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乳猪*自制果茶

在外面忙活了一天, 太阳快落山时,两人提着收获满满的食物回家。

刚到门口冷默就察觉到不对劲。

菜地上有遗留的大猫爪印。

大猫来过了?

他蹲下身拈起一些土壤摩挲。

还有一些小的脚印,应当是那只幼崽。

顾柏山也面色凝重, “哥哥, 我们要不查看一下食物储备吧。”

“嗯。”冷默起身走向对面那两棵大树。

此时树干上已留下了深深的抓痕。顾柏山一看到立刻就说:“肯定是我上次遇到的那只。它是只母豹子, 性子很烈。”

冷默把绳子掉下来打开木箱查看,幸好里面的东西没有被动过。但他并没有因此松口气,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大猫的嗅觉灵敏,肯定闻到了这里有食物。

换言之,他们被大猫盯上了。

顾柏山捡了一些干柴, 弯腰用镁棒一擦,火焰就簇然而起。

外头冷风呼啸。他摸了摸冰凉的手指,“哥哥, 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很冷。”

“快到深秋了。”冷默说。

北极的秋天短,冬天却无比漫长。

趁夜色还未完全降临, 冷默低头忙碌起来。

身处荒野, 每日都在为一日三餐奔波。而烹饪到吃饭这也是他最享受的一个过程。

他先处理了那只豪猪,用砍刀剁掉背脊锋利的刺, 分离肉质和内脏。

因为之前打到过一只生病的猎物,他现在还会尤为注重观察捕到动物的生理健康。

这头豪猪看起来年纪不大, 身体健康。

冷默把它串在一根粗.硬的树枝上放在火上烘烤。

猪油滋啦滋啦地冒出, 格外诱人。

除此之外,冷默还准备了两只洗净的空竹筒, 用来制作果茶。

先前他在森林里发现了几小撮野生茶叶, 这在北极中显得尤其珍贵。

他早早地用煮熟的凉白开冷泡出一泡浓黄的茶汤, 白桦树汁液, 此刻再加进捣碎的浆果, 和一根热焰融化的棒棒糖搅拌。

“你尝尝。”他把竹筒递给顾柏山。

顾柏山接连喝了几大口,眼里闪过餍足:“好喝!”

是完完全全属于大自然的纯正味道。

冷默并不是一个太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时,也就每天定时煮些吃的,不会去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所以他也是第一次喝这款自制果茶,尝了一下感觉确实不错。刚好搭配烤肉,很解腻。

不多时,晚餐就煮好了。

除了香喷喷的烤乳猪,一盘树叶包裹的现切生鱼片,煮熟的北极甜虾……搭配一些闷苔藓作主食。

顾柏山边吃边夸道:“哥哥你的手艺真好。”

他说的是真话。这一周多,他每天风餐露宿,偶尔才能尝一两口热乎的。

冷默为他准备的饭菜不仅可口,调味香料也相较更鲜美。

冷默剥掉虾壳,将虾肉放到顾柏山碗里:“多吃点。”

“嗯。”

这一顿顾柏山吃得很饱。来参加真实版荒野求生,他做好了忍受饥饿的准备,没想到在这里似乎还要变胖。

吃完,冷默收拾了一下残羹就让他先去洞穴里的睡袋躺着了。

帐篷这时也派上了用场。他们挤在帐篷里,双层保暖给居住体验增添了几分舒适度。

顾柏山看了眼手表。

现在其实才八点多。

冷默坐在他对面,膝盖上盖着一件厚防风外套,正在埋头削竹筒。

帐篷外点着火把,火光摇曳,将氛围勾勒得尤为旖旎暧.昧。

“困了就睡觉吧。”冷默头也不抬道。

顾柏山:“睡不着。”

冷默动作微顿。

直到顾柏山离开睡袋靠过来,头枕着他的大腿,他说:“你不冷?”

“你身边比较热。”顾柏山侧着,呼吸隔着衣料喷薄在他的大腿内侧:“哥哥就像一个移动暖炉。”

昏暗的光线下,冷默微微低下头,看到了浓密的眼睫毛和近在迟尺的两片粉瑰色嘴唇。顾柏山的嘴唇很薄,唇色也很淡,唇珠凸起,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干燥起的皮。

脱离了电影大荧幕光彩照人、无可挑剔的精致,这种身体小细节反而让顾柏山显得更有人儿气。

冷默手指抚上他的唇瓣……

冰凉指尖的触碰让顾柏山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了两下,茶棕色琉璃似的眼瞳流连地咬着冷默,似乎一种不言而喻的邀请。

他以为冷默终于要对自己干什么了。心脏霎时砰砰砰跳起来,期待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未知忐忑。

摄像机关了。他上午也刚洗过澡…但在外奔波一天肯定又出了不少汗……

但冷默只是揪掉了他唇瓣上那一小块死皮。

很轻柔地,就像一个吻。

顾柏山倏地抓住冷默的手腕,力道很大。

他另一只手去解开衣领纽扣,嗓音低醇:“哥哥,我爱你。”

