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白天,你在黑夜

鬼见愁的这句话让吃的正欢的婉柔和洛依当场喷菜,那菜则哗啦啦的喷到了当事花痴女的脸上。乘着鬼见愁一时错愕之际,炙焰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

紫瞳看着有些惊慌的炙焰,对着他浅笑一笑,将菜夹进了他的碗里。这是紫瞳第一次对炙焰好,却不会是最后一次,在神魔之战开始之前,这些力所能及的好她会源源不断,以弥补他对自己所做的。

“好吃吗?”,炙焰温柔的望着紫瞳,仿佛那样便能饱腹一般。

“嗯!谢谢!”,紫瞳笑着,眼眶红了,突然好想落泪。

晚饭结束,鬼见愁告辞,临走的时候对炙焰挤眉弄眼,而待婉柔收拾好碗筷之后,便看到紫瞳跟炙焰交代一声,便匆匆出门。

她们需要回去解决清剔的事情,刻不容缓。

进入魔界,便看到雪雨和彩蝶站在冰火毒径旁边,而清剔面色绝望的站在之中,偶尔往前走上几步,却是举步维艰。纵使,她已经成魔,却仍会被毒火灼伤。

紫瞳轻轻蹙眉,一挥手那毒火瞬间消失,雪雨和彩蝶对视了一眼,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迅速行礼。

“魔主,清剔她……”

“你们全都下去吧!”,紫瞳轻声道。

“是!”,婉柔等人全部倒退了几步,随后转身离开。

紫瞳缓步走到清剔的面前,却见一滴眼泪挂在她的脸上,却未被那毒火烤干,心里有些讶异。孰知只有真心之泪,才与水不融,与火不干!这清剔到底纠葛着怎样一段感情,才让她深情至此?!

看着自己脚下的烈焰消失,清剔转过脸看到了紫瞳,眼泪瞬间坠落,刚想跪下却被紫瞳一把扶住。住木台划。

伸出手接住清剔的眼泪,紫瞳将那滴晶莹的眼泪握在掌心。

“都说魔界是地狱,我倒是觉得,这里才是真正的天堂!”,紫瞳牵着擎天的手,“带你去欣赏这满天的白茫之雪如何?”

“是!”,清剔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跟着紫瞳的牵引向前走去。

沿着常年不化的积雪缓缓向前走,两个黑色的身影在这浩瀚的天地之间显得十分渺小却十分的显眼。

走了很久,紫瞳才停下脚步弯腰捧起一把雪放在了清剔的双手之间。

“冷吗?”,紫瞳淡淡的望着清剔。

清剔点点头,“很冷!”

紫瞳闻言轻声的笑了,“这魔界之雪本是暖雪,你的心冷了,便觉着它也是冷的!”

紫瞳拂去掌心的冰凉,眉眼中和煦如风。“告诉我,为何执着?”

“因为那段纠葛了千年的爱!”,清剔说到这里,眼泪再度滑落,可是那些眼泪却像是得到召唤一般纷纷落入紫瞳的掌心。

……

“清剔,今天是云妃娘娘的祭辰,嬷嬷叫你去紫云殿看守,要保持长明灯一夜不灭!”,一个长着雀斑的青衣宫女走到一个俏丽的背影面前,指手画脚道。

“紫云殿?!好的,月儿,你告诉嬷嬷我先回去准备,到时辰便去!”

