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显然没有见过这样生气的爹爹,何吉祥害怕的泪眼婆娑,几乎被吓的,都要承认了,却被董氏一把拉住:“老爷,我会给你个交代,我没有变卖任何东西,老爷若是不信,可以派管家清点检查,我买衣裳首饰的钱,都是典当了我以前用旧了的金银首饰。”

董氏以为枫城的智商,这样说他必定会相信,不了枫城似乎已不是以前那个她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枫城,对她,早已不再信任一般:“好,既然如此,你就把你典当了什么,买了什么,一件件的写清楚,我去当铺查,我说过,钱没有什么,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欺骗我。”

董氏大惊,故作镇定:“是,老爷。”

枫红鸾在一边,心底暗嘲,她倒是要看看董氏,如何自圆其说,如今最好的法子,怕就是典当了所有的首饰,去陈老板那买回那只翡翠镯子,董氏应该是个明白人,知道这只镯子,在他父亲心目中何等地位。

这只镯子,就代表了韩氏的大方,代表了韩氏接受她们母女两人,枫城当时多么感激,感激韩氏的大度,这只镯子,在枫城心中,是韩氏人品和胸怀的象征,对于整个枫府来说,都意义非凡。

枫红鸾看着父亲拂袖离去的背影,有些尴尬的看着董氏:“二,二娘,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爹爹说姐姐没有新衣服,我就有什么说什么,我都不知道爹爹会生气,二娘,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罢了,别说了!”董氏恐怕到现在位置,都不知道枫红鸾是故意的,因为从始至终,枫红鸾的表情和语气,太过纯真和无辜,加上她从小愚钝,说话不经过脑子,所以董氏以为,自己载在让枫红鸾看到了将妈妈,而不是载在枫红鸾的刻意之中。

枫红鸾显的有些害怕的样子:“二娘,你是不是讨厌红鸾了。”

董氏如今,还不敢和枫红鸾撕破脸皮:“没有,好了,快子时了,你们都各自回房间去守岁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二娘,我走了。”

“娘……”

“你也出去,一切,娘自然会给你爹爹一个交代的。”

和何吉祥一道出来,外面,飘着纷飞的大学,院子里的梅花树上,已分不清楚是白梅还是红梅,只见一团雪白中,隐约的两点红,枫红鸾心情甚是逾越,看那红点,便是喜庆的色彩,而对于何吉祥来说,那红点,尽是说不出的刺眼。

“红鸾!”

两人在雪地里,静静的走,兰香和留香提着灯笼在后面随着。

何吉祥忽然喊了枫红鸾一声。

枫红鸾“怯懦懦”的应:“姐姐!”

“红鸾,海老板还和你说了什么?”

枫红鸾一怔。

何吉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那好,枫红鸾便来个假作好人,让何吉祥消散心头的怀疑。

“其实,我知道二娘的钱是哪里来的!”

“你知道?”何吉祥显然十分吃惊,下意识的窝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那你刚才,为何不告诉爹爹。”

“姐姐,我要是告诉爹爹,爹爹会打死你的。”

何吉祥一顿,难道是自己误会这丫头了,她说那些话,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是,无论如何,刚才枫红鸾早不说新衣服,晚不说新衣服,偏要在她母亲装贤惠,就要得手的时候说起新衣服的事情。

她且试探:“你既然知道我卖了桌子,难道你不恨我,那是大娘给我的唯一礼物。”

“其实!”枫红鸾低头,做了一副沉重的样子,“我知道,若不是有困难,姐姐是绝对不会卖掉那个镯子的,但是姐姐放心,我不会同爹爹提起半个字。”

“红鸾,爹爹现在似乎很生我和我娘的气。”她继续试探。

“姐姐放心,爹爹上次更生气,后来也好了。红鸾真的没想过要给姐姐和二娘添麻烦,很多事情,红鸾都烂在肚子里,刚才就是听姐姐瘦没新衣服,我就突然好奇二娘为什么不给姐姐做衣裳,再说姐姐原先就有两身崭新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爹爹要这样生气,说二娘和姐姐骗钱,我不相信的,二娘和姐姐怎么会骗钱呢,再说又不是姐姐和二娘开口,说要爹爹拨银子给你们买衣服的,是爹爹自己开口的,真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生气。”

看着低着头,满脸苦恼疑惑的枫红鸾。

何吉祥对她的戒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这蠢货根本没有看懂,她和她母亲故意着旧衣戴旧首饰的目的。

既然看不懂这个目的,没明白“为什么是骗钱”,那她应该真的只是说话没有经过大脑而已,这个蠢货,尽然在这种时候坏事儿,如今,不禁母亲在爹爹面前抬不起头来,连她,同谋之罪,在爹爹心里,也会失了分量。

而且,眼下最重要的是,那个翡翠镯子,怎么办?

母亲说会想法子,大概是筹钱把镯子买回来,其他东西典当了都没有关系,就这个翡翠镯子,是一定不可不见的。

当时也真是糊涂了,如今惹下这么一个大麻烦。

何吉祥,心烦意乱。

枫红鸾,享受着何吉祥的心烦意乱。

*

大年初一,照惯例,枫城是要进宫去的,这天,宫里要举行一个盛大开年典礼,庆祝新的一年物阜民丰,开年大典由皇上主持,文武百官祝祷,所有的皇子皇嗣,都要出席,盛况隆重。

一早上,枫城就官服加身,顶戴官帽,和洛河进宫去。

昨天晚上守岁,早上起床,不免有些困乏,枫红鸾小眯到快中午十分,留香进来伺候洗漱:“小姐,新年第一天,可不能就这样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