使用笨拙。在高的两军对战中还是比不上弩箭。不过在守城和海战中。火炮和手铳的作用却要远远胜过弓弩。因此在大明水师中。火炮和手铳和配备比例比6军要高的多。
虽然这种火铳还很老落后。但李维正知道。热兵器取代冷兵器已是大势所趋。大约一百多年后。欧洲的火绳枪和弗朗机火炮相继传入明朝。使明朝的枪炮有了质的飞跃。
李维正有些遗憾地了摇头。他虽在网上见过一些老式燧枪和火绳枪。但要他造一杆却也万万不能。时。一名百户将一支装了火药和子地手递给他笑：“大人也打一铳试试。”
“好！”李维正兴致盎然地接过手铳。也学着士兵们的模样先将手搁放在胳膊上。随一名士兵上前。“嚓！嚓！”两声点燃了火折子。李维正又连忙蹲去防止海将火吹灭。待,燃了火绳。他右手握紧直把。左手扶住铳身从一个斜角对准了几只盘旋的海。火绳燃尽消失在火门中孔里冒出丝丝白烟李维正的几乎提到了子眼上忽然轰！”地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后,力几乎使手脱手而出。原本瞄准了海也因这个后座力而射偏了。几只海吓的扑腾乱飞子弹却不知到哪里去了。维正愣愣看了半天一脸沮丧之色。
“大人是第一次火铳吧！”旁边的赖永国看出李维正是新手。连忙安抚他笑道：“大人。射火铳要经过专门训练才行。至少要有几百次的射击才能熟练。还是句老话。熟能生巧”。属下让几名火铳手演练给大人看一看。”
说完。他一招手。十名火手刻开始表演。他们两人一组。一人装药瞄准。一人点火。动作和配合都异常熟练。装填弹点火射击。一气呵成。几乎和箭手一般快捷了。随着“砰！砰！”五声巨响。十几只海在头顶上盘旋地被射落在船上。
“错！不错！“李维正连声赞。士兵的熟练使用使他收回了对这种火铳地轻视。他连点头。不过两人一组有些浪费了。毕竟这十人是火铳手中的佼佼者。普通士兵哪能达到这种程度。而且火铳的射程也不远。假如能明绳枪甚至燧枪。组建出一支军队。明军的战斗力岂不是无敌于天下。虽本人是造不出火绳枪和遂枪。但原理他懂一点。他地理论加上优秀的工匠。未必造不出来
他沉吟一下便问道：“我们这里没有造火铳地工场？”
赖永国摇了摇头。“这种火铳厂要集中在,。不过济南府有一个宝源局。辽东都司也一家。我们这里却没”
“辽东都司？”李维正搭-北方望去。从蓬莱到辽东半岛也不过两百里。三天便可抵。他心中生出了一种去辽东枪炮厂看一看的**头。
“大人。我们已经到了！”望兵的喊声打断了李维正地思路。他顺着众人的目光向左前方望去。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条黑线。那里便是长山岛了。
长山岛顾名思义便是一座有山的小岛天气晴好时从蓬莱阁向北眺望。便隐隐能看见岛中之山。秦始皇便将此山视为海中仙山。此时已经海禁二十余年。岛上没有渔民。只有山顶上地一座烽火台和一总旗守岛官兵。李维正乘坐的宝船无法靠近长山岛。只能绕岛一周。而由两艘小船运送补给物资上岛。
赖永国指着山顶上被浓郁树木包围着地烽火台笑道：“大人请看。在蓬莱外的海域**有二十余座大小岛屿。其中皇城岛砣矶岛大竹岛黑岛和长山岛都设烽火台。一旦有倭寇来袭。烽火台立刻就会点燃。我们一刻钟内便可出海迎战。我们蓬莱所和辽东地金州中左所各有分工。基本上以皇城岛为界。我们负责皇城岛以南诸岛的巡逻。金州中左所则负责皇城岛以北老铁山水道的巡逻。我们昨天已有船只前往皇城岛巡逻。估计今天便回来了。”
李维正点了点头。他见送补给的小船回来了。便道：“岛上能否自己种些蔬菜粮食。一旦出现恶劣天气不能出海。也不至于断了补给。”
赖永国笑了笑。指长山岛山铺天盖地的海鸟道：“大人所有不知。蓬莱沿海海鸟极多。本不能种粮。不说种粮。种子刚撒下去立刻就会被啄食干净。”
说到这里赖永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他指着东北方向笑道：“不过有一个地方能种。从这里二十外有一座小岛叫鬼嚎岛。岛上有一座葫芦型的巨石。巨石有一个圆孔。风吹过会出刺耳的啸声。因此岛周围没有一只海鸟。岛上地土地倒也肥沃不过也只有十几亩左右。没什么意义。”
船了！”随著军一声高喊。船风帆拉起。缓缓归途而去。本来是要去黑岛。但因为逆风。宝船无法前行只能返回水城。由两艘车船前去送补给。
其实这就是朱元璋着急造船的原三四月后。面上风向转为东南风。正好可以从南方运粮北上。否则秋冬季节西北刮起运粮船就难行了。
宝船返回了水城。风向转变李维正第二天便,程前往威海卫。倩倩则留在了蓬莱。房子已经安排妥当又有知府照料。李维正也能完全放心。他现着急的是高耽罗岛出现的机会必须要尽快抓紧了。
