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边出现第一抹白光的时候,云瑶就准时的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躺在**舒展下四肢,然后坐起下床穿衣,一如过去的每天,有条不紊的整理床铺,出门洗漱,呼吸新鲜空气,感受夏日清晨的清凉舒爽。可,乐小,说网祝愿所有高考考生考试顺利。

她昨晚好像做了个梦,她一向都是很少会做梦的,不过昨晚都梦见了些什么,现在想想却是已经一片模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是个梦境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想不起来她也就不再去想,转瞬就拿起昨日已准备好的一些简单吃食溜出了苏家宅院。

从隔壁后门走过,往日的这个时候慕秋白都是早已打着哈欠咬着包子的等在了这里,不过今天她到这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不由得有些诧异,还站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他出现,便皱皱眉,但也没有要进去查看下情况的意思,而是转身就独自一个人进山里去了。

不过就在她进入山林里没多久,隔壁宅子里,慕小公子就打着大大的哈欠,揉着朦朦的睡眼打开他的房门走了出来,略微梳洗就十分利落的翻过围墙溜进了苏家宅院之内,骨碌碌眼珠一转将四周围随意扫视了个圈,然后熟门熟路的朝那件小屋遛弯过去。

他对这一段路熟得很,简直堪比自己后院,这里平常也没什么人会出现,他甚至都不需要去花心思避开苏家早起的下人们,偶尔远远看到一个,他轻轻一闪就闪了过去。

他很快就来到了小屋门前,不过等他不客气的推门进入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云瑶的影子?他不由对着空荡荡的小屋呆了呆,然后又狠狠抽了抽嘴角。

这死丫头,她该不会一早就进山去了吧?她这是完全就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或者根本就忘记了他昨晚跟她说的要暂歇两天,今天要跟她商量商量彩灯节的一些准备这回事儿?

云瑶确实忘了,因为昨晚听的时候她就不怎么往心里去,对彩灯节也基本没有兴趣,所以自然而然的就给忽略忘记了。

现在,她独自一人飞快的穿梭在山林树木之间,灵活得就像是一只猿猴,矫健得如同一头豹子,利落的攀上险峻山峰,进行着她的高强度训练。她还决定今天就不回去了,在林子里待上几天也无妨,什么彩灯节,什么楚家人,她就算稍微有点兴趣也绝对无法跟她自身的提高相比。

嗯?彩灯节?

她脚步一顿,想起了昨晚好像听小白公子很兴致勃勃的跟她说彩灯节来着,她给一时忘记了。

不过忘了就忘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她一甩脑袋就又将此事抛到脑后,不再理会。

可怜的慕小白公子辛苦溜进苏家宅院,对着空荡荡的小屋将云瑶给恶狠狠怒骂了一通,最后也不得垂头丧气的又翻墙回去,坐在自家宅院里鼓囊着腮帮子生闷气。若是知道云瑶想起这事儿之后又再次将之抛到脑后,半点没有想要回来找他的意思,还不知会被更气成个什么样儿呢。

云瑶也没有闲暇去考虑这种问题,她在进行着艰苦且周而复始难免无聊的训练,没有了前世的那种身手,她在这个世界生存始终少了一份来自于自身的安全感,就像前世也这般年纪的时候,那种孤寂无助到绝望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所以迫切的想要恢复,变强。

路线已经熟悉,因为已经连续奔走了十多天,不过今天这条路线上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此刻正经过河流,从浅滩踏过,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上方的某一处,发现了那让她心生异样的存在。

那是一个……人?死人?

她并没有马上走近过去,而是站在原地好好的思考了会儿,在眼不见为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训练枯燥有些无聊过去看看也无妨之间徘徊,最终迈出脚步涉水往河流上游走去,站到了被浅谈搁置下来的人面前。

看身形,这还是个跟小白公子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一身绛紫的衣衫破损严重但掩盖不住其本身质地的上乘,她不必伸手去摸就知道这绝对是触感十分润泽的。他侧着身子躺在水滩里,露出半边侧脸,上面交错着一些深浅不一的伤痕,应该是在河流中飘荡时被河中碎石和障碍物所划伤。脸色发白没有一丝血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尸体,还是一具相当精致的尸体。

云瑶低头看着他,轻蹙了蹙眉。

这是哪家公子落水飘到了这里?

他应该在水中泡了很久,至少在五个时辰以上,因为他露出在外的手已经被水泡得发胀,伤口也被泡得发白,应该已经死了吧?

云瑶站着盯了他一会儿之后,慢悠悠蹲下伸手搭上了他的颈侧,随之眉头蓦然一跳。

嗯?似乎还没死绝!

她撇撇嘴,暗道这小子的命真大,在水中至少飘荡了五个时辰竟然都没死绝,八成是个祸害。

她对祸害还是很有好感的。

所以在确定了他还有脉搏的时候,她终于动手将他从水中拖了出来,“哗啦啦”的从浅滩拖过,一路拖到了岸边泥石地上将他放平,她则紧跟着跪坐在旁边趴到他胸前仔细听了听,然后开始一系列的急救。

按压胸口,人工呼吸,她做得有条不紊,熟悉得就好像这些动作早已经做了成千上万次,直到他终于呛声吐出水来,呼吸也紧跟着恢复,她才站起来又开始拖着他后退,将他拖着远离潮湿的河岸边,到了远处干燥的地上再次放平,然后开始脱起了他湿透的衣服。

他并没有马上醒过来,不过吐出肚子里的水后,原先紧闭的呼吸倒是恢复了过来,虽依然细微得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但正在逐渐的沉稳有力,心跳也在恢复,冰冷的胸口稍微有了丝暖意。

云瑶不客气的将他迅速扒了个精光,并随手将扒下的衣服甩在旁边太阳底下,然后再次动手,从他的胸口开始,在他光溜溜的身上不停揉捏按压。这个过程中,她也顺便看到了他身上也有许多的伤口,而且有几处明显不可能是在河流中冲撞造成的,倒像是被刀剑等利器所伤。

她又忍不住皱眉,这明显不可能是外出游玩时失足落水的某家公子,倒可能是……被追杀。

是个麻烦!

她如此给他下了定论,百忙中抬头,忽然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幽暗得望不见深浅的眸子,没有丝毫这个年纪原该有的灵气,而是深邃得能吸人魂魄。

云瑶一怔,随之挑眉看他,手从他光溜溜十分好摸的胸口收回,轻拂颊边流淌的几滴因为运动而热出的汗水,施施然开口道:“你醒了?”

过了会儿,她又忍不住的扯了下眼角,因为这小子竟始终都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对她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好像、难道……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