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深谙男人心理,知道越是得不到的越让人想得到。WWw!QUAbEn-XIAoShUo!cOM于是烟萝和若梅基本上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学歌舞,没有再抛头露面。我们和乐师,经常切磋讨论,一起想办法解决乐器的问题,一起编舞等等。我们三个也越来越熟悉,若梅冷冰冰的性子也好了一点。

有天晚上烟萝来我房里跟我聊天,告诉我原来若梅性格清冷,是因为长年受她不成器的哥哥的压榨,对周围的一切都失望透顶。说起她自己,她倒没有叹息,说是已经认命了,反正家里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顾好自己就行了。

在现代社会,女性的选择余地比古代大得多,许多沦为风尘女子的并非是因为活不下去,故而我不同情那些女子。但是来到这怡香楼,我所见所闻,的确发现这些女子很可怜。她们大多都是因为家境贫寒而被卖,有的并非是被家人卖到这里,而是中途又辗转几次。人生、命运都不被自己把握。只是一介浮萍,在苦海漂浮。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得到某个男人的垂爱而离开青楼。

“移光,这瓶玉容霜给你用。”最近练习得很辛苦,烟萝要感谢我,非塞给我一个据说非常昂贵的面霜。

“谢谢啦。”推迟不掉。估摸着应该比大宝好用。

第二天,绿衣来帮我梳头,“啊——”她大叫。“你的脸,脸……”我摸过铜镜一看:“啊——”脸上起满了红色的东西。

“到底是谁做的?”媚娘召集众人到大厅。

这段日子的确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很多人都眼红烟萝和若梅,羡慕她们能得到媚娘的力捧。

“到底是哪个下三滥的小贱人。有本事给我站出来!”烟萝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梅在一边拉着我的手安慰我。

一众女人都不作声,有的还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移光,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媚娘安抚我。

我只当是哪个女人嫉妒心起,放了点过敏的东西,过几天就好了,也不以为意。何况媚娘也给我请医师看过,还开了药。哪知一直等我们排练了十多天,脸上的红豆是消失了,却变成了红斑布满脸颊,象一只红蝴蝶。我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容貌在青楼这种地方会让我安全,忧的是万一以后好不了岂不是毁容了。女人哪有不爱美的?为什么人家穿越的都变成美女,而我却穿过来毁容?无语问苍天。

烟萝一直很自责,说是连累了我,我安慰她:“你如果要补偿我,就好好用功吧,你也知道我和媚娘的约定。希望你们能帮我。”

在我们排练的这段日子里,媚娘按我说的一直在暗中造势。许多人都听说怡香楼有两个能歌善舞的美人,却没人能见到,心里都不免痒痒的。我让媚娘把登台那天的位置按好坏分级出卖,并免费赠送了几个位置给比较有名的公子老爷,再不时放放风说某某人买了什么位置。一时间引起了不少大客之间争强好胜的心理,位置一抢而空。

媚娘乐得眼角的皱纹都添了几条,但仍不免有点心中无底,问我:“真的有把握吗?”我给她一个ok的手势:“绝对没有问题。”烟萝和若梅本来就是才华出众的女子,多才多艺。她们需要的是包装和宣传,以及一点新鲜的元素来增加人们的好奇心。这和现代娱乐圈的道理是一样的。

所以我对歌舞的安排颇费心思。我是不能想象让古代人唱什么rap跳什么hippop舞的,我觉得古今差异是本来就存在的,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审美准则。比如你让我妈欣赏周杰伦是肯定不行的,她准会说让他重修语文课、练习普通话。而拜她和我爸所赐,我对一堆革命歌曲、苏联歌曲、老片插曲——特别是**十年代的港片——非常熟悉,在家听了15年能不熟吗,我自己的歌只能偷偷听。不过这些曾经被我斥为老古董的歌曲现在还派上了用场。

登台那天正式来临。

怡香楼的大厅全部换上新的纱帘,从二楼一直垂到地,如烟似雾。各色绢灯挂满大厅,每张小桌子上面铺上清雅的桌布,室内熏上淡雅的薰香。

夜晚来临,怡香楼前车水马龙,来人络绎不绝。烟萝和若梅都不免有些紧张,我安慰她们:“就当下面的都是萝卜青菜。你们只要按排练时候的水平发挥,就能把那些臭男人迷晕倒,永远也醒不过来。”她们二人相视一笑。

正式演出就要开始。大厅的灯熄灭一大半,只有几盏分布在周边,一众女子托着一些装在瓷碗里的蜡烛给每张桌子放上一个。这次瓷碗是玉德国特有的,蜡烛放在里面能透出桔黄色的光。这样整个大厅看上去象是星河一般美丽。不少人发出啧啧的赞叹。