“嗯,我回去复命了,今天可是大日子,你要小心啊!”,月儿匆匆离去。

那个被唤做清剔的宫女见月儿走远,兴奋的跳了起来,转过身露出惊为天人的绝世容颜。

她叫阮清剔,六岁入宫,至今已有十载。宫圍生活艰辛苦闷,她却乐在其中。

因为她找到了可以慰藉的精神寄托,那个忧郁寡言的三皇子,梓煦。

国君妃嫔无数,膝下公主成群,男丁却是单薄。除了大皇子梓擎,和体弱多病的二皇子梓宇,便只有最疼爱的三皇子梓熙了。

梓熙的母亲只是宫女出生,在生他后血崩而亡。加上梓煦从小便懂事乖巧,于是,国君对他便更多了几分怜爱。

清剔自五年前那夜的匆匆一撇,便死心塌地的将梓煦印在了心里。

那一夜,也是梓煦生母云妃娘娘的死祭。夜色萧迷,梓煦手持一枚翠绿通透的玉笛,坐在殿顶上黯然吹奏。

那眼中的落寞,似乎能将整个世界沉浸在哀伤之中。

以后每年云妃娘娘的祭辰,清剔都主动去嬷嬷处主动请缨,守护长明灯。直到后来,便也慢慢形成了习惯。所以,一到这个时候,她便被指派去紫云殿。

可是五年来,清剔只敢偷偷的仰望,而夜昼也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当然,依她的身份也只能卑微的暗慕而已……

夜已沉,清剔为长明灯添上清油便蹲在旁边望着那灯火傻笑,因为每每想念梓煦的时候,他的脸便会出现,带给她温暖。

宫中孤寂,宫女们的命运往往是孤独终老,支持清剔唯一活下去的支柱便是梓煦。

就在凝望那灯火,快要瞌睡之际吗,一阵哀怨的笛声悠扬而来,带着微微的风声如诉如泣。

心脏噗通一阵乱跳,清剔连宫灯都没有提便提着裙子跑出了紫云殿,来到那院落的中央,果然看梓熙坐在宫殿的顶上,侧脸吹笛。

那淡淡的月光拂在梓熙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华服,这些年来,梓熙总是吹这首曲子,清剔几乎倒背如流,也曾在梦中伴其翩翩一舞。

看着旁边的小树,清剔扯下一片叶子跑到了角落处,而后放在嘴边轻易的契合上梓煦的节奏。

那头顶上面的笛音明显停止了一下,可是只是织带了片刻便配合着清剔的清脆的叶声。

一曲结束,清剔却失神了一阵,她觉得音律想通的人,心音也是相通的,只是她终究只能仰视。

想到这里,擎天黯然,刚想离开,一个矫健的身影落在她的面前,透过月光的照射,擎天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了梓熙那张英俊的脸。

“奴婢拜见三皇子!”,清剔行礼。

“刚刚是否是你与我合音?”,梓熙望着清剔,那眉间的哀怨依旧没有消退。

“奴婢该死!”,清剔咕咚一声跪下。

其实清剔一点也不害怕,她知道梓熙素来和善,只是礼仪如此不得不行。

“起来!”,梓熙转过身,紧握那枚碧玉笛,背在身后。“我无责怪之意!只是,这曲‘诀别’是我为了惦念亡母而写的遗作,无人知晓!你却是如何能娴熟如此?”

“奴婢自五年前来紫云殿为云妃娘娘守护长明灯的时候,便无意间闻得三皇子吹奏,一曲尽肝肠寸断,便让奴婢铭记至今!”,清剔抬头望着梓熙宽阔的背。

“是啊!肝肠寸断!所以此曲名为诀别!”,梓熙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是将汹涌而出的悲伤给压了回去。

“皇子可赎奴婢斗胆一言!”,清剔轻声试探道。

“但说无妨!”,梓熙依旧背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此曲吊念亡母,实为孝意之举,可是,我却看不到三皇子的孝意!”,清剔此言一出,自己便跪下了,她知道梓熙最在乎的便是云妃娘娘,总是再过和善无争,也容不得一个小小的宫女如此质疑他。

可是,梓熙没有发火,只是缓缓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盯着低下头的清剔。“和解?你尽管说来,若是说的不好,我全当你没有说过,你也不必有负担!”

清剔心里一阵雀跃,那是因为,这三皇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满怀慈悲,于是她轻声的咳嗽了一声。

“三皇子满怀悲泣吹奏此曲,若让已登仙界的云妃娘娘听闻,该作何感想?!”,清剔微微的直了直脊背,“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儿女快乐,为娘的才会心安!可是三皇子每次以一曲肝肠寸断祭奠云妃娘娘,却怎能让她心安?!”