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么一打闹,不可否认的是淑德也是少有的美人,宝玉顿时满眼都是诱人的曲线。斯时天气正热,见身前女子轻嗔薄怒,分外动人,宝玉一个按耐不住,伸手出去便在淑德丰满的大腿上摸了一把,后者想避哪里避得开去,一时间肌肤直接相触,两人都有些因为触电而失神的感觉。

兰蕊怔怔的立了一会儿,也不抗拒了,任宝玉在自己美丽均称的腿上来回抚摩着,眼中却淌下泪来,宝玉自然也觉得扫兴,于是便自住手,没好气地道:

“你既不愿,我不碰你了便是。”

兰蕊听了这等没情没意的话,本来都是无声饮泣,干脆哭出声来:

“你这没良心的!活该被父皇千刀万剐,我听值日的小德子说皇上对你大发雷霆,好心好意的巴巴赶将过来想为你说情,哪里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跑来占我便宜!你…你!”

说到后来,已是泣不成声,宝玉听她这么一说,也自觉有些孟浪了,也坐到她身边柔声抚慰道:

“好妹子,这可不能怪我。”

淑德听他这般说来,心下越发恼怒:

“这还不能怪你!难道是我不好?”

宝玉反而郑重其事的大点其头:

“是啊,这只能怪妹子你闭月羞花,我定力又差,一个不小心便自把持不住。唉,下次咱们公主要来见我。还是趁早带个面罩是正经事。”

兰蕊本是在哭,听到这句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几乎要”破涕为笑的表情。

这种神情极难捕捉,但又极美,少女最美的时候,往往就是这种如白驹过隙,难以捉摸的神情。

兰蕊本在哭,听到了意中人的一句赞美,虽然有些明显的欺哄意味,转成了轻嗔。但又不愿笑出来,只能强自忍住。这从恼怒转成薄怒。再由薄怒变化为轻嗔的少女风情,直把宝玉看得有些呆了。

——但是真呆还是假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至少在兰蕊的眼中,有男子为了自己的容颜发呆——何况这男子还是自己心仪的对象——这便已心满意足。

她也学着宝玉的模样在地毯上就地坐了下来,拿手轻抚着宝玉额前的乌黑柔软的头发,只觉心中说不出地平安喜乐,忽然又念起一事,颇有几分担心地道:

“你方才真的敢睡着,我还很少见阿玛发那么大的脾气。你就真不怕阿玛把你给杀了?居然还睡得打呼噜,你真是厉害你。”

宝玉笑笑,反问了一句:

“是令妃教训你的时候多些,还是庆妃?”

兰蕊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道:

“当然是额娘教训我得多些。令妃只是我的姨娘,她责罚我干什么?”

宝玉微笑道:

“那么是令妃爱你多些,还是你额娘?”

兰蕊开始有些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阿玛若是心中不在意你,或者无心用了你,责罚你做什么?直接委派你去边疆…”说到这里兰蕊语气一顿脸一红。“不!直接把你拉到宫里来,喀嚓一刀就叫你在我身边当差。”

宝玉笑笑道:

“你这么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叫喀嚓一刀?再说,我要在你身边当差,也不用先切掉啊,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一面说,他的手已去握住了兰蕊的纤手。兰蕊感觉着他的体温,呼吸着他的气息,任随宝玉的另外一只手攀上了自己的肩头,再缓缓的滑下,随着宝玉魔掌的轻揉细抚,一阵阵难以自制的快意刺激得淑德轻声**,一阵意乱情迷之下,无力的按住了宝玉的手,别过了脸去道:

“是阿玛对我…不,是海哥哥那日里同他弟弟打趣说的,我之前不知道,后来问了他们好久才说了出来。”

宝玉的手的温度顿时冷了下来,他轻轻的松开了淑德的手,眉头一皱,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道:

“公主殿下若无吩咐,小将便要告退了。”

说完便毫不留恋的松开手大步行了出去。

他这样说变脸就变脸,这可怜的女孩子一时间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怔怔地坐在原地,此间帐篷中片刻之前还春色无边,只是短短数息之间,柔情蜜意就一扫而空。

