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东侧有家“黑玫瑰茶楼”,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谁开的了,也是黑玫瑰靠山硬,不然这茶楼根本开不起来,开起来了生意也很惨淡。

这个年代的红山茶馆,大部分只接待贵族、官员和喇嘛,底层人士和女人是不允许进茶楼的。

“两杯甜茶,谢谢。”

黑玫瑰无精打采的坐在柜台后,托着下巴发呆,听到客人说话,下意识喊道:“罗桑,两杯甜茶……咦,你们是外地来的?”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沙尘、任婷婷,沙尘一身白袍,腰系黑带,身姿挺拔,卓尔不群。

任婷婷还是淡蓝色窄腰短袄,淡蓝色长裤,曲线动人,皮肤白皙,俏脸精致如天使,黑玫瑰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黑玫瑰狐疑的问道。

“玫瑰姑娘,我是任婷婷,24年到甘田镇请毛道长帮忙抓僵尸,那时候你也在场。”任婷婷笑道。

“任小姐,哎呀,肥羊……不,贵客,快坐,快坐,罗桑,两杯甜茶听到没有啊。”黑玫瑰大喜,招呼二人坐下,自己也顺势坐下了。

“这位是?”

“他是我丈夫,你叫他阿尘就好了,玫瑰姑娘,你这茶馆的生意好像不怎么好哦。”

黑玫瑰长叹,压低声音说:“这地方思想太落后了,看不起女人,有些人看到老板是女的就走了,要不是灵教每月都给我钱,茶馆早就关了,唉,都怪毛小方那个小胡子。”

“这跟师父有什么关系?”沙尘好笑的问道。

“怎么不怪他,本姑娘想委身于他,他竟然拒绝了,他拒绝了,我哪还有脸留在甘田镇啊。想当年本姑娘纵横五省……咳咳,不对,是行走天下,追我的人从红山排到广州。”黑玫瑰神采飞扬的说道。

沙尘、任婷婷笑而不语。

“等等,你刚刚叫小胡子师父?”黑玫瑰反应过来,紧紧盯着沙尘,“小胡子是不是觉得没有了我,他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让你来叫我回去?他想都别想,没有八抬大轿,家财万贯,别想本姑娘嫁给他。”

沙尘一脸黑线,这女人的脑回路真是奇葩,真敢想,毛小方一生言而有信,他说不谈儿女私情,就会一辈子单身。

说到做到。

“玫瑰姑娘,现在还是白天。”沙尘提醒道。

“什么意思?”

“别做白日梦。”

“啪。”黑玫瑰猛地一拍桌子,恶狠狠的瞪着沙尘,“小胡子不是让你来请我回去的,那你来干嘛,出去,我不做你的生意,王八蛋,小胡子一家都是王八蛋。”

“玫瑰姑娘,嘴上留点口德。”沙尘淡淡的说道。

“本姑娘就这样……”

“甜茶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沙尘、任婷婷看过去,只见罗桑端着两杯甜茶过来,并将甜茶放在沙尘、任婷婷面前,也不去看二人,转身就走。

“站住。”

黑玫瑰凶巴巴的斥道:“你刚刚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送甜茶过来?”

“我已经很快了……”

“还敢顶嘴,晚上晚饭不要吃了,本姑娘茶馆都快倒闭了,养不起闲人。”

“住口。”

沙尘低沉的声音传来,黑玫瑰愤怒的看过去,只听“咔嚓”一声,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你打烂了我的桌子,赔钱。”黑玫瑰喝道。

沙尘看了她一眼,黑玫瑰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整个人软靠在柜台上。

“好啊,敢在本姑娘茶馆里撒野,虾米,虾米,你快来啊,我要被人打死了。”

“瑰姐,我来了……瑰姐,你怎么了?”说曹操曹操到,虾米带着个五十多岁的灵士走进来,眼神像鹰隼一样看着沙尘。

沙尘记得他,上一世他盗万宝楼天材地宝,被此人追杀,乃是一位半步出窍的强者。

“虾米,他打烂我的桌子不赔钱,还打了我,你要替我报仇啊。”黑玫瑰挤出两滴眼泪,一边抹一边控诉沙尘的罪行。

虾米可不是好糊弄的,翻了翻白眼,没有戳穿黑玫瑰的谎言,黑玫瑰从小把他养大,二人之间的感情很深。

“这位先生,瑰姐做生意也不容易,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道歉,但你打烂桌子,惊吓瑰姐也应该表示一下吧。”虾米笑着说,小鬼当了一段时间的灵主倒是沉稳了很多。

“我为什么打烂桌子,为什么惊吓她,她心里没点数吗?要你给她强出头?”沙尘不屑说道。

“放肆!”中年灵士普布怒斥道。

“滚。”

沙尘怒吼,声音若雷霆滚滚而出,茶馆都微微颤动了一下,普布脸色涨红,“蹬蹬蹬”退了出去,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普布!”虾米惊呼,黑玫瑰眼中也浮现一抹惊惧,敬畏的看向沙尘。

“灵主,我没事。”

普布走进来,向着沙尘竖掌,“这位道友,你当真要在红山下闹事。”

“尘哥!”任婷婷拉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沙尘深吸口气,拉起罗桑的手,发现她手上全是细碎的伤痕,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接你的,我以为她会照顾好你,让你无忧无虑的长大,没想到……”

“罗桑,跟我走。”

罗桑呆呆的看着沙尘,心里没由来升起一丝亲切,犹豫着说道:“瑰姐对我挺好的,没有她我可能早就饿死了,我没有父母……”

“以后就有了,桑桑。”任婷婷抚摸着罗桑的小脑袋,“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好吗?”

罗桑看着任婷婷,眼睛里忍不住流出眼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眼前的两个人她已经认识好久了一样。

“嗯嗯。”罗桑重重点头。

“我要带罗桑走,谁反对?”沙尘扫视全场,虾米欲言又止,但被普布拉住。

“很好。”

一挥衣袖,桌上多出很多钱,“这是我打烂桌子,和你这段时间抚养罗桑的酬劳,想必是足够了。”

黑玫瑰看了看桌上的钱,又看了看罗桑,失落道:“走,都带走,反正我也没人要了。”

“瑰姐。”

“走啊,全都走。”

“婷婷,罗桑,我们走。”沙尘、任婷婷拉着罗桑走出茶馆,罗桑转身从黑玫瑰鞠躬,“谢谢你的照顾,瑰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