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总觉得不太对劲, 捂着胸口盯着赵云屹看了好一会儿。

只见赵云屹正襟危坐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有些无聊,转头面朝她的方向不耐烦地开口, “你好了吗?怎么没有声音了?”

“快了, 殿下稍微等等。”柳茯苓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继续清洗, 她解下小衣, 头发披散在她的后背上,白皙的一片中夹杂着发丝的乌黑, 视觉上有极大地冲击感。

赵云屹撇开头,有些不自在。

可这房间着实不大,他眼眸只要睁着,便可以用眼眸的余光看清她的身影,她动作悠缓又轻柔, 手指在**干净的粗布衣服上翻找了一会儿,找了半天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人似乎有些愣住了。

那粗布衣是男装, 里头哪有什么贴身小衣。

柳茯苓咬唇皱了皱眉, 试着直接穿上那身粗布衣……她皮肤细嫩, 寻常衣裳虽然不算太好, 可最差也是棉衣,这粗布衣贴身穿起来, 实在是有些磨人。

柳茯苓又发现那衣裳有些不合身……之前的衣裳, 胸前都有留一些地方出来,可这男装却没有, 前边莫名的便短了一截……还好这衣裳比较宽松, 稍稍遮一遮, 换上裤子,勉强能对付。

她擦洗过后,便要出去,将自己原先的衣裳洗干净,明日便能换上了。

刚打开门,却听赵云屹冷不丁开口,“你去哪儿?”

“殿下,我去将我们的衣裳都洗了。”柳茯苓道,“您在这儿等我便是,我不走远。”

“我跟你同去。”赵云屹说着便要站起身。

柳茯苓见他似乎有些站立不稳,却又着急想要上前来与自己一道走,脸上强忍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倒像是忍着惊慌似的,强作镇定的模样,一时间心中一颤,心想他如今看不到了,一定很有些不安吧。

若是自己忽然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也一定会害怕的,他要面子,一定也不愿意说出口。

柳茯苓想到此,心中蓦的一软,放下手中的脏衣物,几步朝他走去,捉住了他的手掌。

“我在这儿。”柳茯苓柔声道,对他多了几分耐心。

赵云屹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面上却恢复了原样,他用寻常的语气说,“好。”

柳茯苓只得将他一起带去洗衣裳。

她一手牵着他,一手端着装着脏衣的木盆,柳茯苓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带着儿子的孤寡妇人,这好大儿还是个比自己高几个头的瞎子加瘸子,半点活儿都不能干,寻常没事的时候,还会爆发一些小情绪,需要她去安抚。

柳茯苓浅浅的叹了口气,牵着他往井边走。

“你叹气做甚?”赵云屹问。

“衣裳不合身。”柳茯苓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她看了赵云屹一眼,只见他脚步有些许踉跄,看着有些瘸,却与她以往见过的那些瘸子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可以说,他即便是脚步踉跄,走路狼狈,看起来也是好看而有气势的,与寻常人十分不同。

柳茯苓细细看了看他的眼睛,觉得有些可惜。

也不知他这双眼睛还能不能恢复,若是不能恢复,回了宫中,他周围潜伏的那些豺狼虎豹,可不都要开始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位置不放?

“不合身便不要穿了。”赵云屹道。

“那我穿什么?”柳茯苓觉得有些好笑,她总不能光着吧。

想到这里,她也确实是无声的笑了出来,然后朝他道,“我去将衣裳洗了晾在外头,明日便能穿了。”

二人一面走着一面出了丁神医这间平房的大门,月亮已经挂在了枝头树杈上,丁神医门外的那片巨大的草药地,此时看起来比白日里更显得壮阔非凡。

柳茯苓吃力的将手中的木盆放下,有些惊愕的看着面前这块草药地。

丁神医恐怕在草药田地分割的时候,耗费了不少的功夫,如今看起来,这草药地整齐划一,一小块田地便是一种药草,整整齐齐,草药叶片都几乎没有一片是分叉长开伸到其他田地里去的。

