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反应十分淡定,只公式化的谢了恩,便在太后的注视之下将酒一饮而尽。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南宫九总觉得太后看凌萧的眼神有些奇怪,而至于哪里奇怪,她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整个过程,临渊于不远处尽收眼底,最终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刻,听得太后继凌萧之后欲将南宫九弄进宫给凌昊天,他已经随时做好准备现身带她离去。

不过,尽管事情算是过去了,但临渊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像这种需得去任何一个国家参加宫宴这种事,没有他的陪同,他绝不会让她再去!

**

整个宫宴,**可以说是伴随着太后的离去而结束,但后来的情形南宫九却觉得要好过许多。

因着凌昊天开口,宾客席上朝臣俱都可以随意走动,吃食酒水什么的,也可以自行找宫人讨要,气氛一时间大好,唯有高坐之上白夭夭仍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

当然,尽管凌昊天开了特赦令,但南宫九却并没有照做,只乖乖呆在凌萧身旁,一直熬到了宫宴结束,而后跟着他一并出了宫。

回宫的时候,凌萧仍是与她同乘一辆马车!不过他似乎是酒性上来了,一路上也没理会南宫九,更没有为她今天在皇宴上的举动斥责或是数落于她,只安静的靠在马车的角落中闭目养神,一张俊脸泛着微微的红,长长的睫毛于如玉的脸颊上卷出一片阴影。

南宫九无事可做,便在一旁盯着他看,一边看一边惊叹造物主的神奇。不料对面凌萧却是倏然张开双目,一双黑目精光四射,哪里还有平日的水汽蒸腾。

“你准备这样盯着我看多久?”出了皇宫,凌萧大约是还有缓过来,说话的语气仍旧低沉,不过却较之前好了许多,至少唇际能看到些笑容。

“也没多久!就随便看看!”南宫九十分坦然,却还是很自觉的将目光收了回来,紧跟着慢慢低下头,小声嘀咕:“今天在宫里,谢谢你了……”

和别扭的人呆在一起久了,南宫九觉得自己也变得别扭起来,有点儿难以启齿。

不过很显然,凌萧并不准备就此放过她。

“陆姑娘指的是什么?”

很明显的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捉弄她,南宫九狠狠咬了咬一口银牙,紧跟着与脸上堆了个十分狗腿的笑容来。

“多下殿下赏我东西吃!多下殿下拿帕子替我擦脸,也多谢殿下没有为难我!”一连三个多谢,南宫九觉得心情舒坦了不少。

一般情况下天,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将话憋在心里的人,更不喜欢有愧于人。

今天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让她一直心存愧疚。不过,在某些方面,她也是个很会自我安慰的人。

“不过,看在这些的面子上,今早殿下不由分说命人替我更衣梳洗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她脆声开口,弄得自己好像十分大方的模样,倒是惹得对面凌萧有些哭笑不得。

“也罢!这件事我确实应该提前和你打好招呼!不过,眼下,本皇子可要提前与姑娘说好了,明日府中摆宴,还请姑娘穿戴得体前来赴宴,不要失了我皇子府的面子!”半是揶揄,半是戏虐,不得不说出了宫后凌萧性格真是好了许多。

“没问题,我会打扮好的,不过,今天这身衣服你先借我!”南宫九也是个爽快人,心中不快去了,也没什么好继续纠结,更无需耿耿于怀,左右白夭夭今天已经和她定好了具体的交接日,这一点她还比较满意。

再者,扮一扮他的贴身医侍也不会掉一块肉,反正他也不会让她真的贴在他身上!

听得南宫九的话,凌萧眉毛再度轻轻跳了跳。

“府里应还备了其它的,回去后我让人重新找一套给你!一套衣服罢了,我四皇子府里面,还是有的!”凌萧的话意思很明显,前后两天参加不同的宴会却穿同样的衣服,实在是有失府中颜面。

南宫九平日这些面子上的活儿做得比较少,自也注意不到这一点,眼下经凌萧一提,倒是反应过来。

“那成,等穿完,回头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今日跟着凌萧进了趟宫,南宫九与凌萧说话倒是越发没大没小起来!而事实上,平日里殿下来殿下去也挺让她头疼的。

左右本性已经暴露,便也就没有必要再装了!

凌萧很明显也发现了南宫九的变化,眸中掠过一抹暗光。

相比之下,他倒是觉得这样的交流方式更好,不似之前,总也循规蹈矩,令他不好发挥。

而且,依今天在宫中看,这丫头似是吃软不吃硬,却也并非完全不吃硬,不若然,他在皇宴上的指令,她也不会不服从。

不过,连两套衣服穿完了都要洗干净还给他,看来这丫头把和他之间的界限分得不是一般的清楚!

事情想得多了,凌萧只觉头阵阵发晕,当即闭目抚了抚额头,意图皱眉平息这种不适感。

南宫九身为大夫,对这种情况十分敏感,当即面色一沉。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话说着,她手指已经不由分说搭上他脉门,紧跟着细细号起脉来。

小半刻钟后,南宫九收了手回来,面色也缓和许多。

“脉象正常,大约是早前在皇宴之上酒饮得有些急,所以才会如此……”

对于南宫九所言,凌萧轻轻点了点头。然而,当他视线再度触到她还略显肃然的脸上时,脑海中不期然又浮现出另外一道身影。

墨色的衣,清瘦的身形,以及手指搭在他婉上时微凉的感觉,就像眼前的女子一样,如此的相似。

“现如今,身上伤还未有全好,再加之不久前刚刚病愈,身体底子比较虚,还是少饮些酒的好!”一谈及治病,南宫九便会忘记许多事情,也会忘记在东凌的时间轴前,她还不是陆酒酒,并没有为凌萧治过病。

果然,她话一出口,对面凌萧当即墨眉微挑。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久前刚刚病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