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阁,就鸿雁阁,她让泓炎取名,本也就是给鸿雁台阶下,而给自己一个台阶上而已。

气了一晚上,实在觉得没必要,因为她想,她永远也不会面对和皇上对立,让泓炎二选一的时刻。

因为她的父亲,命数都在皇上手中。

她有她要保护的,便也有她不得不妥协的。

“那就鸿雁阁。”

泓炎一喜:“那你说话算话,原谅我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枫红鸾在气哪门子,但是不管枫红鸾气的哪门子,他要的结果只有一个:重归于好。

枫红鸾不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他明白,她肯这么瞪他,就是默认了。

迫不及待的,拉着她的手往里走:“我即刻写下这三个字,让人送去雕刻新牌匾。”

走了不到两步,却听枫红鸾在身后嫌弃道:“你的字,我看不上,六儿,去请黄定德过来,既要换牌匾,就要换给有新意的,我要黄定德给我画着三个字。”

六儿为难的看了一眼泓炎,却听泓炎道:“还不快去请,不见王妃开尊口了吗?”

六儿忙嘻嘻笑着应,对枫红鸾一脸狗腿子模样,平素里在泓炎面前,也不见他这的。

看来,在晋王府,枫红鸾的威信,已经远远超过了泓炎。

杨芸初来乍到,早上经历了那一幕,这会儿又看到这一幕,脸上展了一抹暖暖的笑意,她很庆幸,自己能够伺候到这么有人情味的主子。

换牌匾,是心血**,可是请黄定德过来一趟,可不是心血**了。

袖袋里藏着一封信,那上面,可是寄托了沁阳公主全部的相思啊。

她出门不便,大张旗鼓的去书画摊总也不好,正好借着牌匾之事,请那黄定德过来一趟,早日完成沁阳公主的嘱托,也可以让沁阳公主稍等一日。

那种望穿秋水不得见的滋味,她在被父亲软禁的时候可是尝过,一点都不好受。

看着身边的男人,怎忍心,真的气他很久。

他的脾性,旁人不知道,她还会不知道,对于爱的人,他的无条件妥协和信任,不光是对皇上,对她又何尝不是?

她是不舍得气他很久的。

*

屋内,一切陈设未变,和她上次离开时候一模一样。

桌子上,放着一个陶瓷娃娃,看到那娃娃,她不禁红了眼眶。

这陶瓷娃娃,留香最是喜欢,她生辰的时候,留香送给了她,留香说这是个祈福娃娃,拥有者,便可以一生平安。

出嫁那天,她忘记了带走,看着娃娃安安静静的站在梳妆台上,她不可避免的,自然又想到了留香。

“我甚至让父亲出动兵力去找了,为什么还找不到留香?”

心底伤感,她和留香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到底留香去了哪里。

夏蓉灵那天晚上狼狈逃走,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带着留香一起逃跑。

而且夏蓉灵的目的,分明是让她痛楚到五脏剧烈,感受那种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剧痛,按理如果杀死了留香,肯定会把留香留下。

如果留香没死被夏蓉灵劫持走了,那夏蓉灵肯定会以留香相挟,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想到留香,那个自由一起长大机灵忠诚的丫头,她不禁红了眼眶。

泓炎知道她思念留香,心头难过,上前轻轻拥住了她的肩膀:“留香会没事,城门口,已经让人严加查看,就算是的一个草垛,都有卫兵拆散开来看,依我所见,留香应该还在京城,你放心,她肯定没事。”

枫红鸾也想放心,但是久未见人,加上留香之前那个梦靥,她心底自然难安。

手里拿着娃娃,她满目伤怀,看的入神,忽听杨芸道:“小姐,外头好像有个丫鬟。”

缓过神来,看了一眼,是月香,枫红鸾早知道月香被何吉祥收买了,原先故意把月香安排在蓝叔那里学习管家,就是想要蓝叔就近的监视月香的一举一动。

这月余下来,蓝叔汇报,月香也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一朝被出卖过,月香这个人,就已经被她从心里打入了死牢,更何况,如今收买过她的主子,也在枫府中,保不齐是何吉祥派来的,要对她不利。

何吉祥千方百计想要回枫府,不就是想要报仇。

枫红鸾扫了一眼,淡漠开口:“回了她的,我不想见。”

泓炎看了外头一眼:“那不是月香?”

枫红鸾冷笑一声:“那不是月香。”

泓炎一怔,旋即了然:“杨芸,出去打发了她走,就说王妃要休息,任何人都不见。”

“是,王爷。”

杨芸带上门出去,泓炎伸手握住了枫红鸾的手:“上次回府,把月香留下,是不是月香对你做了什么?”

对泓炎隐瞒的也够多的,不过关于月香,她还是想给泓炎一个交代。

“她是何吉祥的人。”

泓炎眉心一紧:“她不是你的陪嫁丫鬟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

泓炎浓眉紧锁:“何吉祥,一直对你心怀不轨?”

“你不是见识过,危难当前,她可以把我推出去做盾牌。”她说的,是去年凌母寿辰,回来路上遭遇“**贼”花非花的旧事。

闻言,泓炎颇为担忧:“何吉祥这个人我接触不多,但是也知道她远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善良,如果你说她居然买通你身边的丫头,那会不会这次回来……”

泓炎似乎有些担心。

枫红鸾握住了他的手:“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我想要回府,也正是想知道,何吉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想要害我,痴心妄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