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心不在焉的划着船, 今日阳光明媚,日头正盛,他有些热, 随手摘了一片荷叶放在脑袋上, 遮挡这初秋夏末的阳光。

许灵珍手中擒着一个莲蓬,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 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 有些想笑。

他时常这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板着张脸, 就像别人欠着他几百万两似的,如今戴着这荷叶,巨大的绿叶子盖在他的脑袋上,趁着他这张严肃的脸,却愈发显得有些搞笑。

“青叶公子, 我也想戴。”许灵珍朝他一笑,跟他搭话,“可以帮我也摘一个吗?”

“嗯。”青叶随手摘了个小的, 直接扣在她的脑袋上。

许灵珍感觉到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 她也不恼, 只静静的剥手中的莲子, 笑着说,“青叶公子, 我想把船划到中间去, 你快点。”

青叶看了她一眼,没有多想, 手上便动了起来。

采莲的船本身便不大, 最多只能容纳二人, 青叶和许灵珍独自在船上,岸边,许灵珍的贴身侍女抱着三花猫儿,担忧的看向湖中央,有些着急的问身边的侍卫,“他们的船怎么越来越远了啊,你们快喊他们回来!”

侍卫一看不妙,那船居然穿过了原本说好的区域,缓缓的穿过丛丛荷叶,去到了他们看不见摸不着的湖中央。

“小姐!小姐快回来!”侍女朝着湖中央大喊。

许灵珍听到了也假装听不到,笑眯眯的看着青叶,道,“不用管他们。”

青叶有些迟疑,可如今他只是出来陪着许灵珍出来,依太子殿下的意思,恐怕也是以讨许灵珍的欢心为主,其他人的话并不重要。

他便闷不吭声,缓缓划桨,船儿听话的来到了湖中央。

许灵珍喊道,“你们不许烦我!”

侍女担心极了,又不敢让侍卫们也划船上去,生怕惊着了许灵珍,她若是小心一动,掉下了水,那就完了。

一句话喊完,许灵珍快活多了,脸上又显出笑意来,在荷叶丛中盯着青叶那张清秀的脸,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开口问,“你不跟我说话,怎么套我的话呀,这样太子殿下会生你的气吧。”

“……”青叶目光略带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眼眸中掠过一丝狡黠,“哈,被我猜中了。”

许灵珍眼眸滴溜溜的,乌黑发亮,那绿色的荷叶在她的头顶上摇摆,倒是显得她有些可爱。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许灵珍朝他眨了眨眼,“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青叶无言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是怎么得出的这么个结论。

“你喜欢花花吧?”许灵珍朝他眨了眨眼。

“花花是……”青叶迟疑道。

“花花是猫猫呀。”许灵珍托腮看着他,“花花是母猫呢,今年生了一窝小猫,一只白的,一只黑的,一只黑白的,还有一只橘色的。”

“真是奇怪,也不知道猫爸爸究竟是什么花色的,花花能生出来这么多颜色。”许灵珍似乎有些疑惑。

“应该是黑白色的,橘色应该随……花花。”青叶干巴巴地认真说。

“你说的对诶,我之前都没想到。”许灵珍见似乎终于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开心的笑了起得来,“你当时果然是在看花花,而不是在看我,对不对?”

青叶一愣,缓缓低下头,没有开口。

“会喜欢花花的人,都不会太坏的。”许灵珍缓缓道,“姐姐不喜欢花花,爹爹也不喜欢花花……这些我都知道,你们是来查他的,对不对?”

“……”青叶忽然想逃。

这姑娘看似单纯可爱,实际上敏锐地很,且思路清奇,让他根本跟不上趟。

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套她的话了,青叶还未开口,便要被这个姑娘扒出底裤来。

……

许府房中,赵云屹给自己施针之后,便要了些水,要洗沐。

柳茯苓看着赵云屹离开时微红的耳根,一时间有些不解。

他这是怎么了?

