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的卧房之外,南宫九按照洛言所言乖乖静立院中等候。未料的是,洛言进去没多大会儿,门突然由外自里被人呼啦一声拉开。

鉴于这动静实在太大,南宫九下意识抬头,一眼便见得只穿了亵衣的凌萧面色苍白的从房间中踉跄朝她走来。

凌萧的眼神太过激烈,惊喜,灼热,带着些失而复得狂喜,将他一双拢了雾气的黑眸染得火星四射,看得南宫九呼吸微微一滞,连带着头脑也陷入一片空白。

她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整个人已经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环住,紧跟着被直接按进了一具宽大的怀抱之中。

“太好了,你没事……”淡淡的血腥味涌入弊端,凌萧略有些低哑的嗓音自她头顶传来。南宫九心中一震,很容易便瞧见他背后的亵衣被血染得通红。

“喂!你快放开我!让我先给你看看背后的伤!”这个时候,南宫九也没有时间多想,目光尽数被他背后还在不断扩大的嫣红所夺,心中只余下惊骇。

凌萧十分固执,似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又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惹得背后的亵衣红得更快,他像是个孩子,急急将下巴连着一张俊脸埋在她颈窝之间,她甚至听到他略有些急促的声音,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好容易可以自如的呼吸。

“真好,你还活着……”凌萧哑声呢喃出六个字,却是惹得南宫九身体猛的一僵,也忘了挣扎,只觉一颗心莫名动荡。

不远之处,临渊潜于一处转角,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底,一双黑眸骤然紧缩,连带着拳头也握得嘎吱作响!

又是凌萧!

正欲有所动作,未料不远处南宫九却是突然轻轻抬起头,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他的肩头。

“四皇子,你先放开我好么?你背后还有伤,先让我给你止血好么?”这种情况之下,南宫九也有点儿搞不清楚自个儿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凭着心情柔声诱哄。

凌萧倒也还算听话,慢慢放开了她,这让隐于暗处的临渊面色稍稍好看了些,也强忍下了要冲出去的冲动,暗沉着一双黑眸风起云涌。

拳头微微紧了紧,他慢慢闭上双眸,复又睁开。

不行,他还不能暴露了身份!这样出去的话,任凭是谁,必能一眼便看出他一直在背后跟着她。

‘陆邪’这个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至少,在他安全带着她离开东凌之前,还不能……

凌萧放开了南宫九以后,视线依旧十分专注的落在她脸上,带着些痴,还有些欣慰的感觉。

突然,他似想起些什么,微微蹙了蹙眉,紧跟着不由分说伸手将南宫九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与上一回在大街上惊马那一次并没有什么两样。

南宫九只觉脸上一凉,下意识想要去阻止凌萧的动作,却发现根本已经来不及了。

“嗯,确实是你,真的是你……”低喃一声,凌萧面上倏然绽了抹笑容出来,却是南宫九前所未见的发自真心。

微微一愣,她被凌萧此刻笑得如同孩子的模样弄得心潮止不住涌动,张了张嘴,她原是想说些什么,未料眼前凌萧脸色倏然又是一白,紧跟着身体微微晃了晃,竟是作势朝身后倒了下去。

心中一惊,南宫九下意识将凌萧倒下的身体搀住,却因着后劲不足一通踉跄。

“洛言!快来帮忙!”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许多,张嘴便喊。

房中洛言大约是正在整理什么东西,听到南宫九的呼喊声先是一愣,旋即急急奔了出来。

不光不经意间自面前的女子脸上掠过,洛言又是一怔,旋即不动声色将凌萧从南宫九手中扶了过去。

奇怪,他与这位陆姑娘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她又怎会知晓他的名字?

心中微微狐疑,洛言已迅速背了凌萧往房中走去。

“先将他放到**,记住背朝外,别碰到他的伤口,而后为我准备剪子,清水,干净的棉布条!”有条不紊的吩咐,南宫九当即面色一正,自界元之中取了常用的针匣出来。

洛言准备转身去备东西,未料目光不经意间自南宫九手中的针匣之上微微掠过,当即心中一动。

这针匣看起来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眉头微蹙,洛言原是有些想不起来,正欲作罢,未料眸色突然一亮。

没错,似乎‘宫神医’也用过与这一模一样的针匣!

心中疑虑顿起,他终是将视线慢慢落在南宫九的脸上。

先前被凌萧撤去的面具还未有来得及戴上,洛言盯着南宫九瞧了半晌,终是想起些事情来。

似乎一个多月前,他曾在临西见过这名女子,只不过那晚天色十分暗,公子又喝得烂醉如泥,他没有仔细看!眼下看来,此女轮廓竟是于宫神医有些相似。

一模一样的针匣,曾经于临西城中见过,还有相似的轮廓……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眸色微微一沉,洛言视线又在她身上停了半晌,视线终是落在她持针的手上。

连行针的手法也是一般无疑呢……

微沉的黑眸微微一闪,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洛言心中滋生出来……

或许,并非是公子喜新厌旧,朝秦暮楚,而是这‘陆姑娘’和‘宫神医’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对了,这个陆姑娘似乎叫‘陆酒酒’吧!

连用的名字都是如此的相似……

心中的这个想法越发强烈,但这样的认知反倒让洛言一颗心稍稍安放了下来。

起初,这位‘陆姑娘’乃是三王府派过来的人,他还有些担心忌惮。不过,若是那人的话,他到不怎么担心了!

也罢!回头找个机会探她一探,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

南宫九跟着洛言以及凌萧进了房间之际,临渊便已再度化作梁上君子伏在了屋顶。

罢了!罢了!他的一世英名注定毁在这丫头手中。

走到哪里都是桃花不断,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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