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九是在第五日醒的,她醒来时正是傍晚,口渴得不行,闭着眼睛喊了好几声水,却没人理,最后只好自己把眼睛睁开。()

映入眼帘的画面既陌生又熟悉,她愣愣想了好久,方才想起是临渊的寝卧。

慢慢撑起身体,她觉得浑身都有些发软。

房中被遮光罩缓和过的夜明珠光亮,让她知道自己醒来的时辰并不很早。

头还微微有些发疼,她用了些力拍了拍,才想起之前是怎么一回事。

她记得她是来救临渊的!可那人却已经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情急之下猛催体内治愈力,再后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下,她还能好好的躺在这里,是不是代表着临渊他没什么事?

心中想着,她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边的木椅上。上一次,她醒来时木椅上坐的是临渊,可眼下,窝在上面的却是火儿。

小狐狸睡得很沉,鼻子里吹出一个一个的泡泡,南宫九见得它这幅模样,终是忍俊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

临渊走到房门口时,便听得一阵阵低笑自房中传来。

心中一喜,他正欲推门,却突然想起火儿那晚所说的话,伸到半空中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抬起头,纸糊的窗户里透出一个模糊的倩影,似是在挣扎着从**上爬起来。

南宫九的笑声并没有惊醒火儿,房间里有没有其它的人可以差遣,她口渴得不行,嗓子几乎冒烟,再不喝水她觉得自己一准儿能喷出一口火来。

茶就在离**不远的红木圆桌上,她只好自己动手。

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又睡了多久,身体虚软成这幅样子,才不过从**上爬至半坐,便已折腾出一身薄汗。

慢慢将脚挪至**边搁到地上,南宫九抬了手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

因着躺的时间太久,她身上血脉并不怎么通畅,腿上也没什么力。这就以至于,她从**边刚刚一站起来,便觉腿脚一软,整个人直接向前扑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临渊虽在门外看不见房中具体情况,可透过纸窗却也能看到大致情形,再加之南宫九摔倒地上时动静不小,他立时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一紧,他作势便要推门而入,未料房中却是突然响起那只小狐狸的声音,手再度顿在半空。

“主人!你怎么在地上?”火儿虽睡得极沉,但南宫九折腾的动静到底太大,它直接被惊醒,一睁开眼便瞧见南宫九乌龟一般趴在地上,不由发出以上问句。

“你说呢?先扶我起来再说!”南宫九被摔得有些恼火,心下十分不爽,当即直接将问题丢了回去,口气很是不好的下了个命令。

才一睁开眼睛,便摔了个四仰八叉,足矣见得她近来运气有多么的差。

找个治愈石先是被老虎追,后来又被人拿箭射,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偏又栽在临渊这位祖宗身上,莫名其妙晕了过去。

她今年一定是犯太岁,再要么就犯了命格仙君或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要不然,怎么事事不顺,还犯桃花儿!

心中愤愤想着,火儿却已是施了股力将她托到了**上。

“快!给我弄口水!我快渴死了!”平安回到**上,南宫九毫不客气的支使火儿。

刚才睡着了也就罢了,眼下既醒了,那她自要磨一磨它,这才方能显得她这个主人很有地位。

听得南宫九要水,火儿倒也干脆,小爪一挥直接将桌上茶壶挥到了南宫九手里,自己则又蹦到椅子上翘着小腿儿端出一副架子。

“一连睡了五天,你不渴就怪了!”

火儿一句话,弄得南宫九手一抖,茶壶没拿稳,半壶水全倒进了鼻子里,呛得直咳嗽,眼泪鼻涕全来了。

“什么?五天?”要不是南宫九现在刚醒没什么力气,估摸着已经从**上跳了起来。

对于火儿的话,南宫九有点儿不敢相信,她就是感觉她美美的睡了一觉,怎么一晃竟有五天这么长?

火儿原是想着随便与她闲聊两句,未料却弄得面前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当即一脸嫌恶的跳出老远。

等南宫九咳完了顺过气来,它方才又跳回椅子上,一脸鄙夷的训道:“我怎么有个你这么笨的主人,连喝口水也能呛得半死!”

南宫九刚顺过气来,便被火儿迎头一通鄙视,当下气得不轻,对着小狐狸就是一通低吼。

“要不是你在我喝水的时候和我讲话!我能呛着吗?”

“是你自己太笨好不好!”

“你再说一次试试?”

“是你笨!”

“你说谁笨?”

……

房中一人一狐斗嘴逗得火热,房门口临渊依旧维持着最初的姿势站着。

他的手仍是顿在半空之中,直至房中战火渐渐平息方才放下。

唇际扬起一抹苦笑,他不在的时候,她果然要自在些……

记得上一次她醒来,虽说没有像今天这样摔跤,却也未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

衣袖之下双拳微微收紧,他杏色唇畔终是抿成一条线。

转身,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极为缓慢,只留给房那边一个萧瑟的身影。

墨星一直守在外头,见得自家主人这般,不由有些不忍。

“爷……”

近来这两****看得清楚,看得清楚他的主子每天都会过来好几回,而每次都是这样,明明已经准备推门进去,却在最后关头又收了回来。

他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却看得明白。

主子心里很难受。

临渊本就有伤在身,一来未有治疗,二来也未好好休息,近两日有些咳嗽。

眼下,他心中本就不好过,喉头也跟着痒了起来。

压低着声音,他掩唇剧烈咳嗽了半晌,终是抬起一张俊脸,却是面色发白,布满血丝。

“派个懂事的丫头进去伺候,别让她有任何差池!”

话说完,大约是又想咳,他顿了顿,又咳了一阵,方才缓缓闭了闭眼。

等临渊再睁开眼,他眸中的那些挣扎颓然尽数都没有了,只剩下满目的决然和冷漠。

“近来两日府中可能不大太平,多派几个人守着,别惊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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