待他洗沐回来,已是满身的水汽,乌黑的长发湿漉漉披在肩上,他身上穿着白色的里衫,天气还热,他简单穿了一件,胸口露出一些皮肤,颜色偏白,倒是不难看的。

柳茯苓只看了一眼,却见他的耳根仍旧是红的。

“殿下,您身体还是不舒服吗?”柳茯苓问道。

“何出此言。”

“您耳朵怎么这么红,是发热了吗?”柳茯苓问道,缓缓伸出手,似乎要去试着探他的额头。

赵云屹迅速躲开,有些不自然道,“没有。”

柳茯苓见他似乎有些抵触,便不再凑上前去,转而说起刚刚的话题,“殿下是要看那些账册吗?”

“是你看,不是我看。”赵云屹终于缓缓放松了些,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有些惫懒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学会看账本,如何记住那些数字?”

“可是殿下您……”柳茯苓看向赵云屹,迟疑道,“您自己不是看得很快吗?为何一定要让我记下?”

赵云屹恨铁不成钢一般的看她一眼,“若是我不在场,你单独看到账本,该如何?”

柳茯苓一愣,抬眸看着他,“那我便跟着您,寸步不离。”

赵云屹睫毛一颤,深深看了她一眼,差点气笑了,“去把账本拿来。”

“哦。”柳茯苓见躲不过,只得乖乖去拿账本去。

赵云屹见她磨磨蹭蹭的样子,大抵猜到了她对于账本的抵触,目光幽幽的看着她,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打开那木箱子,皱眉看了看,转头看向赵云屹道,“殿下,拿哪一本,这里有很多很多……”

柳茯苓眼花缭乱,在箱子里翻了翻,“拿今年的行吗?”

“可。”赵云屹应声道。

柳茯苓便拿了那本账册,放在了赵云屹面前,又从一旁拿出了许明山他们贴心送来的算盘,一同摆在桌上。

赵云屹原本靠着,见此,微微咳了咳,坐直了身子。

“殿下,您若是身子不适,不如多休息会儿吧?”柳茯苓看似贴心道,“这看账册的事情,什么时候学都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一样。”赵云屹用眼刀剜了她一眼,“我虽然身子不适,却仍在此准备教你,你还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一些?”

柳茯苓咬了咬唇,缓缓点了点头。

“以前学过算珠吗?”赵云屹问。

“学过。”柳茯苓点了点头,“但是只会一点点。”

“打一遍给我看。”赵云屹将算盘摆在她的面前,见她看着算盘发呆,不由用中指关节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快些。”

柳茯苓打起精神来,坐直了身子,伸出手,轻轻的拨了一颗算盘珠上去。

“一。”柳茯苓说,然后抬眸,眼巴巴地看着赵云屹。

赵云屹冷冷看着她。

“二、三、四……”柳茯苓白皙纤长的手指拨琴弦时轻巧灵活,跃动在琴弦上快起来甚至没有影子一般,可如今打起算盘,却像是感官失调,跟个笨拙的孩子似的。

“这叫学过?”赵云屹几乎无言,“三岁小儿都比你能耐些。”

“就是因为学得不好,才不爱学。”柳茯苓眨巴眼睛看着他,“小时候父亲教过的,那时候桂枝才五岁,她学会了,我还没学会……后来我便去学琴棋书画去了,父亲说,反正到时大抵不会嫁给家境太差的男子,给我寻个管家便是。”

赵云屹缓缓扶了扶额头,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学不好才更要学,手拿开,我教你。”

柳茯苓急忙缩回手,看着赵云屹将手摆在了算盘上。

“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二下五去三,二去八进一……”

“三……”

赵云屹口中一面说,修长的手指一面拨动算珠,便只听得房间里噼里啪啦的算珠声不断响起,赵云屹将那珠算的口决念了一遍,也演示了一遍,一遍结束,他的大手覆在算盘上,手一晃,算珠回归原点,发出整整齐齐“啪”的一声。

“看明白了吗?”他看向柳茯苓。

柳茯苓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赵云屹动作极快,手指灵活,那些算珠便如同被他意念掌控似的,上下飞动,整齐听话,根本不像她动手的时候,那些算珠到处跑。

没想到他在这方面如此的厉害……

柳茯苓不禁在心中感叹道,难怪他那么多心眼,自己果然是玩不过他的。

“……”赵云屹见她又开始发呆,心神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不由得颇有些无奈道,“认真看没有?”

