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钢针.暗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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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那帮人发现了什么?”我好奇问道。

“谁知道?据说自此之后,这些人都没了踪影,再也没有出现过。”邱云清摇了摇头,“还是说说齐鸣允赶我们走之后的事情罢!”

当时,二人眼见齐鸣允下了逐客令,也不便多留,起身便走。二人出了齐家的大园子,顺着青石板路一路慢悠悠地走着。

唐保轻声问道:“邱先生,接下来我们往哪里去?还是找个住的地方歇着去?”

邱云清摇了摇头,手悄悄从袖中探出一半,伸出食指、无名指和小指三指,对唐保虚晃一下,便缩进了袖中。唐保一见邱云清的这手势,心头一凛。这是湖南一带土夫子倒斗时打的暗语手势,以前是唐保教给邱云清的,意思是“后面有尾巴盯着”。

于是,唐保会意,只顾跟着邱云清走,而不说话。邱云清脚步略微加快,只管往小巷子里走。苏州的古城区没有什么其他的特色,就是巷子多、路口多,而且每一条小巷子,哪怕是只有十几步的小巷子,都有自己的名字。一般外地人到了苏州的这种老弄堂里面,没有当地人指路,是很容易迷失方向的。

但邱云清自恃一身的本事,经验又老道,自然不惧这些小巷,反而越是看起来没人的小胡同,他和唐保越是往里面走。

江南的小巷,大抵都是黑瓦白-粉高墙,一条巷子距离不短,两头一眼望去通通透透,连个藏身的地儿也没有,邱云清和唐保二人便是走到了这样一条巷子中,走到了一半,忽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两位跟了我们这么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二位的吗?”

一直跟着他们的二个身影尴尬地停下了脚步,在巷子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邱云清缓缓回头,拳头在袖中微微捏紧,只见身后那二人,穿着黑布马褂,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寻常生意人。不过,这两人鬼鬼祟祟跟着邱云清二人,想必不是为了和他二人做生意。

那盯梢的二人对视一眼,双手齐齐伸入怀中,唐保眼疾手快,手腕一抖,闪电也似射出两枚铁莲子,一枚打在右边那人手腕上,疼得他大叫一声,手中一样黑色的物事也掉在了地上。

邱云清定神一看,却是一把盒子枪!

另一人反应倒是快,身子微微一斜,闪过了唐保的铁莲子,看起来也是练过的江湖人士。随即,那人掏出手枪,照着唐保就是“砰”一枪!

这一切迅雷不及掩耳,都发生在一刹那之间!!就在这一刹那之间,枪口腾起的烟遮挡了双方的视线,只听得半空中传来“叮”一声,然后又是“铛铛”两声,接着开枪那人一声惨叫,卷起了身子在地上打滚。

有两样东西同时落在了地上,打着转,一个赫然是一枚变形了的子弹头,另一个,则是只剩了一半的一块银元。

唐保上前一步,一下踏住那人拿枪的手腕,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下知道厉害了吧?打劫也要挑对象,没本事惹的抓紧扯呼!”

邱云清眉头微微一皱,看这两个家伙的身手,也不算什么江湖上的好手,也许真是什么蟊贼之类的。于是,邱云清挥了挥手道:“不用跟他们废话,送巡捕房吧!”

那二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这样的细节,当然没有逃过邱云清毒辣的眼光,但他也没有多想,以他的身手和本事,根本用不着多费心思。

唐保从一人衣服上扯了根布条,将二人捆了,七拐八拐出了巷子,打听了方位,直接把二人送巡捕房去了。特别当邱云清亮出上海法租界的特权牌子时,这办案的巡捕立时变了一个脸色,连连点头哈腰,承诺一定早日给二人一个交代。

邱云清早就在法国定居,也是有了法国国籍,此刻,虽然中法关系异常微妙,但凭邱云清在法国的势力,他照样享受一些中国人难以享受的待遇。

从巡捕房出来之后,邱云清和唐保寻了家干净的客店住着,开始谋划接下来的行动。其实,邱云清之前并没有把关于齐家的一些传说放在心上,他关心的重点是,那个李家少主人,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齐鸣允如此怕他?眼下,是否有必要设法见见那个少主人呢?

二人正在房中低声谈着直到深夜,猛然间,窗户一下洞开,一股狂风劲吹而来,空中传来“噗噗”两声,房中的蜡烛立时灭了!

