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能力超然,帮助别人度过心中的难关。因为真正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反而就是自己,当酸楚的悲怆积淀到了饱和,突然倾泄,天地万物只在一刹那化为沧影时。冥冥却有注视,会有一个指引自己的明灯,似乎让人们觉得有一个庞大的力量在支配着人生的悲欢离合

马子建觉得,自己那可怜的情绪还没有达到所谓饱和,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那倒霉的命运应该是到头儿了。

“大哥,你可以允许我这样称呼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那你就会不这样称呼我吗?”

“呃,好吧,大哥,咱说点实在话。你说你可以帮助我,那就我目前这幅德行,你觉得我的出路在何方?”在这位睿智得似乎前知五百、后知三千的灯塔面前,马子建很是希冀的说出了心中这个最大的疑惑。

灯塔默默无言,幽幽闪耀的绿光也显得有些暗淡:好吧,对于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再牛的暗黑神似乎也毫无办法。

“武技方面我已经是有心无力了,但心中的不甘之情和仇恨之炎却愈燃愈烈。”

灯塔默默无言,但那暗淡的绿光似乎闪耀了那么一下。

“因为生前家族的原因,我只是跟随父亲学习武技,对魔法几乎没有研究,更不能够凭借强大的魔法来毁灭那世间的不公。”

灯塔还是默默无言,那静静摇曳的绿光却显得更加明亮一些。

只是,这个时候,很有表演天赋的马子建却失去耐心了:

“大哥,您开开尊口吧。我费这么半天劲,说了这些感人肺腑的话,难道您还要玩儿神秘?咱不带这样的啊!”

“好吧,汉莎,那你告诉我,你想怎样?”

“我想以死神的身份重现大陆,追寻出曾经的悔恨。然后挥舞着死亡之镰来收割着世上的不公!”说此话时,马子建激动地浑身乱打摆子:苍天啊,这些可都是穿越里的剧情啊!

“很好很强大,但是,你又想怎样实现你的目的呢?”

“我勒个去!大哥,我要是能知道,还至于跟你在这里唧唧歪歪吗?”

终于还是回到了起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就是马子建百思不得其解、想要知道的结果吗?如果他现在心中明了,还用这样浑浑噩噩地徘徊吗?

所以,马子建现在已经有了些许的恼怒:他娘的,你接着装,装神秘过了头儿,可就是装那啥了啊。逼急了少爷找一专业拆迁队这种神兵,灭了你这烂灯塔!

“汉莎,我不是万能的,而把希望寄托于他人的指点往往是愚蠢和可笑的,因为真正可以帮助你的人仍旧是你自己。”

“大哥,这些励志话语,我早就听说过无数遍了。而且,我发现,这些话,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骗傻叉的……”

可不是嘛,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之类的,这话绝对扯淡。首先很多受苦磨难的人根本就没出头的日子,没有什么大任要降他身上;其次很多人早被劳其筋骨给老死了,等不什么大任。剩下劳不死的,又能让大任砸在身上的,纯属赶巧。所以千万别把这种励志的话当成人生的必然,看一个人熬呀熬呀熬出头了,以为是人生的一个套路,可换自己身上却怎么也熬不出来。因为真正的事实是,当你真的经历了那么多的灾难,既使你还没死,但却也己经给玩残了。你已经习惯了那些灾难,也就不在乎了。

好吧,假如你还不相信,那可以参照一下杨白劳同学,杨白劳同学可以算是劳其筋骨劳到家了吧?也经历了不少灾难吧?结果呢,他老人家成功了吗?还不是自己拿着一根小绳上吊玩儿去了吗?就连自己的女儿也被黄世仁先生给潜规则了,跟着黄先生从事了二奶这个灰常有前途的职业。可惜后来因为本人没有当二奶的天赋和素养,被正房给欺负得不行,最后跑到山上去当白毛女了……

忍耐,忍耐,马子建一直在竭力忍耐。因为他心中一直有个渴望,那就是眼前这个破灯塔就是指引他穿越道路上的指明灯,是彻底解放那狗屁游戏系统的关键环节。别问他是怎样知道的,穿越人士要是连这点直觉都没有,那也就别在这异世大陆鬼混了。

可当这灯塔说出那些扯淡的励志话语后,马子建已经快到暴走的边缘了:丫这破灯塔要是还再跟自己掰扯一些人生大道理,那哥也不要什么穿越福利了,立刻召唤城管大队,先拆了这破灯塔、出口恶气再说!

“武技和魔法的确是实现复仇目的的手段,但,汉莎,你想过没有,造成你始终执著复仇的原因是什么?”

咦?这灯塔貌似好像已经开始有点上道了啊

“我觉得吧?是身为名将而被注定的可悲可叹可怜的宿命!”

要知道,这破灯塔一直以为马子建还是当初的原宿主汉莎,言谈语句当中十分有让原宿主回归正途的诱惑性。而带有小市民般聪明的马子建自然在这关键时刻扮演着原宿主的角色,好让这烂灯塔赶紧拿出十件八件神器神马的。

可这句话刚一出口,马子建蓦然感觉体内的仇恨再一次复燃,不同的是,这次并不是以前原宿主躯体内纯粹的愤恨,而是在愤恨的同时觉得冥冥中有什么难以把握的东西在心中萦绕,又好像自己领悟了些什么,但仔细回忆一下却又觉得什么都没有掌握。

‘因被外界原因刺激,主角体内的原宿主情感开始汇聚觉醒,但由于诱因不足,还需继续刺激。’

刺激个毛啊!