而且这些田地非常对称,从中间的中轴线一字划开,中间连个脚印都没有。

“好漂亮。”她惊叹道,然后转头看向赵云屹,“殿下你快看……”

赵云屹沉默着,眼眸无神。

“抱歉……”柳茯苓暗自懊恼,怎么就忘了这茬了。

“无妨。”赵云屹淡淡的用他眼神余光看了一眼柳茯苓。

她身上那粗布衣裳属实是大了,穿在她身上显得空****的,除了某处撑起一些之外,其他地方,风一吹便会直接瘪下去,让她看起来更加的瘦弱。

柳茯苓本就是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即便是这身土白色的粗布衣裳,穿在她身上也并不难看,只让她看起来仿佛山村之中不谙世事的姑娘,眼眸清澈而生动。

二人到了井边,柳茯苓把赵云屹安排在井边的石墩上,自己则从一旁端了个一旁摆着的小木凳来,坐着洗衣。

柳茯苓打不动一整桶水,便一次只打少量上来,耐心的装进木盆里,浸湿那些衣裳以后,便坐在小凳子上搓洗衣物。

井水很凉,如今又已经是初秋,夜晚凉的很,柳茯苓动作轻柔,搓衣裳缓慢,且有些笨拙,稍稍搓了一会儿,手指便开始泛红。

赵云屹坐在一旁,余光看到她泛红的手,还有她似乎因为肋骨处泛疼而皱紧的眉,不由得捏紧了手指。

不久后,他开口道,“我帮你。”

“嗯?”柳茯苓惊异看着他,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

“我帮你洗,你在一旁浇水就好。”赵云屹道。

“殿下您……您会洗衣裳?”柳茯苓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她着实有些惊愕,他竟然会主动提出要洗衣裳?

“会,你拿过来。”赵云屹面容淡淡的,对她的怀疑之色并不异样。

柳茯苓这才想起,赵云屹与赵云崇不同,赵云崇从小在宫中长大,而他,则是从民间寻回的太子,与他的母妃在外头生活日久,且似乎过得并不算富裕。

她见他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乐得他帮忙,便将木盆吃力地挪到他身边,牵过他的手,让他的手接触到水中的衣裳。

“搓衣板呢?”赵云屹问。

“没,没有……”柳茯苓倒是真没想到还要用到这个,反而是她,从小到大没有自己洗过衣裳,进了明月楼之后,也就是自己洗洗私密的小衣,其他的衣裳,都是有专人洗的。

赵云屹也没强求,两套衣裳罢了,用不着那么大的阵仗。

他已经许久没有自己洗过衣裳了,手上一动,双手轻轻搓洗那布料,动作竟是看起来越来越熟练。

柳茯苓蹲在他面前,惊愕的看着他的动作,嘴都差点儿没合拢……

好厉害,她以前看到家里的洗衣嬷嬷,也是这样洗的。

一整套衣裳,他三两下便弄完了,中途柳茯苓只需端着舀水的木勺浇浇水,然后递上衣物过去,便不用再操心其他的,那衣裳洗得干干净净,两人衣裳里头兜的那些沙子,都被洗得沉在了木盆底。

“殿下好厉害……”柳茯苓不由得感叹道,“您以前经常自己洗衣裳吗?”

“母妃身子弱,不好碰凉水。”赵云屹手背青筋绷紧,绞干了衣裳,手轻轻一抖,将湿衣裳仍向柳茯苓,柳茯苓急忙接过,挂在了一旁的晾衣杆上。

“可她又心疼我读书累,抢着洗,平日里若是看到,我便直接洗了。”赵云屹淡淡说着,“读书,有什么累的,看看就会了。”

柳茯苓撇了撇嘴,他这话要让那些寒窗苦读的正常人听到了,非得骂死他。

赵云屹一面说着,一面从水中捞出一件单薄的小衣。

柳茯苓顿时一惊,立刻冲到他的面前,将小衣夺了过来,“这件我自己来。”

她有些窘迫,将小衣挂好之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接着他的话说,“殿下的母妃一定是极好的人。”

