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早朝犹如之前几天一样,每一位官员到的都十分早,之后都整整齐齐地站好了队伍。www/xshuotxt/com几天前才发生过杨文渊的事情,因此这几日每个人都比以前更加的谨小慎微。

鲍公公站在景启帝的身旁,尖声说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所有官员都是一脸严肃的站着,盼着能早点下朝去,最近这段时间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还想好好的过几日安生日子。

“皇上,臣有本奏。”文朝阳大步迈了出来,双手执笏严肃地说道:“臣要揭发杨文渊狠心谋害自己即将临盆的妻子。陛下,此等丧心病狂之徒不仅谋害了他之前的发妻,如今竟然还犯下了毒害太子的罪孽,实在是应该尽早处置。”

文朝阳的话一出,满朝皆惊,原本安静的大殿内,瞬间响起了嘈杂的嗡嗡声,众臣都不敢相信地看向站在中间的文朝阳,眼中有着些微的震惊。

而端木涛更是直接盯着文朝阳看了会儿,之前就是他出来指证那根竹簪的,如今又是他指出了杨文渊的另一条罪行。

端木洵则是低垂着头,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眼神不经意地撇过了端木涛,看到他一瞬间流露出来的阴鸷,端木洵眼中的笑意就更浓了。只要端木涛乱了方寸,那么要对付他就更容易了。

芮学容安静地站在一侧,脸色没有什么变动,但是眼神却是缓缓的划过了端木洵与端木涛,最后眼中一片晦暗不明。

“安静。”鲍公公尖利的喊了一声。

百官这才纷纷安静下来,等着景启帝发话。

“文爱卿,你可有凭证,不然这可是污蔑同僚的罪证。”景启帝定定地看着眼前的文朝阳,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皇上,臣有人证可以证明。”文朝阳语气笃定地说道。

景启帝看到文朝阳坚定的眼神,沉声说道:“文爱卿,你就协助徐大人、田大人一起好好审理一下这个案子吧。朕倒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朕倒要看看这个杨文渊到底有没有犯下那么多的罪名。”

文朝阳恭敬地领了命令,而徐源与田颂对着文朝阳点头示意了一番。

景启帝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审问杨文渊的时候让德王在一旁监审吧。”再怎么说这个杨文渊如今还是淑敏的驸马,也可以算是半个皇家人,因此让德王去监审也有些必要。

德王恭敬地站了出来,接下了这个任务。

端木涛低垂着头,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可还记得当初德王为端木洵说话的场景。因此心中早已认定德王会与自己这边作对。

刚刚才在早朝的时候提出来的事情,才半日的功夫,已经传遍了坊间。

几个百姓纷纷聚在一起,眉飞色舞地说着各种小道消息。

“你们说这杨大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啊,那可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即将出生的骨肉,竟然都下得了手。”

“淑敏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杨大人当然是更想娶了,不过这下毒手谋害妻子的事情还真不是人干的出来的。”

“是啊是啊,我看这回陛下肯定是下了决心要好好查一查那个杨大人了,可惜现在淑敏大公主都已经嫁给他了。就算是现在知道所嫁非人也已经来不及了。”

“哎哎,小声点,现在这件事可还在查呢,别太早下定论了。”其中一名男子嘘声说道。

“嗨,那个文大人可是杨大人的师兄呢,听说之前感情还是不错的,而且文大人的名声我也是听说过的,那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文大人难道还会诬陷杨大人吗?”

“那也不好说啊。这杨夫人……”那人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制止了,众人一回头也发现了街上有侍卫经过,都低下头作吃饭状。

“砰……”端木沁的房中传出了一阵瓷器破碎的声响,屋内伺候的人都纷纷低头保持沉默。

“公主。现在都还没定论呢,您可别先气坏了自个儿。”玉兰在一旁劝道。

“哼,那个文朝阳还是文渊的师兄呢,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呢。”端木沁在一旁气怒难平,她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那个指证竹簪的人也是这个文朝阳,这让她的心中更是恨透了他。

“这……”玉兰低下身开始收拾起地上的狼藉。不再开口劝导,就怕不小心又惹了公主生气。要知道最近大公主的处境十分不妙,如今就连皇后娘娘都不管她了,因此玉兰的心中也是有些惴惴的。

“哼,一定是因为那个凌什么的女人,肯定是因为她是文朝阳的师妹,那个文朝阳才会恨上了文渊,这才会做出这么多事来,哼,那个女人真是死了也不让人省心。”等平缓过来后,淑敏直接踢了玉兰一脚,道:“现在还捡什么捡,赶快出府一趟,替我去看看外边情况怎么样了。”

“是是,奴婢这就去。”被踢倒在地的玉兰忙爬起来,急忙出去了。

自从出了杨文渊的事后,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谨小慎微就怕犯了错也让人给告了。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所有人都看出了京城不安定的情况,毕竟太子被害可不是一件小事,恐怕京城真的要变天了。

这日,德王乘着一顶低调华丽的轿子来到了大理寺,文朝阳和徐源田颂两人早已在门口等待迎接,三人进去后,徐源拱手请德王坐在主位。

“本王在一旁听着就好,还是徐大人主审吧。”推辞了徐源的相请,德王在一旁的副座坐了下来。

“是啊,还是有劳徐大人主审了。”田颂也在另一边的副座坐了下来。

文朝阳更是默不作声的直接在一旁坐下。

“那徐某也不推辞了。”徐源对着德王与田颂以及文朝阳拱手之后,抬脚朝着主位走去。

等几人都落座后,徐源这才说道:“德王见谅,由于这杨文渊身兼两宗案子,我们今日审理的是他谋害发妻的案子。”

德王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衙役带着杨文渊出来后,门口一大群百姓都争相瞭望,等着看这宗案子的审问情况。

“杨文渊,天辰十八年二月初八,你的原配妻子凌氏生产那日。是不是你暗中吩咐人对她下了毒手。”徐源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

杨文渊在衙役的一踢之下皱眉跪倒在地,听到徐源的提问后抬起了头镇定自若的答道:“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的妻子凌萌是我师傅的女儿,而且我也十分爱她,我对她一直以来都是以礼相待,事事顺遂,又怎么会派人害她呢?”

