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声音颇大, 闹了一阵,似乎有人呵斥了什么,瞬间安静下来, 只是时不时还会响起桌椅的磕碰声, 还有人低低的说话声。

柳茯苓再也待不住了,自听到“桂枝”两个字开始, 她便知道自己决不能坐视不理。

一定是桂枝出了什么事。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云屹, 本想悄悄溜走,却见赵云屹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 坐在她身后,待在黑暗中幽幽的看着她。

柳茯苓吓了一跳,却听他哑声说,“把衣裳穿好再去。”

柳茯苓心中一动,感激道, “谢太子殿下。”

她飞快的抓起一旁的衣裳,可那衣裳脱起来简单穿起来却极难,纷繁复杂的设计十分不方便, 赵云屹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眼眸眯起, 单手勾起放在自己身旁的衣裳, 扔到了她的脑袋上。

“穿这个。”赵云屹道。

柳茯苓心中着急,也没有多想, 便扯过他的衣裳, 披在了身上。

他的外衫很宽大,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纤细小巧。

赵云屹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便不由自主的起身来到她的跟前, 伸出手, 帮她捋了捋头发 。

柳茯苓一愣,便感觉他的温暖的大手穿过她的发丝,将她的头发轻轻地挽起,然后帮她簪上了簪子,触感滚热,令她十分不自在。

她耳朵一热,后退两步,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口中却说着,“谢谢太子殿下。”

“想去便去。”赵云屹深深看了她一眼,慵懒说道。

柳茯苓点了点头,囫囵说了声谢,便提着长长的衣裙摆便快速跑出门外,赵云屹看着她慌张的背影,缓缓的踱步出门。

“殿下,您休息的如何?”青叶恭敬地问赵云屹。

“发生了什么事?”赵云屹问青叶。

“派人去问过,说是柳姑娘的妹妹寻了短见……”青叶轻声道,“殿下,要管吗?”

赵云屹手指垂在腰间,静静地勾了勾挂在腰上的平安扣,“要管,当然要管。”

青叶了然点头。

柳茯苓跑得耳旁生风,心跳得飞快,她一直觉得桂枝情绪不好,每天闷闷的不说话,但是她事情太多,也无暇去管,若是真出了事,她这个做姐姐的……

柳茯苓觉得时间仿佛回到了自己被抄家的那一晚,那日院子外头便如今夜这般亮堂,不是灯光,而是燃烧的火把,映满了整个天空,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红色。

她昏昏沉沉的睡醒,听到外头杂乱的人声和马蹄声。

她起身四处找人,陪着自己的嬷嬷不见了,外头的小厮也不见了,她披着衣服狂奔,却一个人都找不到,直到来到正厅堂前,看到自己的一家人都跪在那儿,宛如待宰的羔羊。

那时她还不大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父亲是个好官,他们才刚来到京城,母亲已经在为她择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桂枝的病也已经好了许多。

可是都毁了,毁在她的眼前。

桂枝……

柳茯苓来到桂枝的房间,果然,何掌事、德子,甚至是白芷姐姐和苍术姐姐都在此处,里头有大夫正在为桂枝姑娘诊治,房间外侧挤满了人,正在担忧的说着什么,他们还没有注意到柳茯苓已经出现在门外。

“桂枝怎么会想不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芷问德子,“桂枝一直是你在照顾,她可曾说过什么?”

德子心惊胆战道,“是,是曾经说过的。”

“便是昨夜,柳姑娘乐伶酒会时,桂枝姑娘便在顶楼上看着,她同小的说,她说……”

“她说什么?平日里嘴皮子不是很利索吗?这时候怎么磕磕巴巴了,快说。”苍术姑娘脾气暴躁的很,直接呵斥道。

“她说,她说茯苓姑娘是因为她才出不去明月楼,还说茯苓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茯苓姑娘有很多机会可以讨来特赦,但是茯苓姑娘为了她,不可能一个人离开。”

德子一口气说道,“若是要带上她,便要多出许多麻烦。”

“她说这话,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们?”苍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德子,“你消息不是传的最快吗?怎么到了这时候不会传话了?”

“小的,小的不是怕茯苓姑娘听了担心吗?”德子委屈道,“我怎么知道桂枝姑娘会做出这样的傻事,若是茯苓姑娘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别说了,桂枝力气小,手腕那伤不算太深。”白芷看了一眼德子,“也算你发现得早,将功补过吧。”

“谢谢白芷姑娘。”德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也算是松了口气。

发生这种事他也不想的,他怎么会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胆子就芝麻点大的桂枝姑娘,会如此刚烈,为了姐姐直接割腕呢?