“是。”赵云屹缓缓直起身子,有些难以名状的怀念情绪在他周身缠绕,“她确实很好。”

“殿下的童年过得……快活吗?”柳茯苓好奇问。

“不算快活。”赵云屹今日似乎情绪不错,柳茯苓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可与宫中比,算是不错的日子。”

这倒是……

不然他母妃也不至于……在宫中丧命。

柳茯苓缓缓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沾湿了水的手臂和接触了井水后有些微微泛红的手指,心中微微一动,觉得他若是一直在民间的话……如果他的母妃没有那么早就离开他,如今他应该也会长成一个优秀的公子。

没有那么狠戾决绝,也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缠绕周身,甚至有些孝顺温和那种聪慧的男子。

是她一向欣赏的那一种,可以一起安稳过一辈子的男人。

气氛有些尴尬,柳茯苓将水中沉了泥沙的水都倒了,还有半勺干净水,她一抬头,忽然发现赵云屹额头附近,有一个小小的泥沙粒。

应当是刚刚衣裳里,顺着水珠儿蹦上去的。

柳茯苓不由自主的用手指沾了沾勺子里头的干净水,然后朝着赵云屹伸出手,口中缓缓道,“殿下您别动。”

赵云屹看到她的动作,眉头微皱。

他坐在石墩上,有些低矮,而柳茯苓站着,微微朝他俯身。

随后,她冰凉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附近。

赵云屹眼眸眯了眯,伸手便是一拽。

“啊!”柳茯苓直接跌进了他的怀里,她怕把他的腿压疼了,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赵云屹摁回了怀里。

“做什么?”赵云屹低声问道,假装不知道她刚刚动作的目的。

“我只替您将沙子,将沙子弄走……”柳茯苓一面磕磕巴巴的说着,一面被他抱了起来。

“回屋说。”赵云屹抱着她,“帮我看路。”

“朝左,快要撞着了!”柳茯苓搂紧了他的脖子,“过了过了,往右边点儿!”

赵云屹听着她略带惊慌的声音,掩藏着心中的笑意,继续刻意往另外的方向走。

果然又听到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她的手也不有自主搂紧了他的脖颈,“又过了,您慢点!啊!要撞上了,放我下来!”

丁神医本来都快睡着了,自柳茯苓那声惊叫声响起之后,他便立刻爬起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现在,他终于是轻轻地“啧”了一声,道,“哼,这些男女啊。”

“真是有伤风化。”他一脸羡慕地自言自语道。

“有伤风化“的这对男女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房中,柳茯苓被他吓得不轻,直到落了地之后才喘过气来,她刚刚差点就被他抱着直接往墙上撞了。

看不见了便消停点吧……

柳茯苓刚想说这句,一抬头,便又看到赵云屹独自站在一旁,手上撑着桌角站定,一动不动,也嘴硬不开口,就撑在那儿等她来领似的。

柳茯苓觉得他就像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大黑狗,一人高,闹腾的很,时常扑人玩,扑了也不咬,就照着脸舔来舔去的,把人弄烦了要凶它,它又一幅委屈的样子,怪可怜的,让人不忍心。

算了……

她咬了咬唇,主动上前去牵他的手,轻声道,“殿下您身子还没好呢,最近都别抱我了。”

赵云屹感觉到她柔软的手,反手捉住她,缓缓发出个鼻音,“嗯。”

这就挺乖的。

柳茯苓伸出手,将他头上的发髻解下,浅浅帮他梳了梳头发,便将他带到床前,“您早点歇息,明日丁神医还要给您治病。”

见他坐上床之后,那床便已经被占了一半,她登时有些退意,这样狭窄的床,睡一晚上太艰难了。

所以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缓缓往后退,顺便帮吹熄了蜡烛,准备往外走。

她记得还有个小柴房,看起来挺干净的,里头有一大剁稻草 ,整理整理,应当还是好睡的。

可柳茯苓脚步只迈开两步,便听赵云屹冷冷道,“你去哪儿?”

