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夜寂静(2)

一时只觉又好笑又好气,堂堂大齐国的宫狱就是这个样子?“话虽是如此,可这样子终归是要做的,不若如果叫外人知道了,公公与众位大人不都是难逃处罚吗!”我温言劝他。

尚谦蹙眉思索了一番,唤了个狱卒近前:“你来审理此案。”简简单单几个字说完,便命人搬来一把椅子自己坐下不再说话。

那狱卒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嘻笑着推辞道:“公公啊,不是小的胡言乱语,这案子咱就算是审又能审出些什么东西?还不是白费力气?以小的看呐,就算了吧,乐得清闲不是!”

“放屁!”尚谦把眼睛一瞪,厉声喝道:“怎么着,你小子翅膀长硬了胆子也大了哈!竟敢违抗皇上圣旨和二总管我的派遣!”将椅子扶手重重一拍:“还不快审!”

“好好好,我审还不行吗!”小小一狱卒哪里敢违拗尚谦这样位高权重的大太监,马上满口应承下来,自己搬了把椅子放在我的牢门口,一屁股坐下去道:“开审开审,这就开始审!公公您放心就是啦!”

我不禁诧异:“就在这儿审么?”

“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啊?”他将手一摆:“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干嘛那么较真呢!能应付过去的尽量应付着就是了!”又笑道:“姑娘也坐吧!”

虽是觉着不妥,我却也没有笨到自讨苦吃的地步,于是依言在石**坐了。狱卒散漫的声音缓缓漫过每一寸空气慢慢飘来:“姑娘昨晚是何时前往太宁祠堂的啊?”

稍一回想道:“大约是在戊时吧。”

“那么姑娘是只身一人前往还是与别人一起去的?”

未及我答话,尚谦不耐烦的拍了一下苍蝇:“真真是废话!谕人若是与别人一起前往祠堂,此时狱中就不会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当然是只身前往了!”向我略略抬起头问:“是吧谕人。”待我点头表示他说的不错,他的目光便再次变得漫无目的。

那狱卒翻了翻眼皮低声嘟囔道:“问什么不都是废话!”无奈的又接着问:“下面审意图,姑娘去太宁祠堂是想做什么?”

我自然不能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透露给外人,便只道:“我是去拜祭纯御皇后娘娘,也是为自己祈福。”心想着只要是个人便明白我为何要祈福,毋庸置疑,他们不会再继续追问这一项。

不想那狱卒不但不出我所料不再追问意图,竟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什么也不说了,起身一边向狱卒们办公用的桌子走去一边道:“审完了,没我什么事了。”在桌上铺开一张纸,提笔边写边念:“据御女制谕人柔儿口供,丰田八年十一月九晚戊时,柔谕人为拜祭先皇后只身前往太宁祠堂,并无其它特殊恶性原因。”写毕将纸一抖、吹一吹送到尚谦面前:“公公,审完了,这是口供,您收好!”

尚谦嗯了一声看也不看便将那“口供”叠好塞进袖中,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袍子,笑向我道:“谕人,怎么样,这样子已经做完了,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觉了?”

“公公别急呀!”我笑道:“既然是口供怎能不签字画押呢!”

“干嘛非得把简单事情搞得这么麻烦呢!”他有些不耐烦地挥手命狱卒取笔墨来,从袖中将那“口供”取出:“说句老实话,我在宫里呆了大半辈子,却从未见过有像谕人这样奇怪的人!”

我浅笑着接过饱蘸墨汁的毛笔在供词的末端签上“柔儿”二字,道:“我也知道自己是没事找事,可是我这样做也是为公公与诸位大人着想啊!”

尚谦看着那“柔儿”二字,啧啧称赞道:“谕人的字当真是漂亮呢!我无论怎么练都赶不上谕人一成的笔力呀!”

我正要说“公公过谦”,只见一个狱卒来报道:“禀二总管,舒妃娘娘派人前来看视柔谕人。”尚谦问得是舒妃派人前来哪里敢怠慢一分半毫,一叠声地叫着:“还不快请进来?”又要亲自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