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九站在原地盯着白夭夭看了半晌,见她仍是一副慵懒至极,散淡无争的模样,似也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怎么上心。

拱了拱手,她还是决定先行自报家门的好。

“离云峰陆酒酒,见过三王妃!”在过世南宫九的记忆之中,离云峰是苍澜大陆上十分神秘的一座山峰,离云峰之所以神秘,是因为此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诞生一些大能者,或医术通天,或阵法精妙,即便是再不济者,也能有百年以上的寿命。

最主要的是,从那里出来的人,出处俱都无处考究,也没有明确的来历,却深得各国百姓追捧。

果然,此时此刻,躺椅之上的白夭夭听了南宫九的话,终是些微有了反应,身体似是僵了一僵。

不过,她仍是没有从躺椅上爬起来,只慢慢转过脸,隔着轻纱薄幔,将手伸了出来。

“早闻离云峰多出奇人异士,特别是多出神医!陆姑娘年纪轻轻,倒是很有机缘!”白夭夭声色甜软,说起话来不急不缓不咸不淡,越发显得她性子十分淡薄。

对于白夭夭的举动,南宫九也没客气,当即伸了手搭在她手中脉门之上。

不得不说的是,白夭夭的手十分的漂亮,手腕更是纤细白皙,用两个常见词形容素手纤纤,皓腕如雪。

南宫九已经可以想象出纱幔那边的白夭夭是怎样的冰肌玉骨,丽质天成。然而,她实在是太安静,那种安静,就恍若是这世间并没有什么能够唤起她的兴致。

南宫九于她脉象之上花了不到半柱香时间,便撤了手。

“如何?”白夭夭似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缓缓收了手回去,语气慵懒的问。

然而,南宫九却并未有急着给白夭夭确诊,而是四下看了一圈,终是于水榭的角落中看到一张茶案,紧跟着悠闲万分的走了过去,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饮下。

茶水饮尽,南宫九将手中杯盏搁在茶案之上,弄出一连串声响,又提着茶案上的青花瓷茶壶把弄了一番,终是漫不经心的应了十个字出来。

“王妃没病!身体很是康健!”

终于,躺椅之上的白夭夭动了,她轻轻撩起纱幔,露出身下躺的紫晶贵妃躺椅。

“陆姑娘会不会是诊错了,何不走近些看看……”

南宫九对自己的医术一向很有信心。

刚才,她手初搭上白夭夭的脉搏时,确实险些被她的脉象所误导。

脉细而浮乃是体质虚寒,气血瘀滞亏损表现,而连接女性子宫的脉络基本上毫无动静,这确实是属于不育症的脉象。她都几乎以为白夭夭患上的真的是不育,只撤手时,她却无意间触到她浮脉之下还有一脉。

这种情形与当初临渊服下绝脉散时有异曲同工之妙,只唯一不同的是,临渊伪装的是病脉,而白夭夭伪装的是虚脉。

一般情况下,若非十分精通诊脉之人,极难发现沉脉。就好比她,若非是平日里养成了号脉结束时微微一撵的习惯,也极难发觉沉脉的存在。

沉脉显示,白夭夭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民女有没有诊错,想必王妃是心知肚明的!”话虽说了,但南宫九仍是转过身朝着白夭夭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停顿,而是直接掀开了挡在白夭夭面前的薄纱。

丝毫不出她所料,紫晶躺椅上的女子,犹如从画卷上走出的人物一般,精美绝伦的五官,墨眉如黛,一双黑眸含烟笼雾,玉鼻挺翘,唇若琼花。

好在是在临西与江如画呆得久了,南宫九眼下倒未有多么丢人的为一个女子犯花痴。

不同于江如画的美,白夭夭的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极致的淡然,就好比此刻,南宫九贸然掀了薄纱,正常人应当慌张失措乃至愠怒。但眼前的女子却只是看着她,盈了一层水汽的黑眸中含了抹笑意。

那抹笑意极淡,不仅不能将她衬得十分可亲,反而让人觉得异常的遥远。

“陆姑娘果真是好本事,我在这里睡了这几年,前来号脉诊治的人不少,也为此饮了不少药,却还是第一次有人看得这样准!”白夭夭的态度比南宫九想象中要坦然许多,但她仍是看不懂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心中微微疑惑,却见白夭夭已经从躺椅上慢慢站了起来,紧跟着一头乌黑长发直垂脚踝。

南宫九有些明白为何凌昊天会对白夭夭一见钟情了!

这个女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有种浑然天成的清雅宁淡,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我希望你不要将实情告知王爷……”她淡淡开口,没有任何的前奏,如此的坦然,也如此的直接。

南宫九被她的话弄得略有些糊涂,却见她将一双黑目慢慢挪至她脸上,紧跟着撰住她双目,终于褪去了原本的与世无争,眸重多了些祈求。

“你就像其他的那些大夫一样好不好,照常开药给我吃,就说我生不了孩子,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治好!”

“你想要什么,但凡是这三王府中有的,我都给你!”

白夭夭的话,无疑让南宫九体内的火儿兴奋起来。

“主人!答应她,这样的好的事情,又无需你动用治愈力,快答应她!再找机会打听七色晶兰的事情!”

“……”

对于火儿在她脑海中叫嚣的行径,南宫九很有些无语。

抬起头,她没理火儿。

“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是为了凌萧,那么她不介意再做一次红娘。

可白夭夭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慢慢别开视线,紧跟着慢慢垂下头。

“没什么,不过是我不想要孩子罢了!”她说得很轻巧,可南宫九却分明在她眸中看到深深的挣扎。

南宫九有点儿讨厌她这个样子,一双黑眸中掠过些许不耐。

她发现她就是爱多管闲事。

“你这么做?可是为了凌萧?”

终是未能忍住,南宫九脱口而出,惹得对面白夭夭身形一僵。

“你是谁?近来可有见过他?”

“见过,自然是见过,否则我又怎会认识他!”南宫九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白夭夭明显还爱着凌萧。

“你想不想去找她?”莫要看她面对自己的感情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可骨子里,实则是个雷厉风行的主。

或者,若临渊没有天子之命,若她自己没有迟早要穿回去这一说,南宫九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临渊轰轰烈烈的相爱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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