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统领!”禁牢前,侍卫们集体下跪,面对着来人,喊声震天动地。

“人呢?”马背上的人俯视着他们,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启禀统领,按照世子的吩咐,那两个女人已经被关押在牢房里,日夜看守。”

“两个?”萧寒皱起眉头。

“是,一个是西夏公主李蝶凤,另一个是她的贴身丫鬟嫣红!”

“嫣红?”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终于搜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好像那个西夏公主的侍女是叫嫣红来着。

“把人带到石室,”他翻身下马,“朝着门内走去,“两个一起。”

“是!”

关押嫣红和蝶凤的牢房就在两隔壁,但由于牢房墙壁是用特殊材料隔开的,里面有任何声音都无法传出去,因此她们主仆并不知道彼此就在身边。

李蝶凤缩在墙角,脸上血肉模糊,被耶律休哥的内力激起的砂子依旧嵌在她的皮肉间,又被银面人的毒药撒中,此刻她的五官除了眼睛已完全毁去,她已经疼的脸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咣当!”牢门被人打开了,李蝶凤似乎感觉到了危险,身子试着往后缩了一点,头皮却一阵剧痛,谁人揪住了她的头皮,毫不容情地将她向外拖去,在拖出门的时候,她听到隔壁的牢房里传出熟悉的声音,“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敢这样对我,我们公主不会放过你们!”

“嫣红?”她低低喊了一声,原来她也被关在这里,和她就在两个隔壁。

只听到嫣红一声惨叫,被人从牢房里扔了出来,就跌落在她的身旁,昏暗的火光下,她看到了嫣红,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已被人揭去了,露出了之前被楚南毁掉的容貌,但现在的她比之前更可怕,她的眼睛没有了,变成两个黑色大洞。

牢房看守的声音响起:“丑八怪,你们公主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还会来救你!呵呵,她就在你的身边。”

“什么?”嫣红伸手四处**。

“走吧,统领等着呢!”

蝶凤只感觉身子和头皮剧痛,她被人揪着头皮一路拖了过去。

拖了很长一段路之后,她只感到全身上下剧痛难忍,那些人终于停了下来,领头的人敲了敲门:“统领,人带来了。”

石室的墙壁上点着火把,把整个室内照的如同白天一般。

石室很大,中央却挖了一个很大的坑,坑四周都是石头,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亮如明镜。

坑底下则是黄色的沙,平平坦坦,看上去很普通。

“知道这个坑有什么用吗?”萧寒冷冷地笑,手一招,有人提着一只绵羊上来,那羊四肢被绳子捆着,那人把它往坑内一丢,片刻之间,刚才还平静的沙地仿佛煮沸的开水,沸腾起来,从沙子中爬出一个一个黑色的东西。再细看,那竟是一只只的蚂蚁,每一只都有大拇指粗细,头呈现火红色。

看到了在坑地挣扎的绵羊,那些蚂蚁便一拥而上。将那绵羊包裹在其中,只听那绵羊放声惨叫,只是顷刻之间,叫声便没了,四周安静下来。一个士兵走上来,往坑内蚂蚁聚集的地方撒了一些白粉,那些蚂蚁便如同潮水一般退开,等它们退尽后,坑底的绵羊只剩下一句白森森的骨架,连内脏都被吃得干干净净。

“沙漠红蚁!”蝶凤颤声道,眼中透出恐惧的光芒。

“还不算太笨!”萧寒冷笑。

沙漠红蚁又叫做沙漠行军蚁,它们生活沙漠之中,属于群居,一般一个群体就有一二百万只。它们属于迁移类的蚂蚁,就是没有固定的住所,习惯于在行动中发现猎物。沙漠红蚁行动非常迅速。虽然一只行军蚁体型很小,一滴水就可以就可以将它冲走或者淹死,但是它们合起来的力量却非常,没有什么东西能将它们挡住。碰到沟壑,它们就抱成团,像球一样滚下去连接到对岸,形成一个蚁桥,让大军通过。更宽一点的,前面的毫不迟疑的冲下去,好像盖房子夯实基础一样,直到将沟壑填平,让大军通过,当然,这种场面是很悲壮的,因为这和自杀差不多,不少蚂蚁都被冲走或者掉队了,但是没有蚂蚁会退缩。

行军蚁的捕猎能力惊人。蟋蟀、蚱蜢等身体比它们大上百倍千倍的“大块头”,都是行军蚁的美食。虽然一只蟋蟀很有力气,对付一两只行军蚁很有把握,但是当成百上千只行军蚁源源不断的迅速爬上它的身体咬它的时候,它最后也只要被消灭掉。甚至一头豹子碰到行军蚁,半天内也能被吃的只剩下骨头。行军蚁之所以这么厉害,一是因为它们数量多,二是因为它们的唾液里有毒,猎物被咬伤后,很快就被麻醉失去抵抗力了。

在沙漠之中,过往的商队最怕的就是两样东西,一是强盗,二便是行军蚁了。没有人能够从它们的口下逃脱,一旦碰上它们,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人们在经过沙漠红蚁的栖息地,一般都是选择在它们迁移到别处后经过。

辽人生长于沙漠和草原之间,早年曾见识过沙漠红蚁的厉害,后来他们便开始寻找各种各种克制沙漠红蚁的东西,因为天地万物,都是有生有克。沙漠红蚁自然也是一样,最后真的让他们找到了,然后他们便开始大量对这种蚂蚁进行培育繁衍,用来作为最十恶不赦之徒的惩罚,那坑的四周涂满了沙漠红蚁惧怕的草药,所以它们根本爬不出来。

蝶凤只听说过这种沙漠红蚁,却没有真正的见识过,今天,她算是大开眼界了。

“你说把你扔下去,会如何?”不等她说话,他又说,“那样太便宜你了!让你死的那么容易!”他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如果把你的四肢弄断,然后在你身上放上十多只,你说会如何?”

李蝶凤打了一个冷战,望着坑地那些蚂蚁,冷汗从她的额头上不断滑落,一滴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