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人送东西过来了,你怎么还摆出这一副脸面来?难道是那些个东西有什么差错不成?”

一听到玲珑的话,慕公子当即便想到了楚家人莫不是又弄出了幺蛾子,顿时脸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啪”一声将手中正在把玩着的一粒极品东珠扔回到了盒子里,捏捏拳头便是一副打算要去教训教训那些个学不乖的楚家人的架势。

屋里另外几个人也皆都脸色不很好看,在这么其乐融融的气氛突然出现那么一些个破坏气氛的人,真是既扫兴又晦气还心里不痛快之极!

所有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到脸色不善的玲珑身上,慕倾颜也是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玲珑那双更多的时候都水汪汪笑盈盈的大眼睛之中有暗芒浮现,狠狠一抿嘴,咬着牙说道:“他们还送来了二爷和夫人的灵位!”

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知道那些人过来定是又弄出了些幺蛾子,可猛一听到这个依然是忍不住的怔愣了一下,随之脸色霍然大变。

因为今日喜事而显得格外温和的凤元翊又重新冒起了冷气儿,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便朝门外大步走去。

慕公子亦是原地一蹦儿跳了起来,转身直往门外冲,并杀气腾腾的怒吼着:“欺人太甚!”

那些该死的混账,真当瑶瑶不敢将他们如何吗?瑶瑶不方便动手,那便他来!

慕倾颜清淡的脸上也染出了怒意,不过刚迈出了步子要出去便又收了回来,侧头对玲珑说道:“去将瑶瑶唤起来,让她马上到门口去。”

说着,她便后退了回来重新落座到椅子上,另一边的凤衍始终坐在那儿没有动弹,只望向外面的目光轻轻闪烁。

此事他作为外人还真不好不出面,不过,看来回头得进宫去见一见皇上了。

玲珑看一眼这坐着的两人,眼珠一转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当即转身朝后院小姐的闺房奔跑而去。

云瑶其实早已经醒了,尽管她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有能够睡着,虽说她想通了平静了,但当夜深人静独自躺在**的时候,她总还是忍不住的脑海里不断翻飞起白天时所发生的事情,得知的真相,以至于翻来覆去了无睡意,好不容易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竟又很快便醒了过来。

此刻,她正躺在**睁大了眼睛看着棚顶,眼眸之中不时的划过一抹流光,又时而轻蹙眉,时而抿一抿唇角,手似无意识又似下意识的摸着腕上的那个镯子。

这镯子是母亲留下的,据说也是母亲自出生时就藏在身边的,那便也等于说是外祖母留下的。

她在回想着当日得到这个镯子时候的情景,若非极其重要或是不能轻易示人,谁会吃饱了撑着的将一个玉镯子做出那般伪装?可想到那样超然超脱在皇权之上,几乎可说是站在这世界顶端的庞大势力,其圣物竟是一个紫玉镯子,这怎么看都似乎有点儿怪异。

将手腕抬起,放到面前来仔细看了又看,这般的晶莹剔透恍若琉璃水晶,紫光流转,神秘且尊贵优雅。

她仔细看了看,然后扯过旁边的丝带又将它一圈一圈的绕了起来,遮挡住璀璨惑人的紫光,隐藏起这引人注意的流光溢彩。

此刻她并不知道就因为她昨天的一句话,凤元翊竟是一大早的就带着聘礼上门求亲来了,不然她定是再躺不下去。

五指灵活的将丝带打了个蝴蝶结,再次藏起了那剔透的紫光,而也在这个时候,玲珑正从前面匆匆的奔来,“吱呀”一声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

今日竟是这么早就醒了过来,真神奇!

云瑶侧头看一眼正一脸神奇的看着她的玲珑,缓缓放下手,将镯子收拢藏进袖子里面,一脸平静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若没重要事发生的话,这丫头一般不会来打搅她睡觉。

玲珑迅速收起脸上的惊奇,神色一正,说道:“翊世子今日一早便带着凤王爷和聘礼来求亲了,还有就刚才,楚侯府来人,送来了当年皇上赐给你的那些个物件,以及……”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顿了一下,脸上蓦然浮现阴桀森然之色,咬着牙说道:“与那些东西一起送来的,还有二爷和夫人的灵位,他们让小姐你亲自出去迎接!”

云瑶忽然便愣了一下,那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她怎么好像从玲珑的口中听到了十分奇怪荒诞的言语?