茯苓姑娘此时还在太子殿下的厢房里,若是知道了此事……

“茯、茯苓姑娘?”德子一愣,看到了不远处呆呆的柳茯苓。

众人一惊,都抬起头来,看着柳茯苓,一时间都有些慌乱。

“茯苓妹妹,你别担心,桂枝应该不会有事。”白芷立刻利索的上前,声音不再是平日里那般冷漠如冰,而是难得的温柔轻缓,生怕刺激到她似的。

苍术姑娘也是如此,看着柳茯苓此时的表情,一向强势的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是。

毕竟,楼内几乎没有人像她这般,还有亲人在身边……这是幸福,更是软肋,对于柳茯苓这样温柔又倔强的姑娘来说,桂枝出事,比她自己出事更加的严重。

“谢谢诸位。”柳茯苓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话来,她声音微颤,脚步僵硬的上前,却又不敢上前。

“何掌事请了大夫,大夫是京城首屈一指的,你放心,桂枝姑娘身子柔弱力气小,伤的不重,只是看起来吓人……”苍术轻声道,“茯苓妹妹,你这样过来,没关系吗?太子殿下他……”

然后苍术注意到了柳茯苓此时的穿着。

众人也在此时注意到,柳茯苓居然穿着一身男装外衫,而且这身装束在乐伶酒会上出现过,似乎正是赵云屹身上的那一件……看来,应当是赵云屹应允之后,柳茯苓才来的。

看来这位太子,对柳茯苓还不错,看她虽然精神呆滞,但是身子上却没有什么伤痕,应当对她也算是爱护。

白芷看到她这样,也算是稍稍放了心 。

正在此时,里头的大夫却有些慌乱的走了出来,“诸位,对不住……”

“大夫!”柳茯苓立刻上前,眼眶瞬间红了,“对不住是何意?她……“

“伤口无大碍,血倒是止住了,只是这姑娘身体底子太弱,如今流了这么多的血,人恐怕撑不了几日啊!”大夫为难道。

柳茯苓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下一秒,她的身后多出了一双手,那双温暖的手缓缓输送着力度,将她扶了起来,柳茯苓只听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了?\"

柳茯苓含泪看向身后的人,却发现是赵云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来的无声无息,缓缓出现在她的身后,宛如无声的幽灵。

赵云屹看着她,此时她与之前不同,如今她的眼神几乎是伤心欲绝,近乎失去了眼眸间的亮光……他还从未见过柳茯苓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禁缓缓眯了眯眼。

周围众人见赵云屹出现,纷纷行礼,并退后几步不再出声,何掌事立刻迎上来,脸上挂上笑容,“殿下,惊扰您了,这……”

“都退下吧。”赵云屹咳了两声,缓缓道,“茯苓姑娘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自然是要管的。”

何掌事一愣,赵云屹说出这句话,属实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眼眸瞬间发亮,太子这样说,便是要帮桂枝姑娘了,他赶忙看向柳茯苓,拼命朝她暗示,可柳茯苓却仿佛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似的,人有些呆,似乎受到了较大的刺激。

“这就退下,这就退下!”何掌事急忙挥了挥手,其他人并不想走,却也无奈被驱散回房,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赵云屹和柳茯苓,大夫也被青叶请了出去。

柳茯苓却没管他们其他人,径直走向床榻上的桂枝。

“娟宁……”柳茯苓落下泪来,喊着妹妹原本的名字,想要捉住妹妹的手,可低头一看,却动作一滞。

桂枝的手上缠了绷带,上头沁了血迹,那血迹已经发乌,已经有些时辰了。

**脆弱的姑娘如同一片纸,纤细又可怜,呼吸极轻,人事不省,仿佛下一秒便会在柳茯苓的眼前消失。

柳茯苓极小心的碰了碰她苍白的脸,忽然控制不住,小声的捂着面哭了起来。

她哭得实在伤心,连青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心中泛着酸楚,恨不得想给这可怜的姐妹俩送些药钱,他本以为太子殿下可能也会善心大发,做些什么,可当他抬起头看向赵云屹时,却见赵云屹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

青叶有些懵了。

“丁太医来了吗?”赵云屹蓦然转头看向青叶,青叶心中猛地一颤,低声道,“算算时间,应当快了。”

“去迎。”

“是。”

青叶立刻离开了房中,房间内一片安静。

外头天快亮了,晨光熹微,淡淡的阳光照在窗棂上,柳茯苓啜泣着抬头,便看到了眼前多出了一块纯白色的帕子。

她泪眼盈盈的抬头,却见赵云屹面色淡淡的看着她,缓缓道,“时辰快到了。”

“……”柳茯苓呆滞的脑子缓缓想了想,这才想起之前赵云屹与自己提过的要求,如今已经到了答复的时辰,她看了一眼**柳娟宁,红着眼眶看着他,“殿下,你,你就没有半点慈悲心肠吗?都这时候了……”

“怎么?”赵云屹将帕子扔进她的手里,“替你妹妹请太医,还不算慈悲?”