冷默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出他们在海底热烈的深吻。

手指间来回拨碾着那块唇皮。

“我也爱你。”他说。

也许是天生戏骨的缘故,顾柏山很善于捕捉人类的情绪。

他总是能在恰到好处的时刻找到冷默平静无波面孔下的漏洞,像柔软的蛇一样蜿蜒悄无声息地钻进去。

冷默极少主动说情话。这是他的第二次回应。

顾柏山茶色瞳仁里亮起一抹光,内心喜悦的同时,不忘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得意忘形。

他对待冷默就好像对待丛林里的小动物。

稍微贸然点,就很有可能会把对方吓跑。

“这个…算表白吗?”顾柏山抬眸,慢吞吞地看向冷默。

“算。”冷默说。

开窍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

人想通郁结,豁然开朗也就是那么片刻。

冷默想了想问:“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愿意!”顾柏山几乎立刻马上地答应道。中间隔了甚至没有0.1秒。他卷着舌头挤出这两个字时,有种好像在答应婚礼进行曲的感觉。

他准备已久的诱饵,终于上钩。

“我很愿意。”顾柏山重复着喃喃着,随后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哥哥的男朋友了。”

冷默:“嗯。不过我觉得我们都不太成熟……也不能说不成熟吧,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没什么经验,我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共同学着包容。”

第一次?顾柏山听着怪怪的,他记得冷默以前分明跟阎凉谈过。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在对方看来,那段恋爱不算恋爱。

“当然。”顾柏山点点头,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同时伸出手说:“我会努力的。”

冷默盯着他那只手半晌,伸出手回握了一下。

这会整得不像两人之间正式确认关系。

反而像霍乱时期的同志情谊。

顾柏山不知道。

冷默问出这句话,下了多大决心。

可能因为单身两辈子的缘故,冷默很谨慎。

他心里自有一套评估风险的体系,在做任何事前都习惯性地去进行计算。

只有做好的万全的准备,他才会迈出第一步。

可是陷入爱情不是这样的。

爱情与理智、克制相悖,它天然使人盲目,给畏缩胆小的人注入无限勇气,将冰冷淡漠的人融化、升温,变得热情。

职业使然,冷默生性疏离多疑。

而现在,在逐渐了解到顾柏山伪装的本性后,冷默仍旧想去爱他。

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爱上恶劣的一面。

在昨天。

他们在山林间相逢,看到彼此的那一刻,冷默就想通了。

人生苦短,既然相爱,就要用力相拥。

“我也会努力。”冷默认真地说。

顾柏山又往前蹭了蹭。

他现在整个人就像那只豹子幼崽似的懒洋洋地窝在冷默怀里,把玩着冷默的手指。

“哥哥。”

冷默:“嗯?”

顾柏山眉眼带笑,“没什么,就叫叫你。”

冷默:“哦。”

顾柏山抬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凑近他,声音变得更低,近乎耳语:“哥哥…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冷默:“我们已经是男朋友关系了,接吻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以后不用问我。”

说罢,低头在顾柏山额上印上一吻。

顾柏山却不满足于此。

“哥哥,我要提前告诉你一件事。”

冷默:“嗯?”

顾柏山眼睛不眨地望着他,“我这个人,很贪心的。我想要的很多。如果哥哥给不起,我就只能自己来取了。”

话音刚落,冷默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滋啦。

原来是帐篷外的火堆,突然燃尽灭了。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擦过了他的嘴唇……然后更深地进入探索。

“哥哥,你的嘴唇好软。”顾柏山贴着他的耳廓轻轻喘息。

冷默耳朵微僵。靠!

有一瞬间他想把对方扔到帐篷外,却又舍不得。

察觉到他的反应,顾柏山喘得更厉害了。男人炽热的荷尔蒙萦绕在两人之间,像干柴里的烟灰堆,一触即燃。

“好了,今天先亲一下。冷默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烦躁,“我们先睡觉吧。”

“好啊,睡觉。我跟哥哥一起。”顾柏山低低笑着,把他拉进睡袋。

狭窄的空间容纳下两人就十分紧张了。

他们腿贴着腿,手臂贴着手臂。睡袋布料被鼓鼓囊囊地支起来,差点撑破。

顾柏山挪动屁股:“太紧了哥哥……你放松点。”

冷默:“你应该叫这个睡袋放松点。”

想翻个身都不容易。顾柏山撑着半边身子,询问:“我可以在上面吗?”

冷默以为他的意思是要趴在自己身上睡觉,考虑了一下,同意道:“行。”

黑暗中,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似乎都有些难耐。

冷默皱眉道:“你别**。”

“我没有啊。”顾柏山一副你冤枉我的委屈样子,“是手它自己动了,和我没关系。”

冷默:“……”

顾柏山头埋在他胸前,听了一会说:“哥哥,你心跳得好快。你也有感觉吧。”

冷默咬着牙,沉沉地说:“我没有。”

“好吧,那就是我一个人。我不像哥哥,我可憋不住。”顾柏山咬着他的耳朵,富有磁性的男音低而沙哑:“我想要哥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