“认真看了,这个我会背。”柳茯苓立刻将那口诀原原本本的背了一遍,一个字不差。

“既然会背,为何不会算?”赵云屹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确实是充满了无助与迷茫 ,一时间缓缓吸了口气,道,“刚刚太快了,这次我慢一些,你细细看好。”

“嗯。”柳茯苓急忙点头。

赵云屹修长的手指轻动,一面说着,一面与她细细解释。

柳茯苓频频点头,一面看一面认真想,眉头时而皱着时而松开,时常认真看着赵云屹的眼睛,听着他解释。

赵云屹见她脑袋歪着,一只手撑着下巴,耳边细碎的发丝缓缓滑落在她脸颊,她却并未发觉,嘴里嘟嘟囔囔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渐渐的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似乎是搞明白了一些什么。

赵云屹看着她眼中略带些兴奋的笑意,心中一动,伸手缓缓地,将她耳边细碎的头发拨弄开,捋到了她的耳旁。

柳茯苓一愣,疑惑的看着他。

“头发掉了。”赵云屹平静道。

“谢谢殿下。”柳茯苓并未发觉不对劲,她似乎有些开心,对赵云屹道,“我好像知道了,您看这样对不对?”

她拿过算盘,轻轻根据口诀,一下一下的拨动算盘,手指尖有些略微的笨拙,算珠上下都有些晦涩,不如赵云屹打算盘时那般快速熟练,可她却每一个的拨对了。

她兴奋地抬起头看着他,“这样对吗?”

“对。”赵云屹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接下来可以开始学着看账本了。”

柳茯苓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什么 ?”

刚刚他们,难道不是在学着看账本吗 ?

“刚刚只是教你如何计算罢了。”赵云屹打开账本第一页,密密麻麻数字和款项用度结余便是扑面而来,柳茯苓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数字,只觉得眼前一花。

“这一项是什么?”赵云屹问。

“河道修缮款。”柳茯苓道,“文字我还是认识的。”

“这个呢?”

“赈灾粮款。”柳茯苓依旧不想去看那些复杂的数字。

“这一页看得懂吗?”赵云屹将账本放在她的面前。

柳茯苓皱眉仔细看着上头的内容,脑袋歪了歪,舔了舔唇,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挠了挠头发……她怔愣了许久,看向赵云屹,眼睛里充满了无助。

“……”赵云屹见她这反应,便知道如今的她还是跟本看不懂这些。

赵云屹从一旁拿过笔,在那账册上画了个圈,道,“其他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数字,这是府衙的结余款项,也就是各项款项最终使用后,还留下了多少银子 。”

“殿下!您怎么能直接在这上头画?”柳茯苓忽然有些慌乱道,“这可是他们的账本……”

“你以为,真的账本会被送到我房间里来吗?”赵云屹将那账本囫囵翻了翻,笑道,“这账面做的这么完美,不用来教你,实在是可惜了。”

柳茯苓惊愕的看向赵云屹,“这么多账本,都是假的吗?”

“真真假假。中间的内容有些是真的,但是关键的部分,定是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绝对不会用真的。”赵云屹眯眼道,“将这么麻烦的账面做平,也是有些本事在里头的,大抵是许家的手笔。”

毕竟是江南首富之家,算账的事情 ,还得让他们来。

这次安排他们住在许家,恐怕也是怕其他地方的人漏了馅儿。

“也就是说,他们费尽心思做了假账,却还要冒着风险将实际的账册留下,放在他们的跟前?”柳茯苓一时有些想不通,“他们就不怕那些真的账册被人发现,变成指证他们的有力证据吗?这岂不是将能够杀自己的刀时时放在自己的身边?”