“我出去睡,这床太窄,容不下两个人。”柳茯苓道。

“过来。”赵云屹以不容拒绝的语气开口道。

“我……”

“不许走。”赵云屹的语气比刚才稍稍软了些,听起来却仍旧有些生硬,听起来更多的是命令的感觉。

柳茯苓沉静许久,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见,外头夜风吹拂,吹到窗边,窗户发出了吱呀吱呀的怪声,说实话,她若是一个人睡,倒确实也有些害怕。

“嗯。”柳茯苓缓缓靠近他,躺在了他的身边。

床实在是小,柳茯苓已经很小心的侧身,还是会碰到赵云屹,她缩手缩脚,换了一边,背对着赵云屹,却感觉赵云屹身子动了动,伸出手,将她直接捞进了怀里。

“!”柳茯苓浑身一僵,可随即,她却发现,这样确实比之前舒服了一些。

赵云屹身上滚热,这**的被子只是简单的麻布床单,二人依偎在一起,安全感备至,也不冷了。

柳茯苓甚至没有挣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直到外头鸟儿鸣叫声叽叽喳喳吵吵嚷嚷时,赵云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晨光有些刺目,他伸手挡了挡,却见床边不远处,柳茯苓正在换衣裳。

晾了一晚上,原本那身衣裳已经干了,她正将那粗布衣裳换下来,穿上自己原本的小衣。

她身上的皮肤柔嫩处,似乎确实是被磨得有些发红,特别是胳膊底下那块地方,还有胸前……

柳茯苓专心穿衣,根本没有注意背后的动静,她动作很快,衣裳换好后,她又对着洗面的水盆,开始绾发。

只见她手指穿梭于发间,不一会儿便是一个发髻,然后她用赵云屹亲手雕刻的木簪子插入发间固定,便都弄好了。

赵云屹立刻浅浅的闭上了眼睛。

果然,柳茯苓弄好了头发以后,立刻便往他这儿看了一眼,见他睡得熟,便没有惊动他,推门而出。

赵云屹本想直接起来,可他原本就抱了柳茯苓一夜,刚才一睁眼便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一时间那儿根本下不去,他尴尬的躺着,缓缓运气,待它自然倒下。

这一来,起床自然是废了些功夫,待他拄着拐杖从房中摸摸索索出来时,柳茯苓甚至已经将早点都备好了。

“啧,太子殿下真有福气,茯苓姑娘的手艺真厉害。”丁神医笑道,“我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了,太好吃了,我要吃五个,你们别跟我抢。”

柳茯苓低头笑了笑。

赵云屹愣了愣,柳茯苓当即将他扶到桌边坐下,给他递了个馒头。

赵云屹咬了一口,软软糯糯的,做的极好,只是味道极淡。

柳茯苓看了赵云屹一眼,见他没有反应,心中也觉得十分正常,这家伙就爱吃甜的,恐怕得在馒头里面放满糖,他才会说好吃。

“确实不错。”出乎意料的,赵云屹冷不丁开口道。

丁神医“啧”了一声,“你可真替她谦虚,夸夸你的女人很难吗?”

柳茯苓一口馒头差点呛着,她耳根一红,却没有多解释,只埋头吃饭。

吃完以后,丁神医便开始专心为赵云屹医治。

开始之后,柳茯苓便终于知道为何丁神医昨晚不替他细看……望闻问切倒是花时间最少的,丁神医拿出自己的一大卷银针,一根一根的往他身体各处学位试探,像是在试探他体内的毒素究竟在何处,又像是在试探他身体究竟何处受到了损伤。

过程中,赵云屹一声未坑,眉头紧紧蹙起,额间冒出冷汗,看起来应该是极疼的。

“疼就叫出来。”丁神医瞪了他一眼,“这么疼竟然能一声不吭,殿下也不必如此要面子,一般人早就疼得鬼哭狼嚎了,不丢人。”

“……”赵云屹无言。

然后丁神医将针扎入了他后脑附近的某个穴位,他将那一指长的针稍稍捻了捻,眉头稍稍一抬,“嘶……不对啊。”

柳茯苓一直在旁边看着,听到这一声,不禁问道,“丁神医,怎么了?”

