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笑着,用手触摸着香珂的胸脯,主要进一步动作,蓦然,一股寒气吹进暗室,人影机警地抬起头,见暗室门口出现一个黑衣女子,手里提着剑,面罩黑妙,只露一双黑亮的明眸。

人影敛了笑,缓缓站起身,朝黑衣女子叱道:“你是何方孤魂野鬼?既然看见我勾魂使者的真面目,你只有一死!”

黑衣女子冷道:“勾魂使者?这名字好吓人,而你分明长得很和蔼,真是衣冠禽兽!”

人影冷冷一笑,道:“报上名号,勾魂使者手下不死无名之辈。”

黑衣女子冷道:“初涉江湖还没混出号,名字并不重要。”

人影冷道:“那你来干什么?送死?或是想管闲事?”

黑衣女子冷道:“奉命保护这个柳香珂。因此,是你的死对头!”

说着,身形往前欺进,手中剑走中宫刺入,剑招并不甚精湛,而力道还算强劲。

人影怒吼一声,身形奇妙地一闪,避开剑锋,一式分光捉影,右爪暴出,快逾电奔石火伸进,堪堪在黑衣女子要抽招变式时,抓住她的右腕脉门,手指疾扣。

黑衣女子手中剑锵然坠地、人影左爪电出。一爪抓下黑衣女子罩面黑纱,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庞,左颊上赫然有颗美人痣。

人影狂笑一声道,“原来是金龙堡金南天府上的丫鬟小曼哪!”

说着,左手疾挥,点了这小曼身上几处穴道,然后,狞笑道:“说,谁让你来这里的?为什么来这里?”

小曼不语,一双好看的眼睛射出敌视和愤怒的光。

目光激怒了人影,他粗暴地双爪猛出,一用力,吼道:“说不说!”

小曼惨叫声起,前胸鲜血流出……

人影发出一阵狞笑,松开手,用力一推把小曼推倒在地,他正想扑上,顿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急忙身形疾避,躲开身后袭来的一掌……

人影蓦然回首,不由一惊:

出掌偷袭自己的竟是昏迷过去的齐宝柱,他怎么苏醒了!

宝柱一掌袭向人影,见人影避开回首。

一看人影,不由大吃一惊:人影赫然是随他和香珂一路来天山的无嗔药王!

他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无嗔药王即勾魂使者。

无嗔药王见宝柱呆怔在那里,冷冷一笑,道:“你不相信么?我就是勾魂使者,也是‘回天三老’的老大,凡是见过我真面目的人还没有一个人活在世上,你也不例外。”

说着,身形疾进,一进之间,双手已袭出三掌。

宝柱身形也疾进,也对了三掌。

三掌之后,无嗔药王身形摇晃着后退,右手捂着前胸,凄惨地道:“我知道了,你临昏迷时吃了四种圣品,所以你能苏醒,而且你的功力一下子增长了至少有四十年……”

说着,一头栽倒,倒下去的同时袖中射出一柄短剑,小曼惨叫一声,短剑从她左肋刺了进去……

无嗔药王挣扎着想起来。宝柱早已怒不可遏,掠身进前,朝着他的天灵盖一掌拍下……

无嗔药王,也就是一度祸害武林、使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的神秘人物——勾魂使者,就这样惨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掌下。

宝柱知道自己不能说话,无法探寻这个黑衣女子的来头,遂急忙从无嗔药王身上翻出解药,给香珂吃了下去。一眼看见旁边的上官寒竹,迟疑了片刻,也把解药给他吃了。

有顷,香珂先醒转过来。

宝柱搀起香珂来到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小曼跟前。

香珂见了,急忙把小曼抱在怀里,呼唤道:“你是谁?怎么来到了这里?”

显然这女子是为了救这三个人才遭的毒手,是以香珂心中很痛苦。

小曼微微睁开秀丽的眼睛,见自己是半躺在香珂的怀里,便吃力地道:“我是金龙堡金夫人的贴身丫环小曼,奉金夫人之命,暗中保护你。

“并想……找合适的机会告诉你……金夫人说你是她的女儿……”

说到这里

,已真元涣散,一口气接不上,头一歪,芳魂飘散……

香珂完全惊呆了:

金龙堡的金夫人怎么会是自己的母亲!

