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此话一出,南宫九一张小脸儿红得更甚,偏又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东西是在她枕头底下翻出来的,这**,除了她以外再没有旁人睡过,她若此刻辩驳否认,也不过是越描越黑。

再者,以这家伙的性子,就是巴不得取笑调侃自己一番才好!

心中想着,南宫九索性抿着嘴巴不再说话,自个儿翻了个身面向**里面,再不理会临渊。

临渊见得她这幅模样,唇际笑容不由得越发**溺,竟也未有再得寸进尺,只从背后将她抱住,又往她身边贴了贴。

“好了,不闹了,明个儿还要早起,快些睡吧!”他声色黯哑,说话语气中带了些轻哄味道,倒是听得南宫九心中极为舒坦。

还是没理他,南宫九索性闭上眼睛。

正如同他所说,时辰已经不早了!再者,一想到明日的情形,她便略有些紧张,也不知眼下要与他说些什么好。

见南宫九未有说话,临渊倒也并未再多言些什么,挥手将房中灯一并灭了,又将她往怀中紧了紧,亦学着她闭了双眼。

不多时,二人沉沉睡去,唯有满室暗沉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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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容妈便唤她起**。

“小姐,该起**梳妆打扮了,王府的喜轿一会儿就要来了!”

头有些发胀,南宫九揉着额头从**上坐了起来,身旁已经空空如也,临渊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她微微愣了愣神,终是想起今个儿是什么日子。

随着她猛地一个起身,眼前竟然天旋地转起来,南宫九双眼一花,一屁股又坐回了**上。

手下意识摸上额头,已经微微有些发烫。

低咒一声,南宫九当即暗自催动体内治愈力运转,未料的是,反复用过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大效果。

容妈见她这幅样子,有些疑惑的上前一步,正欲伸手去探她额头,却被南宫九先一步拦住。

“容妈,我没事,可能是睡得晚了,再加之刚醒,有些不在状态……”她笑得极为乖巧,模样也娴静无比,看得容妈也不好坚持,便也就未再说些什么,转身塞了个手炉给她,便取了一旁托盘中的大红嫁衣抖开。

“先将衣物穿好,老奴再伺候小姐洗漱,另外,厨房的炉子上煨着汤,小姐一会儿先喝一口!”容妈说着,已上前将她扶到房中的屏风之后,这才将里衣送到了她手里。

相处了这几日,容妈对于南宫九的性子多多少少摸了个熟。

这丫头速来更衣脸皮薄,见不得有人在一旁守着,总要自个儿先穿了里衣,再由她来给她穿外衣。

此刻,南宫九一入屏风之内,还没开始换衣服,便已冻得打了个寒颤。

见鬼,早知道昨晚就不应该贪玩儿,眼下这房中还烧着炭炉她便已经抖成这个样子,一会儿出了门,那还了得。

心中正隐隐有些担忧,南宫九迅速脱了里衣赶紧换上。

从屏风中出去,容妈刚好端了汤盅进来,见她已经换好了里衣,匆忙到一旁水盆中洗了把手擦干,这才拿了新娘子的喜服朝她走来。

“好在王府那边想得周全,喜服备了厚些的,保暖性也要好些,不过,为了美观大方,相较于平日里穿的毕竟还是差些,一会儿小姐出了门,恐怕还要忍耐些。”

容妈手脚极快,没多大会儿便为南宫九穿戴整齐,又伺候着洗漱,紧跟着看着南宫九将一碗新熬的鸡汤喝下肚中,方才唤了门外的侍女进来为南宫九梳妆。

身上衣服稍稍穿得厚了些,再加之喝了鸡汤的缘故,南宫九倒也再不觉得冷,全身暖暖的有些犯困。

新娘子装扮颇为繁复,几个丫头在她脸上一通涂涂抹抹,没过多久,她便就这样坐在梳妆镜前打起盹儿来。

再醒来时,是容妈在她耳畔唤的。

“小姐,别睡了,迎亲的喜轿就要来了!”容妈语调不算高,音量也还算正常,并没有让南宫九受到惊吓。

她慢慢张开眼睛,脖子出先是传来一阵酸痛。下意识伸手去揉,她胳膊一动,头自然也要跟着微微转一转。

然而,未料的是,她才不过微微动了动头,顿时便感觉头顶上有什么东西要往一边倒。

下意识看了看面前的铜镜,待她瞧见自个儿头上顶着的一通耀眼至极的头饰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冠九四凤冠,花钗九树两博鬓九钿,再配以数串晶莹的珠串垂下,这怎么的也得有好几斤吧!

有些担心头上的东西随时会倾倒下来,南宫九下意识伸了两手想要去扶,却被容妈拦住。

“小姐,你放心好吧,这些东西都固定得狠牢,不会掉的!”

容妈此话一出,南宫九当即朝她干笑两声。她能说,她原本还琢磨着,想接着去扶的功夫,看看能不能取些斤两下来,不过,眼下,她的计划明显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容妈瞧她垂了手下来,又伸手为她理了理衣襟,方才语重心长道:“老奴知道,或许这些首饰很沉。但这已经是应王爷要求之后最简洁的了!再者,今日喜轿要绕城一周,届时有许多百姓将会观礼,不论如何,也不能失了皇家风范不是……”

听得容妈一席话,南宫九惊得险些闪了腰。

这还是经过简化的?这要是不简化,那她今个儿脑袋不得被压掉了?

心中正想着,似有唢呐声,锣鼓声渐渐传来。

容妈年岁虽大,但听力却是极好,当即取了一旁红盖头盖到南宫九头上,又塞了个苹果给她。

“一会儿老奴会送小姐出府,喜轿上生了火炉,想来不会太冷,只这一路上,小姐怕是要忍着些了……”话说着,容妈当即扶了她起身。

“今日小姐出嫁,老奴不由得想起夫人出嫁时,那个时候,夫人也是小姐这样的年纪,穿起嫁衣也和小姐一样好看,令人移不开眼……”老人家沉声开口,似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眼中满是怀念。

南宫九默默听着,也不知是头上的头饰太沉,还是发热的症状又加重了些,她还没走出两步,便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