由于刮的是西风。李维正的船队风而行行的异常迅疾。只两天时间船队便抵达了海卫外的刘岛。威海卫也就是今天地威海。海港位于一个海湾中。和蓬莱水城相比。威海卫的海港明显规模要小很多。但威海卫地周围地带驻扎着重兵。而且附近也没有什么县份。人烟相对较少。所以倭寇一般不会来袭扰这里。大多是侵袭人口稍微密集的蓬莱县附近。
威海卫的前任周指挥使在去年十二月时被调到大同组建新的大同卫。现在威海卫日常事务由指挥使同知主管。指挥使同知就是指挥使副职。负责军队粮饷盐政以及海防修筑等等后勤事务。从三品衔仅比指挥使低半级。一般有两人。其中一人随前任指挥使一起到大同就任去了。新同知将从福建调来。尚未抵达。目前威海卫地指挥同知暂时只有一人名字叫做郑垣。他在前一天便的到了蓬莱所来的快信。新任指挥使大人将于近日乘船抵达威海卫。一大早他便派人出海去打探情况。
郑垣是一名四余岁地文职军官。他极酷爱下棋。稍有空闲他便找人下一盘棋此刻他正和一名幕僚摆厮杀。但他的有些心不在焉。不到一会儿便屡出昏招。以至败已定。他的幕僚姓毛。举人出身。他见同知大人心神不定。便笑道：“大人可是为新来的李指挥使而烦忧？”
郑也无心下棋了。扔掉中棋子。叹了口气道：“此人是锦衣卫千户。听说手段凶狠辣。他来威海卫任职。我很担心威海卫地各级官员恐怕会大难临头了。”
幕僚却笑了笑道：“大人有些多虑了。”
郑一皱道：“你此何意？”
“在锦衣卫中做事。有几个手段狠辣的？这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是查官之人。就算装也要装出凶狠地模样来。可指使就不一样了。大人可别忘了。他是太子的人。在外可是代表太子地形象。以太子的仁慈宽厚。他怎么可能反其道行之。若他在威海卫也和在锦衣卫时一样凶狠。太子第一个就能容他所我请大人宽心。李指挥使和李千户绝不会是一个人。”
听完幕僚地分析。郑垣也认他说的有点道理。这忽然传来亲兵的禀报声：“大。海上传来消息。指挥使大人的坐船已经到”
所有的官员和所有的千户百户。一起去码头迎接我们的新指挥使大人。”
李维正的宝船正缓缓靠拢威海卫码头。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十几艘小船。近一千名官兵。李正背着手站船头。打量这:海港。和蓬莱港不同。威海卫的海港里没有那么多战舰。虽然也有十几艘大船。但大部分都是货船。战船只两艘。其余都是些巡逻小船。威海卫也是一座城池。不过它却是6城。修建在一座山崖之上从码头走上城池还须步行二三百步。这座城池并非县城。而威海卫的军城。里面驻扎有近四千军队。还住有他们的随军家属。
威海卫一共有驻军五千五百人。其中在奇山所金山左所和百尺崖所各有驻军五百人大分军队还是居住在威海卫军城内。随着长长的号角声响起李维正见一大群官员正沿着台阶向码头赶来。每个人都不时抬头望向宝船。表情皆显的十分震惊。他知道这些都是来迎接自己地下属了。
宝船靠岸了。粗大铁锚带着链子落入海中。从船上放下来一架木制悬梯。大船上的水军兵们依次走下了大船李维正下了船。迎接他的官员们立刻迎了上来。
为是一名中年男子虽然也穿着军服。但显的颇为斯文。他躬身向李维正施礼道：“属下威海卫指挥使同知郑垣参见李大人。”
后面的官员也跟着一施礼。虽然郑垣只比李维正低半级但在李维正的任命书中有海上临机决断权。可是连山东都挥使叶升也没有的权力甚至可以认为他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是皇地特使。所以郑对李维正的态度十分谦。
李维正连忙还礼道：“初到威卫。以后还请各位同僚多多关照。”
众人见他客气不想象中地傲慢凶狠模样。大家皆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李维正肯体恤下属那就是他们的福气。事实上从二十几天前威海卫的官员们便到了李维正将任威海卫指使使的消息。他们立刻利用各种渠道打听这个李维正地背景结果却令他们有些心寒。这个新指挥使竟然是锦衣卫三所的千户。绰号“李剥皮”。郭恒案中。锦衣卫三所地几名百户来山东案。他们的血腥手段给山东官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这位被京中官员称为“李剥皮”地锦衣卫千户竟然来威海卫了。几个
净的官员甚至有了辞官的**头。
不过另外两个消息却让他们微微放下心来。一个是他为太子心腹。但愿他能多少受一点太仁慈地影响。另一个消息就是皇上居然赋予他海上临机决断权。也就是说他是有任务来威海。或许他没有时间找大家的麻烦。
实际情况似乎证实了大家地最后一个猜想。李维正进城上任后。立即召开了重要官员的会议。参加会议地都是威海卫的重要官员。指挥同知郑。四名指挥事。两名镇抚。两外还有三名千户和六名副千户。加上李维正。一共十七出席次会议。
