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剑奴领命要走。^^

“回来!”

九无擎厉声叫住。

“九爷还有何事?”

剑奴打住疾去的脚步,再度回头,看到主子的眼神,冷峻而森寒——他从不曾见主子‘露’出如此凝重的神‘色’过。

“西殿的事,我自己去,你先传太子之令,关宫‘门’,然后,火速带人牢牢封锁紫宸殿……连同太子在内,闲杂人一律不许出了殿‘门’一步

!太子若有异议,就说这一切全是我说的!任何问题,晚上未央宫内,我一律给他‘交’代清楚。要是他反抗,给我打晕,回头我自会处置。至于伍燕和半峰先生,由你亲自带着从偏‘门’离开。找个全安的地方安置好!”

“是!”

“还有……”

他目光爆出迫人寒光:

“传令士卒,见到晋王,格杀勿论!罪名是,协同外敌,意图弑杀太上皇,谋害新君。”

总而言之,今日,绝不能任由他活着离开皇宫!

紫宸宫。

拓跋曦看着伍燕随意摆‘弄’着手上的银针,有点心惊胆颤,终于忍不住问:

“喂,你到底行不行?”

伍燕黑了俏脸,叉腰瞪他,尖尖的小脸全是不悦之‘色’,一副受辱的样子,反问:“什么叫我行不行?”

“呃!”

拓跋曦被她‘逼’退了一步,心里一边想:这丫头越大越野蛮了,人面上装天真,装可爱,面对他时,野蛮的不像话;一边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温温微笑道:

“峰爷爷本事那么好,都说我父皇没得治了,你这个小小的小妞儿,就算在娘胎里学医,也就十一二年的火候……”

不是他瞧不起她,只是觉得有点不靠谱。

什么?

居然这么小看她?

伍燕不乐意了!

扁扁红菱似的小嘴,凶巴巴的开始损人:

“有句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听过没有?这世上的人,通常都是前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美人哥哥,这道理,你可懂?你要是连这句话都不懂,那就真正坐实了绣‘花’枕头一包草这话了

。喂,你该不会真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吧……西秦国的七殿下,名头一点也不响,这皇帝的宝座怎么就落到你身上了。我赌你一定钻了空子,白拣了这个便宜。”

“……”

拓跋曦被损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自小到大,也就这丫头每番见着他都要恶损一番。

嗯,话说,他也就稍稍比寻常人长的俊了一些罢了,可这小妮子,恁是口口声声叫他美人哥哥——说的好听点,那是赞他生的好看,说的难听点,就是笑他好看的有点“娘们”了——四年前,八岁的小丫头如此解释的。(’小‘说’)^^

当时,他听的哭笑不得,却又舍不得骂她一下,没办法,这样直言不讳的丫头,太少见了。物以稀为贵。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克星?

嘿,有点喜欢。

唔,脸又一红,想歪了……

看到对方傻眼,伍燕楞了,损人的话突然嘎然而止,凑过来看,忍不住拍手笑了起来:

“你脸红了。原来男生脸红,会这么很好看!”

呃,真是够调皮的呢!

“你……你到底能不能救,顾左右而言其他,我瞅着你根本就在玩耍吧……”

拓跋曦觉得狼狈极了,想着法儿转移她的视线。

她果然中计,马上拍板子瞪眼道:

“当然能救!本姑娘出手,就算不能‘药’到病除,总还能让你家皇帝爹爹再活上几天……要是寻常人,我还不救呢,今儿个,我可是看在你满怀孝心的份上,才管这事的。”

拓跋曦笑笑,问:“是吗?”

“自然是!我自幼就没爹没妈,羡慕死你有一个疼你的爹爹,一个漂亮的娘亲了

。这番缠着来京城,就是听爷爷说能见到你们我才来的。嗯,我是想来试试自己的本事,看能不能把你娘亲救醒过来,谁想进了宫,才知道你的身份这般了得,最巧的是居然还遇上你老爹要死翘。

“宫里头是非多,我本不想管的。又实在不忍心你活了娘亲死了爹爹的,这才‘毛’遂自荐。

“但有件事,我先得说明啊,要是救不醒,你也别怨我,你家这位老爹,毒进骨髓,深入经脉。我一针下去,他不醒,那么,真没得治了。若是能醒,我给他‘弄’点‘药’吃吃,最多也就只能活个一年半载,他的底子已经损的差不多了,我只是

尽人事,最后还得听天命。”

拓跋曦听她说的如此头头是道,再不敢小覻,点点头,心里总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

伍燕瞧他服贴,不觉眉眼笑,向他勾勾手指头,说:

“喂,把你老爹的衣裳给扒了……先‘弄’醒了再说,如果我猜的不错的吧,你爹被人喂食了一种叫‘沉香’的‘药’,这‘药’可以令大脑组织呈现休克状态,没读过古医书的人根本没办法查出其中的症状。我估计你们的御医本事有限的很。还好,我看过《天医策》。可惜那本书,被我‘弄’丢了。来来来,发什么呆扶稳了。”

伍燕的话,终于令拓跋曦知道不对劲在哪里了,忍不住深深打了一个寒颤,嘴上脱口而问:

“《天医策》?你何时读过?”

“小的时候啊。大约五年前,上面有详细制作‘沉香’的过程。咦,干嘛你的脸‘色’怎么铁青起来!”