老子迟早被你这狗屁游戏系统给玩残了!

咦?不对,这提示,莫非是说,原宿主的精神还未湮灭,还可以再度觉醒?

这一微妙的提示,让马子建心中大为震撼:难道?原宿主已经将自己的记忆和灵魂湮灭,却还不肯将前尘往事的感情毁灭?大哥,您生前到底经历过啥样的背叛,居然做鬼都不肯放过我……

“汉莎,你终于开始正确思考这个你本该早就思考的问题了”灯塔看到马子建在恼怒之后沉默,以为马子建在一瞬间陷入沉思。自然由衷替马子建感到高兴,而那幽幽的绿光里也掺入了一丝明亮。

当然,这个貌似睿智的灯塔既然已经算错眼前这个人的本性,那么,一错再错下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知道马子建不是在沉思,而是害怕有朝一日原宿主的情绪爆棚,让自己化为一尊复仇的机器……

“汉莎,因为你是名将,所以忠贞不渝的信任让你忽略了你最大的敌人;因为你是名将,你卓越的统兵技能只能想猎犬捕食野兔一样来供人驱使;因为你是名将,自小在你心中灌输的信仰让在你本可以有能力避免的灾难面前束手待毙。站在名将的立场,你不可能怀疑对你有莫大帮助的兄弟;你不可能明知祖国有难而在没有国王的命令的情况下挥军回师,来攘外先安内;你也不可能背弃光明的信仰和那些愚蠢的道德卸下的心中的包袱去逃狱或是在阅兵场揭穿克罗雷九世的阴谋。你最后堕身黑暗,也是无可选择的选择,但,那是多么可笑。”看来灯塔的情绪还真的挺high,不过,这些话,貌似跟眼前的马子建没多大关系……

当然,这些话也没有算白说,马子建突然发现自己心中再也没有那种愤然的仇恨情绪,只剩下空落的后悔和无可奈何的叹息:原宿主一切的一切经历原本是那么的悲怆莫名,到最后原来都是他咎由自取?

“孩子,难道你没有发现,自从你重生以后,你比以前爱思考多了。”

马子建怃然苦笑:大哥,这那里是我在思考,而是原宿主的情绪在借用我的身体来感慨。还有,您快别说了,你再这样说下去,恐怕原宿主汉莎就真的在我体内复活了……

“孩子,千万不要认为我在挖苦你,这是对你由衷的赞扬,因为可以思考,弱小的人类在太古时期战胜了比他们强上千百倍的生物;因为可以思考,人类在上古时期那种族纷乱的时代而立稳了脚跟;因为可以思考,人类在远古时期那种族最鼎盛的时代建立了国家,并几乎成为各族的霸主。相反,同样因为不能思考,我们没有思想的死灵才被禁锢在这鬼域当中。回想一下留情大陆的每一次战争,有哪次战争是仅凭武力来宣告结束的,又有哪次战争没有伴随着阴谋和诡计?”

随着灯塔这次没有诱惑性的的言语,马子建还真回忆了一下原宿主终生体验和没有切身体验但在大陆通史中记载的战争,的确,每一次战争都不是没有目的的侵略,每一次战争也都在和贪婪的支配下掺入了令人所不耻的阴谋,每一次战争的结束也都不是阴谋的终结。再回想一下那些曾经在大陆上奋勇拼搏过的生灵,他们以前是那么的令原宿主感到惋惜,因为他们都曾经将生命演绎。但此时,马子建却觉得:他们是那么地愚蠢,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而将自己最珍贵的生命去奉送给死神。

可随后马子建又想到中华五千年的血淋淋的历史,发现这破留情大陆上的战争其实也就是小孩过家家而已……

嘴角轻轻的一抿,马子建将心中仅有的一丝怜悯给抛弃:丫的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诱惑原宿主成为一位具有阴谋家思维的战争狂嘛。还一直装得这么大义凛然,丫还真以为你真是悲天悯怀的救世如来呢。不过,我该是顺着他的话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呢……

“好了,汉莎,你现在可以回答你刚才提出的问题了吧。”果然,幽幽的绿光有一丝的期盼,丫的最终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每一次战争都是可怜人的终结,而那却是可恨人的开始;每一次的阴谋都是思考后的产物,但它可以让你在死后都觉得无悔;每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可以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抛头颅、洒热血。那我为什么不成为一个可恨、会思考、没有信仰的一个人?将荣誉和生命踩在了脚下,将情感和人性轻易的抛弃,是多么一件有艺术成就的事情!”

丫的,不就是忽悠吗?你以为哥就没有拿过‘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辩论赛特等奖?

嗯,答案不知是否通过了这破灯塔的面试,但马子建看到那绿光却在这句话结束的同时猛然亮出最绚丽的光芒!可随后灯塔的回答,却让马子建差点一头栽死…

“汉莎,我的初衷,不是想让你成为人肉屠夫……”悠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语气当中深深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