柳茯苓一愣。

仿佛为了配合他一般,外头的门忽然开了,一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拎着个精作的箱子,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青叶。

“丁太医请,就是这里。”青叶对这位丁太医十分恭敬。

“好。”丁太医进了门,看到赵云屹,道,“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给这位姑娘看看。”赵云屹让开位置,柳茯苓反应过来,心中一亮,赶忙想要起身,可她蹲的久了,情绪又激动,如今双脚不免发软,半晌都没成功站起来。

赵云屹看了她一眼,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拽到自己跟前,让她靠着。

柳茯苓靠着他,背脊发热,有些不自在,不情不愿的往前站了站。

赵云屹嗤笑一声,眼睛却看向丁太医,道,“请丁太医替床榻上的姑娘看看,是否还能救?”

“稍后,待老臣仔细看看。”丁太医看了看桂枝的脸色,知道不是急症,便缓慢下来,替她诊脉。

一番查看之后,他沉默半晌不语。

柳茯苓艰难问道,“丁太医可有什么办法?”

“此乃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难治,如今她失血,损了身体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根基,难上加难。”丁太医看了柳茯苓一眼, “看脉象,她应当原本每日喝药,那都是好东西,吃了那些,再慢慢调理调理个十年功夫,也不是不能为常人那般生活。“

柳茯苓听了这话,心中跟刀削般难受。

“只是如今,那些却是不够了。”丁太医道,“人可以救,只是需要不少药材,那药材太医院都有,只需要太子殿下一声,老臣便能取来。”

“……”赵云屹却没有开口。

丁太医看向赵云屹,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殿下?”

赵云屹却看向柳茯苓,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柳茯苓早就明白了赵云屹的意思。

可如今遇到这种事,她又能有什么办法,有什么事情,能比桂枝的性命更重要?

沉默了片刻,柳茯苓终是轻轻开了口,“若我跟着太子殿下回宫,您愿意救……”

“我自会救你妹妹。”赵云屹看向丁太医,“如今丁太医也在此处,正好做个见证。”

丁太医一愣,不知道赵云屹这个小子此时又在玩什么花样,他怎么看着……有些不对劲?

“治好为止。”赵云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之前说的那些,也并无任何改变。”

柳茯苓咬了咬唇,点头,“殿下,我愿同您去宫中。”

赵云屹眼眸中露出满意之色。

“……”丁太医诧异皱眉,看向赵云屹……这小子,怎么感觉他在利用自己,趁人之危呢?

……

赵云屹似乎并不准备隐瞒此事,而是大张旗鼓,四处宣扬,很快,整个明月楼便都知道了一个消息,便是太子殿下准备带柳茯苓回宫中。

柳茯苓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的打算,如今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她便也只能随他安排。

桂枝依旧处于昏迷之中,赵云屹已经答应过她,派了专人来照顾,日日贵重药物不断,一走近桂枝的房内,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柳茯苓无事的时候,便在桂枝的床边看着她,轻轻地说些话,也不管桂枝能不能听见。

明月楼的众姐妹都送了些身边好用的东西给柳茯苓,恭贺她脱离苦海。苍术姑娘送了擦琴弦的松油,白芷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在给桂枝擦拭额头上的虚汗。

白芷姑娘关上门,来到柳茯苓的面前,捉住了她的手。

“好妹妹,虽然不舍得你,可你这次要走,姐姐还是很高兴的。”白芷姑娘难得感情流露一次,极为不舍道,“我与你虽是萍水相逢,可整个明月楼里像你这般真诚的人不多,你进了宫中,定要小心行事。”

“嗯。”柳茯苓缓缓点了点头,“姐姐也是,日后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定要告诉我。”

白芷看了一眼柳茯苓,笑了笑,“你自保为上,就别想着我们了。”

柳茯苓还想说什么,却听白芷轻声道,“人各有命,有时不必强求,你与桂枝姑娘毕竟一脉相承,实际上你们很像,茯苓,你骨子里的倔强,桂枝也有,若你是她,你会安然享受着姐姐牺牲?”

柳茯苓长睫一颤,看向仍旧闭着双眼的桂枝,沉沉的垂下了脑袋。

“近日我也在想此事,是我做得不够……”

“你已经做的很好。”白芷摸了摸她的脑袋。

柳茯苓鼻子一酸,看向白芷,“白芷姐姐……”

白芷将她抱在了怀里,轻轻安抚,“你有福气的,日后有好日子等着你。”

三日后,赵云屹派人来接柳茯苓入宫,临走前,柳茯苓看到桂枝仍旧未醒,依依不舍,无奈只能带着东西离开,可刚走到门外,她便听到德子在楼里喊道,“桂枝姑娘醒了!茯苓姑娘!”