“各位也应知道。在兵部的调令明确我有海上临机决断之权。我实不相瞒。这个权力是皇上特别钦赐。”
李维正站在会议室的窗口对众人一一说明。会议室位于城池的最北面。紧邻大海。是用巨大的石块砌成。从窗户可直接看见波涛汹涌的大海和那艘巨无霸宝船。耳边只听见浪怕打石轰鸣声。所有人都脸色严肃。腰板挺的笔直。
“皇上之所以给,这个海上临机决断权。其用意就是要我出兵打击倭寇。我可以告诉大家一件事。皇上已经决定走海路运送军粮。今年五月将有第一批粮食北上。经渤海和天津卫运到北平。所以皇上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我们在五前打击倭寇的嚣张气焰。任务急迫。现在已经是一月下旬了。实际上只剩下三个月了。时间很紧迫啊！”
李维正的话让众人不由面相视他们中间有几个人来威海卫还不到两年。不说打倭寇。就连倭寇的样子都没见过。现在倭寇的重点是侵袭福建和浙江沿海。虽然去年曾有倭寇三次袭击山东半岛。但进攻点却是在半岛南面的莱州府和青州府。海卫这边已经年没有出现倭寇了。
“大人的意思是们主动出击。找战机吗？”一名千户站起身问道。
李维正,了点正是这样三个月的时间是等不到机会。只有我们主动去寻找了。”
郑垣的表情显的很为难。虽然维正说的是外行话。但他却不敢反驳。这可是皇上的意思打也的打。不打也的打。他们没有选择余地。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道：“李大人。属下也知道事情很急迫。但立刻就出兵去打倭寇谈何容易。先要准备物资军粮。还要调集战船。这些都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当然。军粮和物资仓库里都有。蓬莱那边也有战船。大人兼任蓬所千户。调船应该不成问题。关键是我们去哪里打倭寇。能去日本国打吧！所以属下以为情报是第一要务。我们要探情报才能有的放。否则在海上飘来飘去。半年也不一定能找到倭寇。”
“郑大人这话说的让人泄。怎么会没有办法。”这时从屋角站起身一名千户。他身材高挑。相貌英武。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他先向李维正拱手自我介绍：“在下司马彤。威海卫第二所千户。请指挥使大人准我说话。”
李维正见年轻英不凡。不由点点头道：“司马千户请”
司马彤便向郑道：“大人。刚才指挥使大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皇上要用海运送军粮北上。可又怕被倭寇袭击。那我们的任务就很简单了。给军粮护航。至也可以扮作运粮船。等倭寇自己上门。这不是好办法吗？”
“这个解。不料李维正却一摆手笑道：“司马将军说的很对如果一时找不到倭寇。我们就要参与护航。不过这一次我的主要目标暂时还不是护航。朝廷与日本南朝的交易未完成皇对第一次失误极为震怒。命我立即护送货船前往日本。这才本次行动的主要目标。”
说到这里。李维正了众人一眼。见所有军官皆精神抖擞眼中露出向往之色。他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我的到消息。日本大内家族次子趁高丽国内政变的会占领了耽罗岛。他们就是月前劫持大明货船之人。我大明被劫持的十艘货船还在他们手中。所以我们的任务是先进耽罗岛。歼灭大内家的妖孽。夺回被抢的货船。再护送釜山的船只前往日本。这一切要在两个月内完最后赶在五月前。回大明参与粮船护航。”
郑垣被李维正的计划惊的目瞪口呆。耽罗岛是高丽人的领土。自然应由高丽人去解决被日人占领的问题。李维正却借口夺回货船跑去插手。这不就是明摆着想占领耽罗岛吗？他刚要反对忽然想起李维正有海上临机决断权。只硬生生地反对之话咽回肚子。他见在座的几个千户副千户脸皆露出兴奋之色。心中不由一叹：就算有海上决断权。这个新任指挥使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点。看他怎么向皇上交代。
他不再劝说只冷冷问道：“不知李大人准备什时候去攻打耽罗岛上的日本人？”
李维正瞥了他一眼。徐徐道：“威海卫三千人明天就乘船出先赶赴蓬莱集结。这一去一来约需五天。我就给你五天时间准备粮食物资。你若晚一天我就用军处置！”
（这里有一个更正：挥使一级没有指挥使副使副使就是同知。第一百一十七章风云聚合中出现的广海卫副使是不对的。应该是指挥使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