“他眼睛应该没问题啊。”丁神医道。

柳茯苓登时瞪大了眼睛,皱眉看向赵云屹。

赵云屹浑身放松 ,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会不会是心情上的缘故,目前我确实看不清晰。”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丁神医皱眉问,“你是不是很多心事?”

“嗯。”赵云屹说。

“操心什么?”丁神医问。

“家事、国事、天下事。”赵云屹一本正经道。

“啧。”丁神医想到他的身份,摸了摸他的下巴,“见你们过来遭了难似的,我便知事情不妙,堂堂太子沦落至此……确实会心气郁结,好吧,不管这个了,先帮你解毒。”

丁神医从一旁的药柜拿了几位药粉,然后取了几个药膏,揉揉捏捏捏成了一个乌黑的药丸,递给柳茯苓。

“给他喂下去。”

“好。”柳茯苓立刻端水喂药,那药丸大的很,柳茯苓替他贴心的捏成了小颗,一粒一粒地喂他吃下去。

当即没有什么反应,赵云屹缓缓靠在床边,觉得腹中有些不适,面容有些恹恹的。

“殿下还好吗?”柳茯苓关切问道。

“你去拿个盆子来。”丁神医吩咐柳茯苓,手中却未停,一直在揉捏药丸,“快。”

柳茯苓立刻去取,取来以后,刚往床边放下,赵云屹便忽然坐起身,猛地吐出一口血。

“殿下!”柳茯苓头皮一麻,心中有些犯疼,她没有在意,着急的问丁神医,“怎么办,怎么会吐血?”

“正常。”丁神医看了看那黑血,眉头一皱,“啧,不行,差一味新鲜药,你去药田左数第三行的那块地上挖一株药草来,小心别踩着其他的叶子!”

正在此时,赵云屹又吐了一口血,这次成了鲜血。

柳茯苓眼眶陡然一红,看到他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心情顿时沉入谷底 ,他不会真的病死吧……

他皮那么厚实,平日里生病还那么皮糙肉厚的四处折腾,这次掉下山崖,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抱她走来走去……他跟牛皮糖一样扎实,应该不会死的。

不会死的……

“快去!”丁神医见她有些发愣,大声喊道。

柳茯苓头也不回转身就跑。

吐血喘息间,赵云屹抬起头,不满说了一句,“凶什么凶,好好……咳咳,好好跟她说话。”

“……”丁神医无言看着他,“啧”一声,道,“你俩倒是恩爱的很,不过,这么好的姑娘确实难找,是要好好疼她才是。”

赵云屹又吐了一口血。

“我看她眼眶都红了,心疼你了。”丁神医手上的活儿都忙完了,就等着柳茯苓带着东西过来,他为了不让赵云屹晕过去,不停地跟他说话,“待你治好了病,生龙活虎了,可别负了她。”

“呵。”赵云屹无力笑了笑,“她不负我,就已经不错。”

“嗯?”丁神医立刻发觉他语气不对,“怎么着的,堂堂太子居然这样幽怨?她心里有别人?”

“不知。”赵云屹虚弱道,口中不住地流出血来,他轻飘飘一抹,语气平静道,“我不知道她心中……究竟如何想。”

“她不会,还不是你的女人吧?”丁神医愣住了,“你还没……还没与她……”

“没有。”赵云屹想到这里,胸口更难受了,又吐了一口血,艰难道,“她不愿。”

“啧。”丁神医闻言,摇了摇头,缓缓道,“真没用啊。”

“……”赵云屹怒火攻心,刚想说什么,下一刻却面容扭曲,痛苦不堪,额头上汗水大颗大颗往外冒,许久后,终于将一大块黑血块给吐了出来。

晕过去之前,赵云屹艰难道,“这才叫……君子,懂?”

作者有话说:

丁神医:重新定义《君子》

柳茯苓:重新定义《君子》

青叶:重新定义《君子》

许灵珍:重新定义《君子》

李忠:重新定义《君子》

赵云屹:……

二更十二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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