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怀王提点。”她说的有口无心,“可以放我走了吗?”

“可以,最后说一句。”

枫红鸾背对着他,似乎连看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只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淡淡温柔的声音:“瘦了许多,回去好生补养。”

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不过枫红鸾也没有多感动,不冷不热的说了句“多谢关心”,大步出去。

*

枫红鸾一走,屋子屏风之后,闪出了一个人影,看着枫红鸾消失的背影,冷声道:“盯着她,不要让她坏事了。”

“放心,我相信她,答应的事情,她不会反悔,就像和老五的婚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放的了老五。”

“等到他答应娶夏蓉灵为妃,我自然会放了他。”

“呵!”怀王无奈一笑,看着枫红鸾消失方向,“你该知道老五脾气,何苦为难他。”

“不是为难,他心里应该清楚,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那枫红鸾嗯?”

“若是曼曼同意,就让他给你做侧妃。”

“你就不怕老五和你我反目成仇?”

“我只怕你为伊消得人憔悴。”

怀王一顿,面上,泛了一层淡淡涩然,摇头道:“我只想远光,不想亵玩。”

“呵呵,这个女人,到底好在何处,尽然让我两个兄弟,一个非卿不娶,一个为尔憔悴,改日,朕倒是也想知道知道。”

“皇兄,你……”

……

*

这日一早起来,董氏只觉得心绪不宁的,去了何吉祥的双飞阁,何吉祥正在绣花,绣的花样子,是一只上山猛虎,如今已经绣制了整个的身子,栩栩如生,金黄黑色丝线参杂,几百年是一条细致的虎纹,都好似剥了虎皮粘贴上去似的。

董氏的到来,让何吉祥暂歇了手里的女工针黹,忙起身从丽香手中,接过了董氏的手,温柔道:“母亲,正好我给爹爹绣了一个虎纹钱袋,母亲看看,样子可好?”

枫红鸾已经失踪了七日了,杳无音讯,枫城茶不思,饭不想,日以继夜带着军队搜寻,终于体力不支,这几天卧病在床,浑浑噩噩的,口中念叨着枫红鸾的名字,每次何吉祥去看望他,他总是把何吉祥错认成枫红鸾,待看清楚是何吉祥后,又一副冰冷脸孔,理会也不愿意理会。

反观何吉祥,却是孜孜不倦,一日三餐,亲自喂送,枫城如何冷言冷语冷面孔,她也甘之如饴,从无怨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之久,枫城依旧对何吉祥依旧董氏是老态度,但是何吉祥对枫城,是越发的体恤,那天就听洛河无意间说了一句枫城的钱包破了,她就不眠不休的选材,选花样,挑灯夜战,日以继夜的给枫城缝制一个新钱袋。

所有人都把何吉祥的孝顺看在眼中,何吉祥也相信,只要枫红鸾一日未归,终有一天,枫城会渐渐的绝望,然后把对枫红鸾所有的爱,都转移到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身上。

董氏也明白何吉祥用心,接过钱包一看,赞道:“确实不错,手工精巧,你爹爹最是喜欢老虎了,你绣制的这个钱袋,他肯定喜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长此以往,就算你爹爹心里对我们还有嫌隙,终有一日,也会拨开乌云见天明的。”

“嗯,娘亲说的对。”何吉祥笑道,“过两日,我就让将妈妈把我儿时的如意锁,容易金环去卖掉,把那只翡翠手镯买回来,我日日戴着,然后多和爹爹说些小时候的事情,他总会想起母亲和我的好。”

“吉祥,其实娘过来,是因为今日心神一直不宁,不如,你陪娘上太观寺去上上香,可好?”

“娘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这几天你爹爹对我的态度太过冷漠,我心里不好受,这么多年,虽然他对我比不上对你大娘,但是却也一直以礼相待,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今他对我冷漠如霜,我终日的热脸贴了冷屁股,我也不好受。”

何吉祥颇为心疼:“娘,既如此,那我让兰香吩咐厨房准备几个素菜,我们一起上山拜拜佛。”

董氏微微一笑:“现在就去安排,刚好午后天气暖和些,出门也方便,丽香,我午膳就在这里吃了,你去屋子里,给我取一件大氅,还有那双鹿皮靴子,对了,记得那些碎银钱,捐点功德。”

“是,夫人。”

这厢,母女两人安排着上山拜神的事情,那厢,枫红鸾在回京城的马车上,阅读老妪在她临行之前给她的书信。

书信上写,希望她信守承诺,不然定然搅的枫府不得安宁。

书信上也写,不会伤害那些女子,叫她不要担心,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要再多管闲事,答应她的不会再掳掠女子的事,也会做到。

书信最后,格格不入的写了一句,让她多吃一些,养胖一点。

看完后,她就把书信给撕碎丢弃到了路边。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如何的不甘心,她也会信守承诺,不再插手此事,因为人贵在自量力,她知道自己的分量完全不能与怀王口中的“那个人”对抗,如果强行对抗的结果,不是两败俱伤,就是牵连了枫府。

那个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想必是个厉害角色,她犹然记得当初老妪说了,让人查清楚她的身份,如果是官家女子,直接杀了,敢这样放肆妄为,残杀官家女子的人,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胆识过人,也要有超强的瞒天过海的能力。

如果枫红鸾猜的没错,“那个人”必定是个官儿,而且这个官儿,必定还不是一个小官,而是一个在朝中有些权势,和怀王结交,并且能够控制衙门查案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