如果是真的,那么金品正岂不就是自己的哥哥了!

痴痴呆呆,香珂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宝柱走到上官寒竹身边,弯腰从他的腰上解下金刀,佩带在腰上,心中踏实了许多,就像一个临战的剑客得到了一柄称心应手的好剑,可以应付一切的风云变幻了。

许久,香珂才似是如梦初醒,慢慢放下小曼的尸体,把她的胸衣掩上。

这才缓缓站起身,一眼看见惨死在宝柱掌下的无嗔药王,惊呼一声道:“药王前辈,他怎么也遇害了!”

宝柱用手指了指地上的那张雪笺。

香珂惊叫道:“药王原来就是勾魂使者?”

说着,喃喃自语道,“难怪来时他失踪了,原来是抢先一步到了这里……”

又想到他是谋害金刀客的罪魁祸首,心中无名火起,抽出金丝剑上前割下了无嗔药王的脑袋,拎着走出暗室,出了雪屋,扔进雪峰前的断涧,虔诚地道:

“清月哥,今天小妹终于割下了谋杀你的真凶勾魂使者的人头,你若在天有灵,也该感到欣慰了!”

说着,又流下泪来。

复返身进了雪屋,走进第二道暗室,不由一怔,见上官寒竹正吃力地站起身,遂怒道:

“上官寒竹,今日惨祸皆是你一人引起,僵尸遇害亦与你有关。

“所以,我要杀了你为僵尸报仇,为死的小曼报仇!”

上官寒竹闻言,冷冷一笑,道:“怎么能怪我!药王即勾魂使者,谁能想得到!他必然也是神剑门的人……”

香珂冷道:“他是神剑门的人,他为什么要惨杀僵尸?”

上官寒竹冷道:“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可是他已经死了!”

香珂见上官寒竹一脸冷漠,心中顿然火起,冷道:“你还狂傲什么!这里就是你理想的归宿!”

上官寒竹阴阴一笑,道:“凭你手中的金丝剑吗?”

香珂冷道:“还有宝柱手中的金刀,够了吧!”

上官寒竹转首看着宝柱,冷道:“你不想让我死,是不是?你想让我死,就不会给我吃解药了,对不对?”

香珂惊道:“是宝柱给你吃了解药?那你一定也听见了小曼对我说的话……”

上官寒竹诡秘一笑,道:“我什么也没听见……”

香珂转对宝柱道:“你真的不愿让他死?他害得咱们还不够吗?他三番两次对你下毒手,你却对他如此宽容!”

宝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注视着上官寒竹……

上官寒竹对香珂冷道:“柳香珂,你别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为什么要依靠男人才能活!而被你依靠的男人,有谁得到善终!”

话语够尖刻,够恶毒!

香珂忍耐不住,怒叱一声,抖身扑上,一扑之下,早递出三剑,快逾雷奔电闪。

上官寒竹闪身而避,稍慢了些,衣襟被划开一个口子,他怒哼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招架相还,和香珂厮杀一处。

两个人越战越激烈,从第二暗室,打到第一暗室,又从暗室打到雪屋,最后冲出雪屋,在雪峰前展开更为惨烈的厮拼……

士可杀不可辱。

女人也不是轻易可以羞辱的。

上官寒竹的恶毒之言,激起了香珂满腔久抑的火焰,也戳到了她的心痛处……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那么歹毒的话,香珂如何能受得!