她目光闪烁,徒然一紧,当即便翻身从**坐了起来,森森的看着玲珑,声音却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那样平平划过,让人猛然间心脏紧缩寒毛直竖浑身沁凉且酥麻。

“你说什么?”

玲珑又咬了咬牙,重复说道:“他们送来了二爷和夫人的灵位,让小姐你亲自出门去迎接!”

云瑶的眼中蓦然划过一抹猩红,又忽然勾唇微微一笑,下床、穿衣、绾发,并一边含笑轻飘飘说着:“爹娘驾临,我自当该盛装前往迎接。”

楚家那些无耻卑劣之徒,斗不过她竟敢再来利用她死去的爹娘,真是找死!

玲珑站在她身旁,被她身上散发的冷气所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忽有身影一闪,冷霜携着一身越发冰冷的气息出现在了房里,说:“门外聚集了许多百姓,慕公子与楚家来人起了冲突。”

云瑶不由得眉头一跳,脸色又冷了几分,随后转身出房门,朝着前院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在此指手画脚的?我倒是不知这郡主府中何时竟有了男主人。”

“呸,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少在这里败坏瑶瑶的名声,本公子乃是瑶瑶的兄长,自当能替她做主。”

“什么?兄长?我怎么不知道我楚家竟还有流落在外的公子?不过三妹妹也真是的,怎么能随便冒出来一个卑贱的野种就认为兄长呢?”

慕公子蓦然眉头一挑,眼中一片森冷杀气,嗤笑道:“像你这种下贱玩意儿自是不能被我家瑶瑶放在眼里,更不用说是认为什么兄长了。本公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们这么厚颜无耻自以为是的,为了一己私欲而无情无义竟连早已死去多年的长辈都不放过,打扰楚二爷和二夫人的安息跑到郡主府来撒野,也不想想你们现在的好日子都是倚靠承蒙的谁,简直是狼心狗肺十恶不赦天理难容!”

门前聚集的百姓纷纷攘攘,听到这话皆都不由得转头看向楚家那一群人,看到车马前方那两座灵位,不禁议论纷纷,看向楚家人的眼神更是不善。

虽是过了多年,但在年纪略长的百姓心里,皆都对楚二爷有着尊敬,年纪小的也因为在长辈的耳濡目染之下对当年的战神将军敬重有加,向往不已。

然后此刻,楚二爷和其夫人的安息被这些别有用心的人打搅,还跑来郡主府撒野找事儿,还真是让人极其的不齿!

或许在以前,还不会引起人们的如此反感,或许还会被楚家人误导利用而以为真是云瑶的不是,然而这一段时间过来,楚家的名声在京城百姓中早已经臭得不成样子,此刻又见他们竟摆出了楚二爷和夫人的灵位到郡主府门前,自是纷纷指责。

楚天域的脸色很难看,他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这些愚蠢的百姓理该指责楚云瑶这个贱丫头才对。

她身为楚家三小姐,却竟是出手对付楚家,冲撞长辈,残害兄弟姐妹,简直是无视人伦纲常,就该是受千夫所指才对!

他盯着眼前郡主府的巍巍大门,看着站在门前的那两个身影,目光闪烁,格外阴沉。

然后他看着凤元翊,忽然**邪一笑,说道:“都说翊世子不近女色,却不想竟也成了楚云瑶的入幕之宾,真不知让多少闺秀千金们心碎了满地。”

凤元翊冷冷看着他,闻言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幽光,冷冽的杀气直冲竟敢口出污言羞辱瑶瑶的楚天域而去。

只一眼,楚天域便觉得滔天压力迎面扑来,让他禁不住脸色一白后退了两步,待得反应过来,不禁又是脸色一变,又羞又恼又气。

他好歹也是紫阳侯府的长孙嫡公子,怎么可能竟会被人看一眼就吓破了胆?

旁边却已有百姓为楚天域的这番话而越发不善,忽有人说道:“我今日亲眼看到翊世子带了聘礼前来,这是来向郡主求亲呢!”

“就是,亏得这楚侯府一向都道貌岸然的,却竟是这般口出污言,岂有真将郡主当成是自家姐妹?”

“我听说他们占了郡主的诸多财产多年,皇上下旨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要交还给郡主,今日如此作态,分明就是心疼舍不得把东西还给郡主!”

“占了郡主的东西,他们竟还那般对待郡主,简直是贪婪无情卑劣无耻!”

“我看是狼心狗肺来得更恰当!”

门外百姓聚集,对着郡主府门前正在上演的事情议论纷纷指责纷纷,而云瑶也在这个时候,终于是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