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冷不丁被他吻住耳朵, 身子一僵,却不能挣扎,只能轻声嗔道, “去你的。”

她不出声倒好, 一出声,便听到耳边传来赵云屹低低的笑声, 像是被她这声“去你的”给逗笑了, 又像是浪**子在因为这句娇嗔而笑。

崔宁看到二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便猜到了这位太子的惯来作风, 就连他都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与女人狎玩,好歹要收敛些要些面子,可这太子显然是个会玩的,平日里应当也没少与女人玩乐才是。

崔宁这下彻底放下心来,不再担忧赵云屹会在自己这里查出什么东西, 便笑道。

“太子殿下与……这位姑娘的感情真不错,太子殿下多虑了,下官住处属实是太方便了, 正好适合您与这位姑娘同住, 下官这就为您安排, 您先上马车?”崔宁十分上道的说。

“好。”赵云屹搂着柳茯苓不放, 手指一面轻轻在她腰间滑动,口中一面说, “那便劳烦崔大人了。”

柳茯苓与赵云屹重新上了马车, 柳茯苓立刻从他怀中挣扎出来,耳根微红, “殿下下次要这样, 能不能……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下次……

赵云屹听到这个词, 眼中不由得浮出些笑意来,“你这不是反应的很快吗?”

“可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

“你可以。”赵云屹深深看了她一眼,“大局为重,不是么?”

“……”柳茯苓总感觉自己被他诓了似的,仔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那您下次提前暗示一下?”

“刚刚我已经暗示过了。”赵云屹指的是刚刚捏紧了她的手。

柳茯苓皱眉仔细想了想,似乎好像确实……是他的暗示。

赵云屹随口一说罢了,见她如此认真的思忖,不由得轻轻咳了两声,带着笑意道,“淮州便是如此,你随时做好准备就是。”

谁让他崔宁好色呢?装成好色之人,最方便。

“随时?”柳茯苓听到这两个字,登时感觉到了不妙,随时的意思……便是他有可能时不时地就会做出刚才的举动?

看着柳茯苓眼眸中慌乱的模样,赵云屹勾起嘴角,轻轻道,“嗯。”

城门口距离崔府很近,没过多久便到了,崔宁本来是想将赵云屹安排在府衙附近的客栈里头,随便诓骗几天,带他四处逛逛,便可以了事。

却没想到这赵云屹居然对他提出要住在他家的要求。

崔宁虽然觉得有些蹊跷,可是那太子看着身边那位美人儿那色/咪米的眼神,不像是假的,说出的那些话 ,也像是个玩得开的,他便只好变更了原本的计划,听赵云屹的要求来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云屹与柳茯苓抵达崔府,一看那高高的门庭和颇为气派的大石狮子,便知道这崔宁干净不了。

走进府中,也是假山小桥流水,弄得极为清雅舒适,虽然比不上安洲的许家,可对于一位每年俸禄只有那么几石米的知县来说,这栋宅子,已经超出了好几辈子的俸禄。

“没有办法,小妾多,便只好在郊外买了栋大宅子,好安置她们。”明眼人都懂,可崔宁该解释的还是得解释,以防万一,“殿下这边请,下官已经让人去收拾屋子去了。”

“好,崔大人辛苦了 。”赵云屹十分“满意”道,“今日便不出门了 ,明日你带路去看看账簿便是,其他的也不必多看了。”

“殿下英明。”崔宁听到这话,便知道赵云屹是真的来“玩”的,笑道,“下官定让人将殿下伺候的好好地!”

赵云屹笑而不语。

崔宁只为二人安排了一间大房间,柳茯苓不好开口,赵云屹自然也没有开口,她便只能忍着。

好在赵云屹说过,在这淮州不会待太长时间,心中不由得稍稍松快了些。

崔宁走后,赵云屹静静在屋子里转了转,看了看窗外,查了查床底,没有查出什么端倪,这才缓缓在椅子旁坐了下来。

柳茯苓刚想开口问他下一步的打算,便听到赵云屹轻轻咳了一声,下一刻,一个灰衣劲装男子不知道从哪儿落了下来,柳茯苓吓得惊叫了一声,把那灰衣男子倒是下了一跳,落地时直接“噗通”一声磕在地上。

赵云屹似笑非笑地看了面前的灰衣一眼,那灰衣立刻诚惶诚恐道,“殿下……”

“无妨。”赵云屹缓缓道,“有事让你去办。”

“是。”灰衣倒是有些惊愕……

无妨?赵云屹居然会对他们说无妨……

殿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宽容大度了。

“带人搜遍崔府,今夜跟踪崔宁,看他留宿在哪位小妾那里,打听一下崔宁最喜欢哪个妾室,寻常护得最多。”赵云屹道。

“是。”灰衣人并未多想便一口答应。

“先去吧。”赵云屹道。

灰衣人身形一闪,上了房梁,一会儿便不见了,柳茯苓吓得目瞪口呆,久久看着房梁——那么高,他是怎么上去的?

“怎么?”赵云屹看向柳茯苓。

“他好厉害……”柳茯苓不由感叹道,“这么高的房梁,居然悄声无息便上去了。”

“我也可以。”赵云屹缓缓道,“这些都是简单功夫。”

“是吗?”柳茯苓有些犹疑地看向赵云屹,“您不是……身子不好吗?”

