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遭到了达伦&格纳的臭骂,劳伦达斯还是鼎力将勃德扶上了国王的宝座,因为他认为这是他一生中最正确的抉择。

可是事实并非如他所愿,勃德不仅没有实现他的诺言,相反还变本加厉的剥削平民,原来繁华的伦斯开始变得逐渐萧条。当国师突然想到肖克拉殿下时,他心目中曾认为最英明的国王却已经将篡逆的帽子扣给了给肖克拉,并还让他亲自去监斩。这时,劳伦达斯悔不当初: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英明的大皇子就只是如昙花一现后便消失在深夜中,难道那天晚上只是一个梦境?

胆小的尤勒终究经不起自己愤怒的闻讯:前几天晚上勃德突然找他去商量事情,原来勃德收到了两封来信。信的样式虽有不同,但内容几乎大同小异,都是让他先下毒于老国王、再游说国师、然后登上国王宝座的计谋。只是一封更倾向于让他登上皇位后,收回兵权,处死汉莎&格纳以绝后患。另一封却没有提及这些,只是详细的说明了计划,并帮勃德分析了大陆的形势,甚至还教导勃德见到国师后应该怎样言语都写得很生动,而且还没有表露出什么意图。奸诈的尤勒在这方面当然要比愚蠢如猪的勃德强上几分,立即劝勃德选择第二封信来行动,并保留了第一封中逼迫汉莎屈服、如若不屈服便以此为借口铲除艾德雷斯家族的手段,这才导致了那一晚勃德指点江山的情景。

劳伦达斯大惊:难怪那天勃德说话的语气、腔调、甚至讲话的层次都是那么完美,就连动作和神情都配合的天衣无缝。是自己太过深信他话语的内容,却没有观察到勃德与其说是讲话不如说是在背诵,因为他周身的气势完全没有随着话语的重量而弥漫出来,这只能说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从第一封信的目的来看,很有可能是出自莱恩的手笔,而第二封信不仅在手段情节上更胜莱恩一筹,且神秘莫测,并且好像还很了解勃德的习性,这样一个城府如此之深的人究竟是谁?

劳伦达斯无力再思考,他悲愤之余已卧病在床,每天向女神忏悔着自己的罪恶,直到那一天,他看到尤勒兴高采烈的回来,就知道伦斯又有了一场灾难:这已经是他无力阻止的事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国师的手愤怒的举在了半空:汉莎居然在后宫被勃德和尤勒羞辱,并还表示了屈服,且交出了兵权!这让国师实在怒不可竭。他突然想起汉莎那天曾愤怒说过的那句话,果真应验了,自己太过溺爱子女,最终不仅让自己遗憾终生,并直接导致了伦斯的覆亡,虽然还未曾发生,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

国师的手最终还是未落下去,只是缓缓的搭在了尤勒的额头。然后,紧紧的用力按下:

“尤勒,我会看着你的,我会在天空中目光炯炯的看着你!”

说完这句话,老国师的手垂了下来,愤然与世长辞。

全城的人们都自觉的为他们所敬仰的国师哀悼,平和的老国师死不瞑目的躺在肃穆的教堂中央,显得是那么的不和谐。亚历山大九世教皇亲自为他来送行,而本国的国主却还在与后宫新来的美女们尽情狂欢。

“国师生前有什么遗言?”汉莎向伤心欲绝的尤勒问道,同时也明白了那天尤勒怒不可竭的原因:国师卧病在床,他却毫不知情地在踢球娱乐,尤勒也是父亲眼中的好儿子,怎么能不勃然大怒。

“父亲让我告诉你,皮鲁国新建立了两座巨人雕像:一个年老睿智,看似正在指点江山;另一个却没有面目,戴着一具奇怪的面具在挺枪跃刺。就这些,他说你听到后会明白的。”尤勒也无力计较他们先前的恩怨,缓缓的说道。

汉莎当然明白国师的意思:在尚武的皮鲁,只有死去的真正的英雄才可以被雕刻成塑像来供后人瞻仰,莱恩已死,可谓是当之无愧,而他还活着就被雕成了塑像,其寓意昭然若揭。

汉莎最不愿看到的人还是出现了,贝蒂露看起来真正成熟了,一脸的悲伤居然让她有了女子该有的神韵,这真是一种讽刺:她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在父亲的呵护下,她认为世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而可以为所欲为。现在天下最宠她的人走了,天上的乌云突然狠狠的砸向了她,这怎么能不让她伤心彷徨?

“汉莎,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恶毒,你是不是会爱上我?”她没有回避汉莎,居然还问了这样的问题。

“应该是吧,如果你当初善良一些,现在就应该是我陪你一起来这里吊唁。”深思后不得不承认,虽然汉莎当时已经二十五岁,但在爱情方面还赶不上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如果当贝蒂露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一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看来,我做的还算有一些价值。”贝蒂露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你做了什么事?”

“勃德那头猪怎么能和你比,结婚之后,我根本没让他碰过我。”她满脸落寞的望着汉莎。

“作为别人的妻子,就应该履行做妻子的责任。就因为你自以为浪漫无比的举动令全国的少女们不敢踏出房门半步,有的甚至已经含恨而终!”虽然已决定退隐,可是听到这么荒唐的事,汉莎还是禁不住火气上涌。

贝蒂露花容失色,不敢相信的望着汉莎。

汉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躺在那里的国师,缓缓的对贝蒂露说道:“勃德现在还没有当一国之王的觉悟,贝蒂露,你现在的刁蛮或许让他无可奈何。但是,当他日后知晓权力可以任意践踏人的尊严时,你的下场会很惨,没有人可以保佑你一世。”

贝蒂露默然的看着汉莎,她的心中已经不能承受这些。

“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尤勒的错,也不是勃德的错,只是命运都错了,我们又能如何?”她只不过是一个孩子,汉莎也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雄心壮志,为了已逝去的国师,自己的这些劝导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静静的将教堂外的一把土放在劳伦达斯的手中,汉莎缓缓走出了教堂。

今夜,是不是又会有一颗流星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