她不解问道,“为什么不将真的账册毁掉呢?”

赵云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因为他们并不止一家获利。”

“之前你反应倒是挺快,怎么一扯上账本,你便又愚钝起来。”赵云屹无奈道,却依旧耐心与她解释,“获利之人一多,便需要分赃,分赃不均,对他们这些贪婪之人而言,可不是一件小事。”

柳茯苓瞬间明白了赵云屹的意思,她不由觉得有些头疼,“那他们便是为了对付我们,专门让人制了假账册?”

听到“我们”这个称谓,赵云屹深深看了她一眼,心情愈发好起来,缓缓道,“是。”

“他们若依旧用的云州那样的手段从衡税法中获了利,那么我们如果能找到他们用于分赃的账册,便能够抓住他们的破绽,殿下便能阻止衡税法的推行了?”柳茯苓问。

“是。”赵云屹缓缓道,“说起来简单,可那账册在何处,还需进一步查探。”

“最麻烦的是,不知道对方究竟牵扯到多少人,若是不能一网打尽,几人推出一人来顶包,这次江南之行,便是打草惊蛇,收效甚微。”赵云屹看了她一眼,见她皱着眉头,极为认真的在考虑此事,不由笑了笑。

“你若想阻止衡税法,便要认真学看账册,我会尽力制造机会,你若是关键时刻看不懂账册,孤要拿你是问。”赵云屹道。

柳茯苓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账册。

道理她都懂,口诀她也会背,可那数与数之间纠结曲折的关系,她却觉得几乎要了她的命。

“殿下,您今日也累了……”柳茯苓一面说,一面觉得有些心虚,她忽然反应过来,道,“殿下,您让我去艳兰跟前套话,我已得了些消息,不如现在跟你说说吧。”

“你就这么怕学这些?”赵云屹一语点破她的意图,接着便看她渐渐红了脸。

他无奈,道,“罢了,今日便到这里,今晚你把算盘带回去练,我明日查验你学得如何。”

“好。”柳茯苓忙不迭的点头,立刻与他转移话题道,“殿下,今日我与艳兰接触,她对安洲十分了解,还真套得了一些消息。”

一说今日便学到这里,柳茯苓便再次精神起来,赵云屹见她如此,心中浅浅泛起些笑意。

倒是没想到,她竟会怕学这些 。

无奈之余,倒是有几分可爱之处。

赵云屹想到刚才她苦恼挠头的样子,缓缓勾起唇角,听着她娓娓道来 。

“艳兰姐姐说了,安洲近日的粮价极低,醉香楼买了许多米囤在库房里头,就怕日后出事。”柳茯苓道,“我猜测,大抵是安洲也同云州一样,用了同样的法子压低粮价,迫使百姓变卖田地。”

“嗯。”赵云屹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并不多言。

“今年上半年,安洲和其他各县都发生了水患,大大小小的都有,有阵子连安洲城都给淹了不少地方,现在已经恢复如常。”柳茯苓联想到刚刚自己看过的那份账册,道,“账册上也有说到此事,可是奇怪的是……”

柳茯苓皱眉看着赵云屹,“殿下,虽说是几个月前发生的水患,可是整个安洲城,却看不到一个流民,这也太奇怪了。”

“这也是我正在考虑的 。”赵云屹道,“流民都去了何处,这是接下来要查探的重点之一。”

柳茯苓见他认同自己的猜测,松了口气,道 ,“还有一桩,便是关于胡大人时常联络的几位大人,他们偶尔一同去醉香楼,我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柳茯苓一面说,一面在一旁的纸上写下了两个名字,递给赵云屹。