伍燕随口答着,回头看到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没……没有!你先帮我把我父皇救醒,其他事,再说!”

可他的心,已经凉起来,心里只知道这《天医策》现落在九哥手上,于是,四皇兄说的话,一句句再度在脑海里回响起来。

是这样的吗?

九哥当真居心叵测着吗?

他自问,一阵‘乱’

一根根针,经伍燕之手,准确无误的扎到了拓跋躍身上……

半刻钟过去了,拓跋曦惊讶的发现父皇手指在动了……

“动了动了,我父皇有知觉了!”

这孩子异常‘激’动,异常高兴。

“嘘,别动!我在刺‘激’他的大脑神经。不能‘乱’碰,碰坏了,你哭死也没用!”

伍燕拍开他的手,洋洋得意的道:

“手指动了,就证明我的诊断没错,你看着好了,我一定能救醒他!”

拓跋曦深睇,站在边上,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盯着看。

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有道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世上只有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一说,从不该有‘女’子永远不如男这一说法。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静待奇迹的发生。

正当紧要关头,殿‘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乱’的脚步声,顺公公急看到南城带着半峰先生匆匆走了进来,似想直闯寝殿而去,忙拦住:

“半峰居士,您这是做什么……太子有旨,闲人不可进……”

半峰居士面‘色’异样的凝重,目光沉沉的往里面瞅了一眼,问:

“我家小伍儿是不是在里面?这孩子就是爱胡闹,学了一点皮‘毛’,就爱瞎闹。公公且放老宿进去,若是晚了,皇上只怕会有危险。”

顺公公一听这事,脸‘色’果然大变,急忙引着他走了进来。

殿内。

韩继看到伍燕果然在替皇帝施针,心头陡然一紧,寒着脸,欺近龙榻,急声喝了起来:

“小伍儿,快收针,你会害死皇上的

!”

拓跋曦回过头,对这个直说父皇不可再救的“半峰”先生生了几分警戒之心,小身板一飘,不着痕迹的拦住,语气相当客气叫道:

“峰爷爷,请止步。其实小伍儿还是有些本事的。您就让她试试吧!”

“试试?你若不怕你皇上一命呜呼,大可以由着她胡闹,我告诉你,她若不灸,你父皇还可以半死不活的拖上一段日子,若灸,只会早些送他上阎罗殿,伍儿,还不收针……”

冷冷一叱,眸光有煞气生出。

这一刻,伍燕已经完全清楚,眼前这位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了爷爷。

那爷爷去哪了?

她心一颤,看到了这个男人一闪而过的寒光,忽然意识到,这人似乎也想‘弄’死这个皇上。如果她敢救,爷爷可能有危险!

心弦骤然一凛,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有一面之缘的皇帝,不得不收针。

同一时间,受到刺‘激’的皇帝闷哼一声,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圆,双目充血,‘射’出凶狠狰狞的光,恶狠狠似将某人生吞活剥了去。

“呀……”

伍燕被那凶恶的目光吓到了,惊叫了一声,往边上躲,坐不稳的拓跋躍“砰”倒到龙榻上。

一直背对着拓跋曦,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一个似从遥远深谷里传来的声音,歇斯底的呼喊:

“杀……杀……杀……”

他豁的回头,看到父皇已经睁开了眼,不觉又惊又喜的扑上去:“父皇,您醒了,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但很快,他发现父皇的不对劲,欢喜之‘色’立即被‘床’上人眼底的可怕的目光给吓到,忙急问:

“父皇,您怎么了?您别吓孩儿……”

皇帝听到叫唤,僵硬的转过头,看清眼前人后,竭力探起头来,抖动着干裂的‘唇’,一字一咬音,拼尽一切的喊出一句完整的话:

“杀……九……无……擎……”

声音很轻,但是字字力重千斤,沉沉的压上拓跋曦的头顶,令其肤‘色’一下骇白

韩继暗叫一声“糟糕”,上去一步,抓开拓跋曦,而后,凑过头,有力的点中拓跋躍的睡‘穴’。

凭着强大的意志,借着银针刺‘激’,才苏醒过来的拓跋躍恶狠狠瞪视着他一眼后,双眼一阵翻白,带着一阵不甘心,再度陷入了黑沉。

拓跋曦尚未回过神,只觉大脑里一片嗡嗡作响,整个人就像冰水一般凉透。

杀九无擎!

父皇要杀九哥!

九哥真做了什么对不起父皇的事了!

回过神想再问清楚些的时候,就看到父皇又昏死了过去。

“半峰先生,你把我父皇怎么了?”

也就这个时候,殿‘门’外,拓跋曦的心腹‘侍’卫阿里狂奔进来,惊疑的报禀:

“太子殿下,紫宸宫被人重重包围了。是阿剑带的御林军。说是要保护皇上,说什么晋王协同敌人想害皇上,被识破后,逃蹿,为保护主上安全,九公子特令阿剑前来护驾。可是,我们的人,一个都不得离殿一步。这是怎么回事?”

拓跋曦听着顿时冷汗涔涔,想到父皇刚刚宛如中邪似的话,心下明白,这根本就不是护驾,九哥是怕父皇清醒过来,故抢先一步发难,连同他一起软禁了。

事实足以证明:九无擎不仅要害父皇,更想致四皇兄于死地。

待续!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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