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九的话,让临疏影的身子猛然一震,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如常,强撑着一抹笑。

“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到时我一定要去参加你们的喜宴!”

临疏影的反应,让南宫九一颗心稍稍松了口气,她眼下还能从容自若的与自己应付,可见她对自己的程度还不算很深,仍有回转余地。

届时,她若知道自己是女子,想必一切都会释然吧!

南宫九想得倒是圆满,殊不知临疏影之所以有所反应并非是因为对她程度不深,而是一时之间始料未及陷入挣扎之中,头脑一片空白。

一般这个时候,正常人都会想到放弃。而临疏影的反应也在正常之内,是以才会有参加喜宴一说,暗示自己该放弃这段感情了,但喜欢这种事情,并非是说放弃便能放弃的。

南宫九现如今也是正在这种境况之中挣扎,是以无法全面的思考问题,将事情看得太过简单。

再说临渊虽一路走在二人前方,但刚才南宫九与临疏影的谈话已被他一字不漏收入耳中。

临渊大约也是看的出临疏影对南宫九的心思的,是以,南宫九给予临疏影那样的答复,他并不觉得如何不妥。

没有结果的感情,本就该当断即断,他年少时便是想法过于单纯,才会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晾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不过,今时今刻,他倒是有些明白了,为何这世上,有许多人,一生为情所困。

***

南宫九一行三人到达南宫浔新住的院子时,火儿刚好从外头回来了。

以腹语告知小家伙鸡腿可能晚些时候才会送来,南宫九便直接进了房内为南宫浔把脉。

火儿说是今日感应治愈石耗费力量过大,此刻要睡一觉补补精力,让她等鸡腿送来后再叫它,说完,小家伙哧溜一下便钻进了她身体中,紧跟着没有动静。

南宫九原还想问问治愈石的下落,现下只好等到火儿睡醒以后再说了。

就如同火儿所言,以她如今的治愈力,并没有让南宫浔的身体有任何起色。但大约是因为药中掺了她鲜血的缘故,他看起来已不似昨日一般凶险。

临渊比她想象中还要重视南宫浔,在房中一呆就是个把时辰。反倒是临疏影,本是信誓旦旦要来,但后来在路上听了她说的话,大约是心中不太高兴,站了一会儿便走了。

临疏影离开的时候,南宫九看得出来她心情十分低落,心中不由有些愧疚,却也觉得这是最好了结果了。

再说临渊,在南宫九救治南宫浔的过程之中,他显得很有耐心,南宫九在一旁把脉,行针,开药,他便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

有时,他也会抬头看她为南宫浔行针。有好几次,南宫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出声询问一番。

他却轻飘飘的回了她一句‘本王近来对医术颇感兴趣,宫神医只管治便是,本王就在一旁看着!’便又开始端着杯子喝茶。

不得不说的是,他的这个理由十足的充分。可南宫九总觉得,近来这两天临渊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上来。

临渊很喜欢她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越发明目张胆盯着她看。

他就等着她来问他,反正应对之词他都已经想好了,保管让她心服口服。

果然,就在整个治疗过程结束之后,南宫九实在是忍不住了。

“依在下所见,王爷对医术并无兴趣,既如此,不知王爷何故逗留于此?”按照火儿的说法,她其实不应该主动与他对抗,但今日这个状况,着实是有些让她坐立难安。

临渊见得她这幅明明一肚子火却又不得不按捺压抑的模样,不由心情越发好了。

看来,对于那晚的事情,她也不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的,不然,也不会一连这几日对他如此的恭顺。

“本王为何逗留于此?宫神医难道不清楚吗?”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她,他留在这里,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想要时时刻刻的见到她吧!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她自己先想。

果然,听得临渊所言,南宫九心中微微一跳。

他眼下的这个样子又恢复成了从前与她对峙的邪佞魅惑,而每次,他显露处在何种气场的时候,谈论的事情大都与‘小师妹’有关。

莫非,经过两日的休整,他还是决定誓不罢休?

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南宫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心下正有些发慌,却见他已经蓦地将一张俊脸凑到她面前。

“说,你师妹,她人究竟在哪里?”临渊是很想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时,她会是何表情,又会如何应对他。

南宫九到底是没有让他失望,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将眼中失措惊慌尽数收起,没事人一般的和他打哈哈。

“王爷说笑了,师妹前两日王爷不是在四海楼见过了吗?自那之后,她便再没有与我联系过,想必是已经离开了……”一通谎话扯下来,南宫九脸都未有红一下,足以见得,是次数多了,便手到擒来了。

扯完谎,她像是还生怕对方不相信她的话似的,很是聪明的强调:“王爷你也知道的,师妹她素来随性,不喜在一处停留太久……”

南宫九扯谎的这个过程中,临渊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不由暗自心惊。

这丫头说谎的功夫可真到位,若非那****喝醉了,先是吻了她,后来又误打误撞见得了她身旁的小狐狸从而知晓了她的身份,只怕她今日一番说辞,又会教他全无办法。

她刻意的隐瞒让他微微有些头疼,也很挫败,事实上,即便是他此刻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他还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不想吓跑了她。

见得南宫九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不由越发恼火。

倏尔,心念一动,谁说他拿她没有办法的!

“哦!既是这样,那你便要为你师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南宫九被临渊的话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想要后退,但临渊又岂会给她这个机会,双手固定住她的肩膀。

“她放了本王的鸽子,又害得本王淋了半晚的雨,你是她师兄,那便替她承了过错!”

话说着,他眸色越来越暗,声音越来越哑,说到最后,竟是作势低下头去吻她的唇畔。

“王爷,师妹是女人,我是个男人!”情急之下,南宫九开始口不择言。

“哦!那正好,想必你也听说过,本王是断袖!”话毕,他再不听她辩驳,低头狠狠吻在她唇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