突然黑色的舞台上出现一团银白中略带点桔黄色的光芒,象是十五的月光。一个身姿在月光中轻轻起舞,伴随着一阵阵的银铃声。她舞动到哪里,那月光就跟随到哪里。没错,这就是我创意出的“追光灯”。让嬷嬷找来一块超大的铜镜,在铜镜面前放上几个火盆,燃起熊熊大火,火光通过铜镜反射到舞台上就成了这“月光”。

音乐由缓渐急,猛然间舞台四周灯光大亮,只见一个容貌明媚的绝色女子出现在人们眼前。她皜齿朱唇,星眼晕眉。笑容如春风拂面,眼神睥睨间却有一种无视世间的傲气。她一身红裙飞舞,热情灵动,流转的眼波似乎飘向了每一个人,令每一个人心跳。最娇艳的桃花看见了她也会羞红脸。她不知疲惫地旋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就象一团火,燃烧了在场男人的心。音乐停,红裙招展,天空撒下漫天红色的纸屑和花瓣,她在翩飞的红色中,优雅地扬起裙角道个福下场。

我偷看台下的反应,不少人已经怔住半天没说话,还有的在偷偷咽口水,然后一下子都醒悟过来似的,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媚娘故作矜持地走上台说:“各位爷,刚才那是我的女儿烟萝,最擅长的乃是异邦舞蹈。下面是我的另一个女儿若梅。”

灯光又都熄灭了,台下渐渐安静下来。“追光灯”照到一个女子身上,但是她前面放下了一层纱帘,只能看见她朦胧的身姿。她的舞姿轻盈曼妙,可谓是“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她伸手折下一枝花,低头轻嗅,又持花而舞。衣裙飘飞,长发轻拂,似乎一位临波仙子正欲乘风归去——定格,整个大厅除了悠悠的音乐,没有人敢出一声大气,唯恐惊动了仙子。只有我可怜巴巴地躲在台边狂扇扇子,因为要给仙子吹风啦。

灯光明亮,仙子手拿花枝,从轻纱中走出来,原来是一位香腮莹腻、体态轻盈的女子。她神情清冷,似乎不着凡尘。只听她慢启樱唇,开口唱到:“雪入梅林 梅傲雪,风入梅林 梅耐风 韵味适雅士 折在家里奉 梅蕊 银瓶 幽香送 吐艳华堂人尽碰 身在重重荣誉中 说是诗意重 说是画意重 谁料难得百日红 一朝芬芳散 回想似一梦枯枝泣风里 空言当初勇 最羡同侪 仍耐冻 ,果实盈盈 仍耐风 爱极反变害 赞誉不永在宁愿形态不出众 。”

一曲唱完,余音袅袅。这歌感叹了身世,有怨却不哀,仍有隐隐傲气其中。台下众人一时感慨不已,不禁对这姑娘大起怜爱与敬佩之心。

媚娘适时上台,微微一福:“适才若梅唱的乃是一曲《咏梅》。感谢各位爷的抬爱,刚才有位公子特为烟萝姑娘献诗一首: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下面就让烟萝感谢这位公子,唱一曲《少女多情》。”这诗其实又是本人剽窃唐代诗人的啦,用在这里只是一个噱头。相信将来随着这诗的流传,也会伴随着人们对烟萝舞姿的赞叹。

烟萝嫣然一笑,边唱边轻舞:“万缕垂杨 柳浪莺鸣绿野上蝴蝶诉情盛放红菱 吐艳水上湖上把鸳鸯订慢诉静听 伴侣低诉互倾悦耳动听 尽数少女是柔情愿你静听欢乐声绰约丰姿相辉映共舞霓裳 美妙轻盈月下双双倩影互爱定情 结下关睢咏缘份乃三生早证。”

活泼轻快的曲调让众人不知不觉随着节奏而律动,待到歌声结束还恍然不知。仿佛都置身于春天的玉水河边,心生无限柔情蜜意。然后媚娘念了一首据说是某公子献给若梅的词:“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最后烟萝和若梅共抚一琴,唱了一曲《只有我自己》:“曾经欢天喜地 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 走过千山万水 回去却已来不及 曾经惺惺相惜 以为一生总有一知己 不争朝夕不弃不离原来只有我自己 纵然天高地厚容不下我们的距离 纵然说过我不在乎却又不肯放弃 得到一切失去一些也在所不惜 失去你却失去面对孤独的勇气 ……”

电影《天龙八部》里林青霞和巩俐两大美女抚琴而歌,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今天也如此。琴声悠扬绵绵,两位风姿绰约的女子惬意自在地边弹边歌,靥辅巧笑,神飞倾城,让人忘俗。

这一战,名动楚庆城坊间。日后还被人们赞叹议论了很久。烟萝和若梅正式成为楚庆城内最红的头牌之一。艳绝双姝,色艺双绝。

我仿佛看见,回家的日子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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