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

“放心,可能只是哪个丫头给你恶作剧呢,你回去,关好房门。”

枫红鸾说完,不等留香劝阻,匆匆往留香所说的方向去。

那里,是一条冗长的甬道,甬道左边是一拍废置了的房间,右边是一个锦鲤池,那个人如果没有躲进房间,没有跳入锦鲤池,应该就在这道儿上,能够追上。

枫红鸾匆匆追去,只是到了甬道尽头,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人。

狐疑转回头,她一路往回走,走到半道儿,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蹲身,捡起来一看,是一枚金簪,有几分眼熟。

拿着簪子回房,留香正全身警惕的用水盆做武器防卫着,见到枫红鸾安然无恙的回来,她哇一下哭着就扑入了枫红鸾怀中。

枫红鸾忙安慰:“傻丫头,哭什么,没事,估计只是哪个丫鬟。”

“小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这个凌府,府邸偌大,人没几个,总是阴气森森的,白日里行走间,都让人几分毛骨悚然的。”

枫红鸾拍拍留香肩膀:“放心,再过两三日吧,皇上不是说了,腊月二十七就会放出凌澈,到时候就算爹爹的没能劝说皇上提前放了凌澈,凌澈也会出来。”

“那还有六日呢!”

留香显的有些丧气。

枫红鸾轻笑着安慰:“六日,弹指间,你若是觉得终日闷着,那明天我们就再到街上去走一圈儿。”

“走归走,小姐可别再这么晚回来了,若不是凌府人少,我们哪里这么容易就能混进来的。”

“呵,知道了!”

留香不敢一人回去睡觉,枫红鸾就让她在房间软榻上安枕,待得留香入睡后,枫红鸾重新掌了油灯,从袖袋里掏出那枚金簪,很是普通的样式,颜色看着有些暗沉,外面包的金皮也有些许地方掉色,露出路面的银色来。

应当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会佩戴这个的到底是谁?

为何尽然有几分熟悉的感觉,这簪子,看着已经有些年岁了,到底,是谁的?

她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便只把簪子放到衣柜里,许哪天就会记起来。

回床,安睡,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想到自己疯狂了一把,和一个陌生人上山找虫,回家偷药,救了人一命,被晋王冷喝了一顿,给晋王跳了个舞……

呵,倒是挺有滋味,至少比寻常日子的无聊要好多了。

不过,想到晋王此人会出现在步步,她心里就几分不痛快,端着这几分不痛快,睡意来袭,她也渐渐入眠了。

次日醒来,留香早已起床,正在布置饭菜,见到枫红鸾醒来,忙上前伺候:“小姐你醒了。”

昨日发生的事情,留香似乎已经平静了一些。

枫红鸾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早也醒来了,瞧见灰沉沉的,还以为天没凉透,就又多眯了会儿。”

“今日许要下雪,早上飘了几颗雪子。”

“又要下雪,留香,洗漱更衣,一会儿去凌伯母房间里请个安,我就带你出去。”

“小姐,今日下雪,你要不要穿的艳丽一些?”

“不必,上街,无需太过招摇,就拿那海蓝色的袄子,再给我的准备那件白色狐狸毛边儿的大氅,鞋子,穿去年爹爹送我的那双宝蓝色棉布段子鞋,那鞋子鞋底厚,不会渗雪。”

“小姐,哪里有带这么多衣衫过来,袄子倒是在,大氅和鞋子,在家里。”

枫红鸾脸上似有几分失望:“罢了,那就随意取几件素雅的衣服来穿。”

“是,小姐。”

浓妆罢,用了早膳,枫红鸾便同留香去的凌夫人房里问安。

一进去,就听见凌母正在发脾气:“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一个个没用的家伙。”

枫红鸾站在门口,看到一个婆子和红儿两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红儿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看到枫红鸾,两人忍者眼泪,向她请了安。

枫红鸾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让两人退下,径自入了房间,房间里,汤药撒了一地,枫母正在气头上,脸色一片通红。

“伯母,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你生气?”

凌母见枫红鸾,眼泪一下夺眶而出:“这日子,是过的越来越不顺心了,红鸾,也只有你,愿意陪在伯母身边了。”

枫红鸾忙安抚:“伯母,有何难处,你只管说。”

“哎,昨日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了澈儿被送上了断头铡,醒来后,我心焦难安,总觉得澈儿似乎要遭遇劫难,就让人去银钱疏通,安排我见澈儿一面,不料,这些没用的家伙,钱财送了不少,却都白白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图了我这孤老婆子的钱,还好意思心安理得的来和我说,澈儿反正六日后就会被放,让我稍安勿躁。”

原来,如此。

不过,不早不晚,非要枫红鸾进来的时候演这出息,地上的汤药,连热气劲儿都没了,可见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枫红鸾进来这一刻砸掉,因为等的时间久了,汤药全部都变凉了。

凌母如此用心良苦,无非是想让枫红鸾体恤她一片做母亲的心,帮忙让她进去看看凌澈。

枫红鸾清楚凌母的意思,这次,她是真愿意成全她母亲的一片苦心。

大概,凌澈还不知道,他的毒誓已经应验了第一个,那就让他亲眼看看,他母亲瘸腿的模样儿,让他知道,人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