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处——无意在宝玉面前提到了另外的男子,而且这男子偏偏还与她关系暧昧——泪水又无声的下滑过脸庞。这一次无声的饮泣,只觉心中压了一块沉实的铅铁,实在比放声大哭还要令她来得伤楚,甚至几乎有点想去死。

外间已是日头西斜,太阳光失去了热力似的慵懒的映射在了草原上。一干操演了整日的兵丁匆匆的奔入伙头军的营帐中,忙忙的填充着饥饿的肚皮。宝玉行出营帐,心情很不舒畅的长长呼出一口气,只见长天一线,在极远处染了一层余烬似的晚霞,而暮日正是近黄昏而无限好,似有一股狂热的意味。他精神一振,将这些烦心之事抛到了脑后,也向着下处行去。

因为此次能参与田猎的部队,全是京畿附近的精锐,因此各方面的待遇也都比其余部队高出一截,宝玉第一件事便径直去寻李逵,他知道这黑厮最是长于惹事,这个非常时期,实在不适宜多生事端。

宝玉在拥挤非常的火头军处寻觅了半晌不着,心中正是焦躁,一方面又怕李逵再惹是非,一方面也怕他不知进退遭人暗算。却忽听得身左有一个声音唤他:

“公子,你在这里没头苍蝇的转来转去,可是见好菜好肉要被人舀尽了?”

宝玉顿时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这声音不是李逵的是谁?一转头过去,见这黑厮捧了一个大盆,里面菜肴应有尽有,琳琅满目。宝玉行了过去,老实不客气在他那大盆中扒拉了一大份填在自己的碗里面,也学他的模样蹲在草坡上大吃起来,李逵苦着脸委屈道:

“我的好公子爷,想我铁牛打半个时辰前就在这里候着了,还排了整一袋烟的队,才舀到这一点点菜,你这一下…好歹也给我留两块**。”

宝玉嗤之以鼻:

“谁不知道你在火头军里有个老乡,你这叫一点点菜?我看是十人份!再说了,你李逵会排队,那真是天下奇闻了。”

旁边有个跟从宝玉北征的部下,他离开金陵之时还是个半大孩子,眼下不到一年已是一名千总,最是知道这位公子爷脾性的,也在旁边端着饭盆笑道:

“嘿,铁牛你休想瞒骗公子,方才你明明就是一来就强插在了我前面,人人都说,公子能掐会算,要不几十万元狗子还不是没能困死咱们,你这丁点小事,公子只怕动动脚指头就猜出来了。”

旁边人听了,不管是不是曾经的宝玉属下都一起笑了起来,他们中有的是对宝玉好奇,有的是钦佩,有的军官见宝玉如此平易随和,实在为其他将领所不能,也在心中暗自叹服这年纪轻轻的名将统辖部属的功夫。

这时忽听得那边人声鼎沸,宝玉心中“突”的一跳,他心道不要又是自己手下的人出来招惹是非了吧,好容易将这刺头李逵严加监管住,可不要是拆东墙补西墙之举。当下急急的领了李逵赶过去,后者见有热闹看,也大感刺激。

有李逵在前开路,宝玉轻轻松松的便挤了进去,举目一看心中一块石头顿时落地,原来是安明辉手下一员偏将正与今日下午比武获胜那使刀的武将闹得脸红脖子粗。

而事情的起因——

宝玉已用眼睛看了出来。

这只因为多睿那名部下身后站着的那人。

那名亭亭玉立的女人。

这女子虽然戴了面纱,看不到脸,却正多了一种独特的神秘风韵,若是拿淑德同她相比较,虽然多了几分青春活泼,随之而来的却是应有的生涩,这女子一看,便能让人觉出一股温馨的甜蜜,在窈窕有至的身材下,潜藏的是纸包不住火的扣人心弦诱惑。此处本就是兵营,女人稀罕非常,有这等尤物,就算不敢动,口花花两句总可以吧。想来就是安胖子的部下饱暖思婬欲,忍不住出言调戏。

宝玉在心中冷笑一声:

“安胖子,饶你机关算尽,也会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这时候典韦,赵云闻声也赶了过来,他们抱的是和宝玉同一想法,知道此时乃是非常时期,惟恐有人生事,一见李逵乖乖的呆在宝玉身边,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长气。李逵见了两人的如释重负的表情很是不忿,口中咕哝道:

“怎的都拿这种眼神看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