见香珂和上官寒竹殊死搏斗、宝柱在一旁竟一时不知所措。他不知该出手救谁,—方是自己同甘共苦的朋友;一方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兄长,虽然这位兄长多次不仁,但自己还要看在他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养母面上,不能不义。

但是。迟迟不出手,二虎相争,必有一伤。香珂不是虎,和上官寒竹相比,她只能算一只发了疯被激怒

的小鹿。

鹿自然不是虎的对手,不管怎么拼命,终究要败。

喀然声响;香珂的金丝剑被震落在地,上官寒竹赶尽杀绝,猛地抢步出剑,刺向香珂前胸,不待剑招用老,又猛地抽回,一式横扫,斩向香珂腰际……

不出手也得出手。宝柱蓦然抽出金刀,一道金光划过,金刀震开了上官寒竹的长剑。

上官寒竹身形暴退,面呈惊惧,冷道:“宝柱,你帮她……”

宝柱手执金刀,定定地注视着上官寒竹。

香珂弯腰捡起地上的金丝剑,冲上官寒竹冷冷一笑,道:“他不是帮我,是救我!待我要杀了你时,宝柱肯定也会救你!”

话音未落,一条人影从横木上轻盈地掠过来,到了雪峰三个人的身旁,人影才稳住身形,微喟道:“你们这两个逆子,果然在此自相残杀!”

上官寒竹和宝柱闻言大惊,认出来者是自己的母亲海明珠,不敢再站着,双双弃了刀剑,跪在海明珠面前。

上官寒竹道:“妈,你老怎么来了?”

海明珠气道:“明知故问。你这混账,居然算计到为娘的头上。

“你骗我喝了迷药人事不知,便让人找宝柱说我病重骗到三丽山庄,予以加害。

“幸好酒鬼赶到才救了宝柱的性命……你这混账!

“当我醒来听庄里人告知我这些,差点没把我气死……

“当我得知你又带那邓氏姐妹下山去洛阳了,便心中不安。

“知道你走了邪道,与宝柱发生了冲突,难免自相残杀,遂也下了山四处找你。

“后来终于在齐家堡宝柱他爷爷里听到你们的消息,说来了天山,我这才一路急急赶来,你们果然自相残杀……”

上官寒竹装作委屈的样子,道:“妈,这不能怪我,宝柱他依仗是酒鬼的徒弟,手中又有金刀,便总欺负我……我忍无可忍……”

宝柱跪在那里,垂着头,一动不动香珂一旁听不下,急道:“婶婶,你老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海明珠叹道:“别说了,我心里明镜似的。这一切都怪寒竹,不能怪宝柱……”

宝柱闻言,抬起头,注视着海明珠。

海明珠伸手摸了摸宝柱的头,叹道:“宝柱,你受委屈了,妈知道……”

宝柱闻言,泪水夺眶而出,小孩子似地抽抽咽咽哭起来

海明珠蹲下身,一边给宝柱拭着泪水,一边劝慰道:“别哭了,宝柱。这次妈来找你们,就是要带你们回庄去。

“江湖险恶,你们还年轻,况且咱们也犯不着在外面闯荡,平平静静地在庄里呆着,也没有人招惹咱们……”

香珂这时像猛地想起了什么,对海明珠道:“婶婶,你认识我母亲吗?”

海明珠抬起头,道:“怎么不认识,不就是杨若英吗?”

香珂走近海明珠,拉住她的手央求道:“婶婶,僵尸都被勾魂使者毁了。你进去认认其中有没有我母亲,好吗?

“如果我母亲还活着,我想‘神州令’一定在我母亲手里……”

海明珠默默地点了点头,听任香珂拉着,进了雪屋,走进第二暗室。

经过逐一辨认人头,确定那八个僵尸中没有香珂的母亲杨若英。

而那两个女子一个是宝柱的生身之母肖银萍,一个是杨若英昔年的使女翠儿。

香珂心中托了底,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健在人世,心中忧喜参半……

四个人一齐动手,将僵尸人头又放回冰棺使尸首归一。

然后,将邓赛玉邓赛花的人头并尸体还有无嗔药王的尸体,小曼的尸体都葬入了雪峰前的断涧。

上官寒竹踩动机关,关闭了两间暗室。让那些冰棺僵尸永远地沉睡在这雪峰里……

宝柱又洒了一回泪,与自己的生身父母齐二柱、肖银萍的尸体诀别。

接下来,四个人离开雪峰,过了横木,来到了山顶。

宝柱不用人说,兀自将横架在断涧上的巨木一脚踢下断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