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嚣墨愤恨不平,如此贤惠的女人如此可爱的孩子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是孩子的婆婆似乎对这样的说法十分不合理“大人,一看你就是还没做爹的人吧。不明白没关系,可是民妇已是孩子的母亲,如今又是为人婆婆这种事知道的清楚不过。一般孩子哪有这么大的,即便是生的胖小子也不足以这么大。你看看他比平常出生的孩子更加老健而且襁褓都包不住了,少说也有四个月了。你们这些人别以为我眼睛不好就真的以为老眼昏花了。”

这本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婆家人一直忍着想暗中寻找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但程嚣墨的介入使得事情更加大化,如果今日不解决了此事那他们永远成为笑话。

所以无奈之下婆婆只好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大人你让在场的生过孩子的女人看看,这孩子是不是一月有余?”

婆婆一把抢过孩子,抱着孩子在看客面前转了一圈。

许是孩子被这股蛮力弄疼了吧,使劲的哭喊。孩子母亲看了心疼不已,试图上前抢走孩子,无奈被婆家的亲戚拦下。

看客们看的清楚,这个孩子确实比一般的大好多,也确实看到小小的襁褓已经包不住这个孩子,反而小脚很别扭的探出襁褓。

看客们起初还为这个媳妇鸣不平,如今看来都不由自主揣测起来,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看客们议论纷纷,程嚣墨也听得清楚,他们也在怀疑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看的真的比刚出生的孩子大好多,可是看跪着的媳妇不像是那样的女人,应该没有那种事吧。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各种目光投向媳妇和她的夫君,也有不少人玩味的看着程嚣墨。看看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大人有什么高招。

但是没想到这位不为人父的县令大人根本判断不出什么,反而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杵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人群中好事者大声提议要滴血验亲。

这个想法很快遭到孩子母亲的反对“不,不要,还给我的孩子,快点还给我!”母亲开始有些暴怒,不再任人摆布而是站起身愤怒的上前争抢。

婆家的亲戚上来死死拉住媳妇不让靠前,婆婆抱着孩子躲在婆家亲戚当中。媳妇的母亲也看的心疼欲上前帮着媳妇争夺回他们的外孙。

但是人群里要求滴血验亲的声音越来越响,呼声也越来越高,甚至还有一些好事者已经端了清水过来的,大家都很好奇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在众人的起哄下,婆婆已经没了做主的能力,不得不来个滴血验亲。孩子哭得越来越大声,可即便如此细长的银针还是刺了下来,鲜血滴入清水之中荡漾着别样的红。

女人越来越紧张,整个神经绷紧,紧接着惴惴不安的看着孩子的父亲。孩子的父亲看上去也是很不安,想要维护孩子的母亲却又迫于自己母亲的压力不敢违抗,别别扭扭的上前滴了血。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要仔细看个明白,甚至还为了能看到更清楚的结果跑的更近。两滴血在清水中慢慢晕开,但是很奇怪并没有融合,反而相互排斥。这下众人都唏嘘不已。

各种指责声辱骂声都快把这家人家的屋顶顶破了。婆婆也看的惊呆,虽然早有怀疑但当真正知道只想之后还是不免心凉。一只手就着胸口,一只手揪着儿媳妇的衣领哭闹。

“这是为什么,快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们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还是我儿子做了什么不可饶恕得罪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快说,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快说!”

“对,说!”看客们也纷纷帮着婆婆,指责者儿媳妇,要求说出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一时间,女人乱了方寸,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恐惧和绝望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可是无情的看客们只觉得她罪有应得没有任何人同情。

女人一个劲的哭,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程嚣墨很想上去帮忙,只是这件事还没查清楚无法向激动的人们一个合理的交代,也只好推着轮椅出去不想回头看到女人那张委屈的面孔。

女人绝望的哭着,看着本以为可以为民做主的县令大人一点点离开自己的视线,这一刻真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这个世上还有说理的地方吗。

程嚣墨不忍再想今日之事,又每每见到年晓鱼在身边忙进忙去的想起了今日之事。那婆婆说自己不曾为人父不懂得这些,忽然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尤其是见到孩子那么可爱更是喜欢的很。偏偏自己没有孩子,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只有羡慕的分。

年晓鱼忙活半天从屋里来来回回好几次,看的眼都花了。程嚣墨干脆站起身将其揽于怀中不让动弹,这样就不用眼花了。

年晓鱼见今日的程嚣墨好像不太一样,话不多,一直在沉思状态,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第一日当官就遇到烦心事了?