柳茯苓脚步一顿,看向不远处马车上的青叶。

“青叶公子,我能去看一眼吗?”

青叶轻轻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马车帘子掀开,赵云屹眯眼看着柳茯苓转身便跑,只留下一个背影。

“赵瞻传信来怎么说的?”赵云屹问青叶。

“刘俞山伤已经好了,皇上正在酝酿,准备派他去平洲推行新税法。”青叶轻声道,“九王爷还说,他曾答应过茯苓姑娘,要照顾好桂枝姑娘,如今出了这等事,桂枝姑娘再待在明月楼也不合适,可以送去他府上。”

“呵,想得倒美。”赵云屹冷声道,“桂枝的住处安排好了?”

“早已安排好了,待她身子好些,属下便派人将她送去。”青叶道。

“好。”赵云屹放下了车帘,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便皱了眉头,唰的掀开车帘,不耐烦道,“去看看她在磨蹭什么。”

青叶立刻跳下车去,却听赵云屹语气烦躁,“罢了。”

青叶脚步一顿,看向赵云屹,却见赵云屹缓缓下了车,亲自往楼内走去。

青叶一愣,没想到一向不愿动弹的赵云屹,居然会为了这么点小事亲自走一趟。

赵云屹轻车熟路,在明月楼内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中,直奔桂枝的房间,果然,桂枝的房间里传来了哭声,“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姐姐,你这又是何苦!”

赵云屹推门而入,便看到柳茯苓手足无措的在桂枝的床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桂枝刚醒来,情绪激动,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如今醒来却是如此光景,她整个人都进入了崩溃的边缘,即便看到太子,她也并不收敛,只拼命地掉泪。

柳茯苓倒是没哭,却不知如何是好,她看到赵云屹亲自前来,不由得吓了一跳。

“殿下,您……”

“等你许久了。”赵云屹面露温和之色,轻轻地捉住她的手,抚了抚她的手心,“出什么事了?”

“……”柳茯苓刚刚经过情绪的洗礼,如今又碰上赵云屹这恐怖的温柔,一时间脑子差点没转过弯来,好在她反应快,立刻恭敬地回了一声,缓缓抽手,“殿下久等了,有些家务事……”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赵云屹看了桂枝一眼,便大抵猜到了这位姑娘究竟是如何,他抬头温声道,“大家都退下吧。”

一旁的众人立刻转身离开,房间里只留他们三人,可赵云屹看了柳茯苓一眼, “你也出去。”

柳茯苓立刻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似乎在问,你要做什么?

赵云屹毫无负担的直视她的眼睛,缓缓道,“听话。”

柳茯苓看出了他眼眸中的警告,她不放心,可是事到如今,赵云屹还要用桂枝来牵制自己,他应当不会对桂枝做什么……

她深深想了想,还是深吸一口气,退后,转身离开。

虽然间歇中时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似乎生怕赵云屹会对桂枝不利。

待门关上,桂枝抽噎的声音也缓缓克制了下来,实际上,单独面对赵云屹的时候,此人像是忽然生出了几分强大的压迫感,在他的双眸注视之下,桂枝心中的恐惧,渐渐地弥漫开来,多过了伤心和绝望。

这是本能作祟。

“您,您想说什么?”桂枝轻声问道。

“我是来谢你的。”赵云屹轻轻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并不温文,带着几分无情和冷冽。

桂枝显然不信,一双眸子惊惧的盯着他。

“若不是因为你寻死,柳婵音不可能答应我的要求。”赵云屹仿佛撕开了她的伤口,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你死了,你姐姐只会一个人承受更多,赴死多么简单,这样你便可以不用报答你姐姐的恩情了,多么轻松,你可真聪明,打了个好算盘。”

“不,不是这样的……”桂枝从未被人这样说过,慌乱的摇头,“我是为了姐姐过得更好……”

“你明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赵云屹眯了眯眼,带着笑意了然看着她,“看到姐姐为自己伤心欲绝,竟能说是让姐姐过得更好?”

桂枝的嘴唇颤抖了起来,她仿佛想说话,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你被她宠坏了。”赵云屹冷冷道,“便如那赵云崇一般,蠢得可笑。”

作者有话说:

赵云崇:跟我有什么关系!(仿佛路过的狗被踹了一脚)

桂枝:呜呜姐夫好凶……

赵云屹:我老婆名字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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