门口的百姓交头接耳地开始交谈起来。议论声不止。

“是啊,杨大人疼妻子是出了名的,这回是不是弄错了啊。”

“可是既然文大人在皇上面前告发了他,可能真的是有这回事吧。”

“肃静!”

等到堂内安静下来之后,徐源说道:“凌氏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琳在凌氏去世之后就到了你的身边服侍,小琳就是你买通的,让她在你夫人的饮食里下毒,导致凌氏难产。”

“大人,那小琳可是凌萌之前亲自收下的,又怎么会被我给买通了。更何况那小琳早就已经畏罪自尽了,大人又是从何处得知我曾经买通她的事情,大人,你这般说辞我可不能接受。”杨文渊一边回答着,一边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文朝阳,眼中一片冰冷。

徐源看到杨文渊这副模样,心中也不禁有些来气,冷冷地说道:“那个小琳是死了,不过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她是怎么死的。”

“大人,我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当初被揭发了以前的罪行,不堪承受所犯刑罚的罪责,就畏罪自尽了,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德王坐在一旁监审。眸光掠过杨文渊,随即心下了然,这杨文渊看来还真有可能谋害了自己的妻子,就为了娶淑敏。看到杨文渊即使被押在堂下问审,也依然风姿不减的对答如流,德王暗暗惊奇。有些感叹人真不可貌相。

坐的一旁的田颂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只是脸色不变,依然严肃地坐在上面。

而文朝阳则是双目都有些愤怒地看着杨文渊,一脸的怒气。

“来人,带人证。”看到杨文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徐源也不再废话,直接带了许嬷嬷出来。

看到被衙役带出来的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高瘦女子时,杨文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堂下何人?”看着跪在杨文渊一旁的许嬷嬷,徐源按例问道。

“回大人,民妇夫家姓许,故大家都唤我许嬷嬷。”

等门口的百姓看清许嬷嬷时,有知道的人都惊讶地低声说道:“这许嬷嬷原来没死啊。”

“许嬷嬷,天辰十八年二月初八那日,杨文渊的妻子凌氏是不是由你接生的?”

“是,在初三那会儿杨府就已经请了我过去,就怕杨夫人提前生产了。”

“那么杨文渊在那几天可有另外吩咐你什么?”徐源盯着许嬷嬷一字一句的问道。

许嬷嬷到现在还是有些惧怕的看了一眼杨文渊,随即看到坐在一侧的文朝阳后,定了定心神说道:“在杨夫人生产前一日,杨大人突然私底下吩咐过民妇,让我在杨夫人生产的时候不要顺利帮她接生,这样杨夫人就不能顺利生产,有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

众人听到许嬷嬷的话后一阵轰然,门外的百姓都开始对杨文渊指指点点,有些甚至高声说道:“太过分了,这哪里是为人夫能干出来的事情。”

杨文渊愤怒地注视着许嬷嬷,说道:“大人,她在说谎,我根本没有吩咐她这么做。”

“安静!”

等堂内安静下来后,徐源继续问许嬷嬷:“那你当时可有按杨文渊的吩咐在凌氏生产的时候故意使她难产?”

“没有,大人,那可是两条性命啊,民妇在杨大人的威逼下不得不先应和,但在杨夫人生产的时候,民妇可是努力在帮着接生,可惜……”

“可惜什么?”徐源再接再厉,刻不容缓地询查着。

“可惜杨夫人在怀孕的时候就已中毒,那应该是一种慢性有毒药物,可以导致产妇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且更糟糕的是在生产的前一刻,杨夫人还中了一种更加致命的毒,不仅使杨夫人难产,而且还导致了杨夫人自己也死于非命。”许嬷嬷想起那时候的事情还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这……这杨夫人死的也太惨了。”门外的百姓听到这里,都不禁有点可怜起那个杨夫人。

“杨文渊,你还不承认是你毒害了你的妻子吗?”文朝阳激动地站了起来,怒目瞪着杨文渊,即使早已知道真相,但是听到这个过程,他依然悲痛难当,那么可爱娇俏的小师妹竟然就这么让人害死了,害死她的居然还是她自己的夫君。

“大人,她在说谎,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词,请问大人要让我如何说,我根本没有吩咐她让我的妻子难产,更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我妻子中毒的事情。”杨文渊依然镇定地解答着,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如果文朝阳只有这么一个人证而没有其他的话,根本就不能构成他的罪状。

“大人,民妇没有说谎,当初杨大人就是这么吩咐我的,而且在杨夫人死后,杨大人还不放心,派了人故意推我下水,就是为了要封我的口啊!”许嬷嬷在一旁哭道,想起自己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脱了,如今还是被卷入了这件事。

“哼,杨文渊,当初你要不是担心许嬷嬷会泄露消息,又怎么会派人去杀她呢?如今,你还有何话要说。”文朝阳怒瞪着杨文渊,眼中更是恨意难当。

“文大人,我没做过的事你要我怎么承认呢,难道大人想屈打成招吗?”

“你……”文朝阳没想到事到如今这杨文渊还如此强硬。

“肃静。”徐源拍了一下惊堂木,随即又对着一旁的衙役说道:“带另一人证。”

杨文渊微微有些震惊的看了徐源一眼,就连文朝阳也有些惊讶地看向了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