年晓鱼忍不住嘲笑起来“怎么了,伟大的程县令,怎么第一日当官就愁眉苦脸的,莫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程嚣墨正愁没个说话的人,年晓鱼这么一提也就忍不住说起来“今日遇到一家人家因为孩子的问题争吵起来。婆家人怀疑孩子并非亲生,谁知道滴血验亲之后真的不是亲生。但那女子一脸的伤心好像有什么委屈似的。看的我有些不明白,究竟是唱的哪出。”

滴血验亲?这种极不靠谱的法子怎么可能证明的了什么,年晓鱼觉得好笑,不过在古代似乎只有这个法子是最可靠的。

“那,那个相公可有表态?”

程嚣墨摇头

“没有,他似乎很怕母亲的样子。他娘一直喋喋不休他愣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太可恶了!”年晓鱼听得愤怒不已,从程嚣墨腿上跳起来。程嚣墨看着好笑“不用这么激动吧,又不是你。”

“别人也不行啊!”年晓鱼说的振振有词“孩子是母亲怀胎十月生的宝贝。怎么可以被人这么说,更可恶的是孩子父亲居然不帮着他们还质疑他们。懦夫,简直就是懦夫,这样的人不要也怕。若是我,就一直休书休了这个父亲,一人带着孩子单过得了。”

年晓鱼说得轻松,程嚣墨听得好笑“说得倒轻松。一个被休了的女人带着孩子过日子,哪是这般容易。且不说钱财方面,即便是名声方面也不好听啊。孩子长大了根本抬不起头来更别说是出人头地了。不过你倒是挺新鲜的,居然要休了夫君,在这里只有夫君休娘子的份,你这么做就不怕他们笑话吗?”

“我才不怕呢!我年晓鱼天不怕地不怕,何况没有男人一样活,也不看看五色斋的生意是经谁手才变得如此神奇的。倒是好奇,五色斋离开我之后会不会再次走向没落。”

年晓鱼得意的望着程嚣墨,做出胜利的笑容。

程嚣墨看着极不舒服,狠狠将这个女人扔到**“该死的,居然还想休我!看来今日好好修理修理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压身而下,将年晓鱼压于身下。

任凭年晓鱼如何捶打,程嚣墨就是不肯松手,顺便手一拉,盖上被子,接下来的事情,呵呵,你懂得。

呜呜,年晓鱼欲哭无泪,又被这男人奸计得逞。

第二天出来,程老爷和程姨娘都看的好笑“你们两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都红红的,没睡好吗?”

红袖似有若无的补充道“想来是玩的太过火了,睡不着了吧。”

然后,两人瞬间面红耳赤,程夫人瞪了红袖一眼,示意闭嘴。

年晓鱼借口五色斋生意忙先走了,连早饭也没吃。程嚣墨担心其饿坏,带着包子追出去。“喂,年晓鱼,有必要走这么快吗?很怕我吗?”

“开玩笑,我是怕你的人吗?”年晓鱼极力掩饰心虚之情,直视过去。谁知道程嚣墨的眼睛就像带了电似得,一对上就有种抽身难控的感觉。

程嚣墨笑得邪魅,将包子塞到她手里“拿着吧,路上吃,不然会饿的。我先去衙门了。”说完往另一方向走,年晓鱼看着头也不回的程嚣墨,真是恨不得将手里的包子扔出去打死他。

可是一抬手又舍不得了,毕竟包子是要填饱肚子的,不能暴殄天物,只好放弃了,继续往五色斋走。

程嚣墨回了衙门还在像昨天那个女人的事情,已经叫李弗清去暗探了,不知道探出什么消息。正纠结之时,李弗清来了。

“我打听到了,那女人已经被婆家休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娘家的亲自也因为这件事与他们断了联系,现在这女人过得十分可怜。因为顶着不忠的骂名,想找份活维持生计都十分困难,她的爹娘也因为她没了生计。一家人过得着实不易。”

“那昨日滴血验亲的水可查探清楚了?有没有做过手脚?”

李弗清摇头“没有,水是他们家井里打上来的,根本没有问题。所以这个孩子极有可能真的不是他们血缘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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