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之外,局面离奇的演变到了这步田地,众人是各有各的心思,然而邢羽却是管不了这些,他盯着邢朗,脸上浮现着隐隐的笑意。

问过之后,邢朗吱吱呜呜的没有言语,没说算也没说不算,只是双眼中满是怒火,脸色犹豫心情尴尬而扭曲着,十分的不自然。

“怎么?邢朗,你现在穿的可是金瑞峰亲传弟子的衣服,而且你邢朗一向都是言出必行的吧?相信方才应该不是一个玩笑。”

“这。”

“认赌服输吧,给吧。”

“交出来吧,还犹豫什么呢?”

此时已经有人开口催促,但是说话的人却没有金瑞峰的弟子,也没有土厚峰的弟子,没有水柔峰的弟子,只是火烈峰与木生峰的弟子在说话。

这并非是没有原因,现在五行宗的局面,也在这个时候隐约间显露出了一二,罗如萧虽然身为一宗之主,可是却并没有树立起绝对的威信,只是土厚堂与水柔堂已经靠拢了过去,相对比较,水柔堂也只是一定程度上的。

然而这个木生堂却保持着一种中立的姿态,并非是不愿意同流合污,不过是各有所思罢了,木生堂到是有些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火烈堂就不必多说了,哑然是跟罗如萧唱的反调,这其中的缘由,自然很深。

如此一来,邢羽现在占据了主动,火烈堂弟子的心情也从方才,因为邢羽感觉到耻辱,转变成了解气,毕竟这么长时间,火烈堂可是被人压制的很深,今天是难得找到了机会,他们怎么能不出出气。

然而木生堂却是看热闹不怕事大了,反正也与自己无关,这两个人谁最后出丑都无所谓,有热闹看就好。

邢羽皱了皱眉,他这段时间处于闭塞状态,所以对这宗门之间的事情不甚了解,此时,他看了看四周,心里第一次对于这个情况产生了点滴疑惑。

“师姐,他,他。”

“这怎么回事?邢朗师弟岂不是?”

“他会不会交啊?”

“这个真难说,宝器啊,人级上品的宝器得来不易,这么容易就给输了?”

“可是不交,这么多人看着,那今天金瑞峰的脸可是要丢的大了。”

水柔堂的弟子窃窃私语,现在也没有了对邢朗方才的那种表情,反而对邢羽深深的感觉到了好奇。尤其是这邢羽长的本就不丑,他没有邢朗那么英气,可是眉宇之间却是比邢朗多了一股子阳刚之气,一股子男人特有的气息,这股气息是潜意识中存在的,并非是言语能够形容。

邢朗一双剑眉已经皱的不能再皱,太阳穴处青筋都有些微微鼓胀,正在此时,他看到了邢羽身后也是表情尴尬的黄树良,于是,邢朗眼珠儿一转,对着邢羽的身后说道:“都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大家都看到了,方才这光幕之内,宝器纷纷运动,一定是你在暗中相助,这小子才能够得到高级宝器。”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将目光投到了黄树良的身上,黄树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也是他最怕出现的事情,如此一来,宝器没了得罪了灵云不说,恐怕这差事也保不住了,不仅如此,这几十双愤怒的眼睛,这可如何是好。

黄树良也来了几分火气,对着邢朗怒道:“小子,你说什么?说话要有根据,你凭什么说我暗中使了手脚?”

“大家都看在了眼中,为什么别人在选宝的时候,光幕之内没有丝毫异常,可是方才,这宝器交相运动,只有你懂得阵法的施展,不是你还能有谁?”邢朗加重了语气怒道。

“好啊你,好小子,我黄树良在山门几十年之久,你哥毛头小子居然敢怀疑起我来了。”黄树良怒道。

邢羽站在二人中间,手里抚摸着朔月轮,左边看看黄树良,右边再看看邢朗,他的嘴角展露出淡淡的笑意,心头暗道:“没一个好东西,狗咬狗,你们掐吧,呵呵,说到底都是咎由自取,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谁能斗得过谁?”