“这两人,与胡大人,还有许明山,他们四人,总是都在场的,其他还有几人,艳兰说那些官员都是些小喽罗,不值一提,没有与我说他们的名字。”柳茯苓道。

赵云屹看了看上头的名字,微微一挑眉,唇边缓缓显出笑意来,他目光灼灼看着柳茯苓,道,“做得好。”

柳茯苓一愣,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赵云屹这是在夸她 。

赵云屹捏着那张纸,垂眸思忖片刻,便单手将那纸折起,伸手放在烛火上。

他手指微动,那火顺着纸往下燃成了灰烬,在他的手上碎成了粉末。

柳茯苓心中一动,眼眸清亮的看着他。

“殿下有胜算了吗?”柳茯苓问。

“还需继续查。”赵云屹道,“只是之前没有方向,如今你提供了最关键的线索。”

“看来找艳兰姐姐还是很重要的。”柳茯苓松了口气,“此番还得亏殿下,我才能去找艳兰姐姐打听到这些 。”

听着她“谦虚”的语气,赵云屹忽然想起他刚找到柳茯苓时,她那盛满了整个眸子的水光,还有羞涩的模样。

那艳兰,究竟在那个难言的古怪房间里,对她做了什么?

之前一直不好问,如今关键之事都已经处理,二人又无事 ……赵云屹轻轻咳了咳,忽然开口道。

“除此之外,艳兰还教了你些什么?”他语气相当的一本正经,让柳茯苓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她仔细搜罗大脑,缓缓道,“除了男女那档子事之外,刚刚那些便是全部了,没有再说其他的事情。”

男女那档子事……

这便是赵云屹此时想听的内容。

那艳兰究竟是如何跟柳茯苓说的。

只是这话不好问,问得太直接,便显得无礼且冒犯。

赵云屹沉吟片刻,道,“你说你认真去学了那些,都学了些什么?”

柳茯苓经此提醒,便又想起了那个匣子,她左右看了看,却见那匣子已经被赵云屹塞进了床底下,只露出一个角。

“便是匣子里那些东西的用法。”柳茯苓缓缓道,“还有一些……”

她迟疑片刻,似乎在想,这话应当如何说。

赵云屹目光灼灼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还有一些……方法。”柳茯苓舔了舔唇,抬眸看向赵云屹,“艳兰姐姐说,那样做,可以让男人更加温柔怜惜。”

二人目光对视,赵云屹声音略有些沙哑,“你经历的事情太少,小心被人诓骗了。”

柳茯苓认真的点了点头。

“都如何教的。”赵云屹看着她,睫毛微动,“我看看,看她有没有骗你。”

“在……在这儿试?”柳茯苓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若是之前,她确定赵云屹身子不行的情况下,她倒是可以试试的,可如今万一真的……她岂不是亏大了。

“在这儿,有什么不方便吗?”赵云屹反问道。

“倒也不是不方便……”柳茯苓脸渐渐红了红,“只是,有些羞涩,此举是伺候客人的,如今对您,有些不合适。”

赵云屹见她垂眸捏着手指说话的模样,微微蹙眉道,“你还想去伺候客人 ?”

“不,不是的。”柳茯苓急忙否认,“我只是觉得……”

“只是依此来看看,艳兰是否对你都说了实话而已。”赵云屹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有什么可担忧的?”

柳茯苓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那动作归根结底也没什么,似乎……确实可以试试看。

于是柳茯苓缓缓上前,深吸一口气,声音轻软道,“那殿下您,站起来……”

赵云屹睫毛一颤,喉结动了动 ,缓缓站起身。

柳茯苓紧张的咬住下唇,慢慢蹲下身子,将手指轻轻的放在他的腰带上。

作者有话说:

赵云屹:???老婆都学了什么?

今天二更合一了,来得迟了点,今晚没有了!

周末加更日万,记得来!么么么么!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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