“咳咳……”赵云屹这一声咳嗽明显是被她气得。

“身子不好,这些也能做到。”赵云屹不满道。

“是。”柳茯苓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莫名的胜负欲从何而来。

当夜,崔宁安排了晚餐,赵云屹与他喝了些酒。

赵云屹间或不停暗示柳茯苓给崔宁倒酒,崔宁本就抵抗不住美人儿,如今柳茯苓总是亲自给他倒酒,他也不好推拒,只一杯又一杯的下肚。

崔宁不胜酒力,半醉半醒间,赵云屹缓缓道,“之前在安洲啊,我倒是发现,安洲的账册,做的真是不错。”

崔宁正在微醺中,听到账册这敏感的字眼,登时酒醒了一半。

“也不知崔大人这儿的账册是哪位能人做的,明日一定要让我见识见识。”赵云屹的话语间不停暗示着账册,围着账册说来说去,柳茯苓便看那崔宁原本极为镇定,越说到后头,越是心神不宁,酒的作用放大了他的不安,一场喝下来,柳茯苓觉得崔宁已经恨不得现在就想回去检查自己那份账簿有没有做得滴水不漏 。

晚宴后,赵云屹朝着某处使了个眼色,柳茯苓登时感觉到一阵微风,当是暗卫开始跟上崔宁去了。

她看了一眼赵云屹,赵云屹却神色镇定,他今日喝酒不多,大多数时间都在灌崔宁的酒,如今看样子一切如常,没有任何问题。

崔府这儿没有专门的洗沐间,二人回房后,崔府的下人备了水,柳茯苓便见他们在房间的角落里原地支了一个屏风,并在屏风后放了一桶水。

柳茯苓看了一眼赵云屹,赵云屹面容平静,“你先去。”

柳茯苓便也不跟他客气什么,她换了衣裳以后,看了一眼屋内,只见烛光莹莹之间,赵云屹坐在床边的软榻上,正在低头翻书,并没有往自己这个方向看。

她缓缓舒了口气,入了水。

水声轻响,淅淅沥沥的,衬得屋里愈发安静,柳茯苓从水中出来后,飞快的披上衣裳,收拾得能看了些,这才闷着头出去,率先爬上了床。

赵云屹静静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去屏风后头换衣裳。

他正换到一半,忽然便听柳茯苓用近乎惊慌的语气道,“殿下!”

“何事?”赵云屹垂眸。

“洗、洗沐用的水,还没换!”柳茯苓几乎要羞死了,“我,我去叫下人来给您换水。”

“不可。”赵云屹道,“会暴露。”

“暴露……什么?”柳茯苓几乎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开口都是干巴巴的。

“以我们的关系,应该一起洗才是,用不着两桶水。”

柳茯苓听到这句,只觉得一股热流缓缓爬向耳畔,她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便眼睁睁看赵云屹褪了衣裳,便直接进了水中。

水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一如刚刚柳茯苓在水中时那般,她呆呆的看着屏风,却见屏风似乎从这面往里头看去,反而能够……看清木桶里头,人的轮廓。

柳茯苓蓦然一惊,想到自己刚刚洗沐时……赵云屹所坐的角度,不是正好可以看见——

不会的。

柳茯苓呼吸急促,想起当时赵云屹手中拿著书,他应该是在看书。

他一定是在看书……

正在柳茯苓纠结他究竟是否看清了自己的时候,便只听“哗啦”一声,柳茯苓透过那屏风,便看到了他清晰的身影,他的肌肉轮廓 ,他的上半身,他的腿还有他的……多余的腿。

柳茯苓只觉得脑子轰然炸开,一股热流直接窜上了她的脸,她呜咽一声扑进了被子里,将脸埋了进去。

她看到了什么啊啊啊……

柳茯苓虽然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子,艳兰给她的书她也见识过。

可,可是,这是……这是赵云屹……

赵云屹穿了里衫出来时,看到的便是柳茯苓将自己闷在被子里如鸵鸟一般的模样。

赵云屹回眸看了看那屏风,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面上,他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静静地上了床榻,躺在外侧,然后侧身,看向里侧。

“睡了。”他沉声道。

柳茯苓身子一颤,闷在被子里说,“嗯。”

“不热吗?”他问。

柳茯苓闷着摇了摇头。

赵云屹看她如鹌鹑似的躲着,嘴角勾起,却没有再逗她那敏感的神经,只假装不知,“熄蜡烛了,你盖好被子。”

“唔。”柳茯苓死死地闭着眼,脑子里却时不时地浮现起刚刚看到的轮廓。

救命……她还不如瞎了!

……

第二日,暗卫来报,昨日崔宁歇在六房院子里,可今天早上却去了二房的房中。

赵云屹捏着手中的白玉平安扣不住把玩着,眼眸泛起一丝丝冷意。

“查二房娘家,弄出点事来。”

“是!”

柳茯苓似乎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赵云屹知道她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让她做好准备。

柳茯苓被他这么一看,却缓缓红了耳根,眼眸看向了别处。

“……”赵云屹想到昨夜的事,喉结一动,不再出声,脑子里也不由得浮现起,昨夜折磨他一整晚的画面,口中却沉静道,“引开崔宁和那二房之后,你随我去她房中找账册。”

柳茯苓点头道,“是。”

二人脑子里却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

——今夜还是让人换个屏风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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