“混账,滚开,还嫌给我们金瑞堂丢的脸少是不是?”正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焦灼之际,一声怒斥传来,使得二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旋即看了过去,原来是灵云。

灵云现在也有些心里没底了,这邢朗显然是狗急跳墙了,他没想到的是,邢朗居然咬住了黄树良,可是灵云知道,他是暗地里走了黄树良的门路,如果这个邢朗咬住不放,他可不敢保证黄树良到了最后,将事情的始末给说出来,尤其是这个黄树良的为人他是最了解。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事情可就不那么简单了,此时败露,他这个金瑞峰大弟子,搞不好逐出山门都说不准。

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灵云只能出头了,他又不能去说黄树良,只能对着邢朗一声断喝。

邢朗就是再不识好歹,也绝对不敢在金瑞峰大弟子灵云的面前放肆,邢朗的心情是可想而知了,本以为能让邢羽丢人,没想到,现在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宝器恐怕保不住了,而且这脸算是丢尽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的训斥,这是什么样的心情。

尤其是,慕容秋霜也在看,那些当初仰慕他的水柔峰弟子都在看。

饶是如此,邢朗也只能打掉牙咽到肚子里。他愤恨的瞪了邢羽一眼,看了看黄树良,又看了一眼灵云,在灵云愤怒的目光中,缓缓的低下了头。

邢朗不再言语了,黄树良看了看灵云,而后也不再言语了,就和灵云担心的一样,方才黄树良被邢朗逼的没有办法了,只差一点点就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不说的话,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了,然而此时灵云出面了,他稳了稳心绪,事情还有缓,灵云的身份在那摆着,相信应该能压得住。

所以,他又开始盘算着最挠头的问题,怎么才能挽救局面,把这个宝器要回来。

邢羽看了看几人,颇感有些意思,但是,这似乎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待到众人都不言语了,他再次到了邢朗的面前说道:“我已经问了两遍了,这赌还算不算数?”

“你。”邢朗愤恨的盯着邢羽,甚至牙都被他狠狠的咬着,可是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邢羽从来就没有怕过他,这种眼神,对邢羽来说已经没有丝毫的杀伤力了,邢羽淡定的看着邢朗,神态自若,等待答复。

“认赌服输,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是你自己主动找人打赌,现在输了,难道还有什么为难不成?”

灵云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邢羽,又看了看众人,他发现,此时众人的目光中都存在一种眼神,一种看看究竟的眼神,所以,灵云只能这样出头,借此来保全金瑞峰的颜面。

“师兄,我。”

“嗯?”

邢朗似乎还要说些什么,灵云顿时剑眉倒立,神色异常冷峻,此时的邢朗就好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在灵云的面前,邢朗是提不起来半分的硬气。

这就使得邢羽更是看不起他,他照比邢羽少的就是这骨子里特有的骨气。

最后,邢朗万般无奈,只能单手一伸,将自己的宝器送到了邢羽的近前。

一个举动,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交了,真的交了,这可是人级上品的宝器,于是大家又看向了邢羽,这眼神中已经充满了羡慕了,一次选宝,得到了朔月轮不说,居然还赢得了一件上品人级的宝器,这收获不可谓不大。

邢羽没有那么多的仁慈,他知道,对待不同的人就要不同的举动,也可能是邢羽的处境使然,他的性格里,还有着那么一股子邪气,当然,这股子邪气不会左右他的行为,也可以说是针对不同的人。

看了看面前这柄宝器,邢羽笑了笑,而后缓缓的伸出手,在邢朗不舍的目光中,将宝器拿到了自己的手中,不仅如此,还在眼前晃动了一下。

“嗯,不错,是件不错的宝器,堂兄,多谢了。”

这一声堂兄险些把邢朗气晕,这可以说是邢羽第一次叫他堂兄,却是在这个节骨眼儿,邢朗就是傻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邢朗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不过,邢羽完全不在乎,反而洋洋得意。

片刻之后,邢羽一晃手,宝器长剑和朔月轮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入门弟子都会拥有一件能够存放物品的空间袋,这空间袋并不是很珍贵的东西,不过,空间袋的容量也是有限的,也是有品级之分,邢羽一直处于被遗忘的角落,这空间袋自然也不会有人给他,他的空间袋,就是口袋里的那枚指环。

两件宝器就这样被收入囊中,众人赞叹连连。

然而此时还有几个弟子没有选完宝器,于是,选宝继续进行,不过现在的黄树良可是心不在焉了,他甚至没有对那些弟子进行什么所谓的检查,可见他的心情辗转,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将宝器要回来上。

剩的人本就不多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轰轰烈烈的选宝就算告一段落,众人很自然的准备离去。

邢羽也是,跟随着灵云向着灵阁之外走去,看着邢羽的背影离开了灵阁,黄树良急的是直跺脚。

邢羽现在的心情还真是不错,这段时间他也的确有些苦闷,最主要的就是那个郭老,试想,生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行动时刻要受到别人的限制,这感觉能好到哪去。

所以,今天的事情,使得邢羽久久发闷的心境舒缓了一些。

然而就在邢羽跟随众人走出了灵阁,来到外面空地,正准备返回火烈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断喝。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