邱云清二人反应何等之快,在窗户大开的那一瞬间,二人身子一低,堪堪躲开了窗外的突袭。

唐保扭头一看,二人原本的坐着的凳子上,多了几根细如牛毛的钢针,若不是懂行的仔细去看,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

唐保看了这钢针,心下一惊,暗道“好险”。民初乱世,民间高手奇人为乱世所逼,出世的高人数不胜数,这一手钢针功夫,也不是寻常人都能使得出来的。

邱云清也是面色一动,他在法国旅居已久,国内的江湖轶事所知不多,一时也看不出这钢针的什么门道来,只是屏了息等着。

二人这一等,就是大半夜。当时,夜风凛凛,吹得窗扇啪啪作响,但窗外却没了任何动静,似乎除了这钢针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邱云清和唐保倒也不敢随意出去,现在敌在暗,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出去,风险实在很大。

二人等到天色明了,街上渐渐有人开始走动了,方才小心起身,把窗户关上,随后又搬了屋内的柜子,把那窗户顶着。

这一切都做妥当了,两人才重新坐到桌前,唐保怒道:“现在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有人要置我们于死地!”

邱云清淡淡道:“如果有人要对我们不利,他在暗处,早就下杀手了。我看他的目的,仅仅只是要震慑我们,不让我们出门去。”

唐保奇道:“那这人目的何在?”

“我想,一定和齐鸣允有关罢……”邱云清沉吟片刻道,“我们初来苏州,和别人也没什么瓜葛,就是去了趟齐家的园子。想必……这次暗中下手的人,和之前跟踪我们的人,却是一伙儿的。”

唐保听邱云清如此说,眼珠转了一转,忽然站起身来,啪一下拍在桌上,急道:“完了!我们着了道儿,错过了机会了!!”

邱云清缓缓道:“这人不想让我们离开着客店,一定是他们想去做什么事,而不想被我们打扰。事实上,我想,他们对我们一定有什么误解,以为我们要坏他们的好事。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也许我们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到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在昨夜,这姑苏城里一定发生了一件事!!”

邱云清接着对唐保道:“之前东亚这边的大一点的帮派,你都联系得差不多了,姑苏一带,可有可以用得上的眼线?”

唐保摸了摸身上,严肃道:“幸亏我知道此次要来江南,多了个心眼,将扬州丐帮的‘打狗令’带上了。江浙沪一带,哪里都有他们的人,要打听消息,找他们最是合适了!”说罢,掏出一块乌黑的铁板,上面依稀还有一些字样。

邱云清点了点头,二人便出了客店门,往街上走去。经过昨夜的事件,邱云清多了一百二十个小心,所幸,今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仿佛那些要针对他的人们,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样!

我听邱云清讲述了如此凶险的事情,不禁心头微微紧了紧,我之前的许多经历,和邱云清何尝不相似呢?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卷入了诡异的事件!而邱云清所遇到的这些事,若非他是个功夫绝顶的高手,早就出了事了!

唐保在街上找了几个乞丐,一问,都不是扬州丐帮的人。后来,在护城河边寻了一群在烤鸡的叫花子,亮出了令牌,那几人诚惶诚恐地上来打了招呼,问了情形,便四散去了。

其他几个剩下的乞丐,就邀请邱云清和唐保坐下吃他们烤的鸡。

邱云清知道,这些叫花子性格也有古怪的,最怕人家看不起他们,于是,也不客气,坐下和他们一起啃起了鸡腿。

刚吃了几口,邱云清淡淡问道:“这姑苏城里,好像盘门李家的势力挺大?”

有个大胡子的乞丐应了一声:“可不,就是李家怪了一点。”

唐保接口问道:“哪里怪了?”

大胡子抹了下嘴道:“还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少主人么?我告诉你,那家伙最忌讳人家看他,我猜不是畸形,就是残疾,总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啦,哈哈!不过……城东的麻子上次跟我们打赌,说敢翻墙进李家,偷偷看一看少主人的样子。结果,第二天就横尸在桥洞口了……这李家少主人真是霸道!听说脾气也古怪,时喜时怒的,他家的几个老佣人,都说吃不太消,有时候和少主人说话,感觉就像和两个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邱云清说到他和大胡子乞丐的这段对话,我脑海里的思维顿时又开始飞速运转。

其实,在邱云清的整个故事里面,最让我觉得好奇的,就是这位李家少主人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按照我现代的科学观点,这厮一定有自闭症之类的,或者就如大胡子所说,是个畸形什么的,根本不敢见人。至于,说少主人讲话奇怪,我把想象力放开了去猜,这小子完全有可能是双重或者多重人格!

双重人格的说法,在现代的各种文学和影视里屡见不鲜,在古代也不是不可能存在。只是,我这些猜想,真的只是纯粹的猜想,在邱云清说出一些门道出来,我还真不敢肯定少主人具体的情形是怎么样的。

但是,在之后听完邱云清的整个故事以后,我出了一身冷汗,才知道,这个李家少主人真实的情形,竟然比我所能想象到的情形,都要恐怖、都要惊人!!

后来,在邱云清和大胡子快要把鸡都吃完的时候,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换成现代的说法,也就是一个小时多点。几个去打听消息的小乞丐回来了,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